“他····说的可是真的!”
“一派胡言!”云暮鸿大声呵斥“我怎会把我自己的女儿送去给别人···”
下面的人耳力都不浅,这话自是听得,众人纷纷看向那位传言中的神机大师。他满头银发,竟无一丝皱纹,且面上呈现诡异的朱红色。
这不是一时而成,江湖谁人不知,神机大师外号“红脸鬼”,他自成名之时,便已经是这幅模样,无人知他年岁,只知晓他上通天命,下系神鬼,武林之事无一不通,无一不晓。而云暮鸿供奉他多年,二人之间的关系江湖也众说纷纭。
云暮鸿不惑之年,膝下无子,只有二女。大女早夭,只剩小女,如珠似宝的捧着,今日这檐上之人,分明是知晓什么,才惹得云暮鸿急着灭口,难不成····那神机先生真是以···女子鲜血来···保住年华。
众人目光齐聚神机先生,没想到那人丝毫不惧,打了一个手势让那个小徒弟打开了他这几日带的背篓。
里面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一个瘦弱的女孩子,女孩年纪不大,面色惨白,眼神似野兽一般扫过在场的众人,这般年岁的孩子,眼神中满是倔强和·····恨意。
“云冉!”辰露晞惊讶道。
女孩在背篓里多日,形神具弱,她小心的环顾四周,忽的发现了高处之人,她身体抖得厉害,可她倔强的嘴角,在看见辰露晞那一刻扁了下来,忽而泪水盈眶,厉声叫到
“辰大哥,你替我杀了他!是他害死了姐姐,还要来害我!”
云暮鸿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神机先生,突然发现那人变了面容,抬眼不怀好意的看着他,这人脚下还躺着一张人皮面具。
他哪里是神机先生,分明是一个少年模样,不过眼眶深邃,鼻梁高挺,不似中原人士。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云暮鸿惊慌着后退了两步,这才明白应是落入陷阱里了 。
原来神机先生是假扮的,而真正的神机先生,早被程屿一掌断送了性命,只是这神棍死了也不安生,死之前嘴里念念有词
“鳏寡孤独,五毒俱全,失心而殇,不得而终”
而云冉就是被程远山从神机先生那里带出来的。
小姑娘几乎瘦成了皮包骨头,她倔强的很,说自己宁愿死,也给那个恶心的老头取血 。
她似一只野猫,他父亲企图用家族信仰,门派光环,以及父母血脉来让她区服,可她铮铮傲骨,宁愿一头撞死,也不会论为他人玩物。
所以只能被囚禁 于此,捆绑的麻绳在姑娘身上勒出条条青紫,她咬着牙没留一滴泪,程远山问她出去之后要做什么
“杀了他!”她有一股野兽的狠心。
程远山说“可以,但得帮我个忙!”
她也就藏在背篓里过了几天,今天重见天日,忽然恍若隔世。再见父亲,只有滔天恨意,她忽而明白了许多事,为何母亲身死,为何长姐死的不明不白,为何她怎么努力,父亲都不会多看她一眼,这些年哪有骨肉之情,不过是算计利用,不过榨干你两个女儿身上每一滴血,什么父恩君亲,不过是你虚伪下作的说辞!
她将嘴唇咬出丝丝血迹“今日起,我云冉在无父亲!”
云暮鸿青筋暴起,身上衣摆无风自动,他恶狠狠的说“我养你一场,你为我做些什么不是应该的吗?”
随后他目光转向程屿“今日之事,你是为了那离恨天的孽子吗?”
“我今日便是要向天下人都知道,三年前,你说程屿将你女儿先奸后杀,你伙同江河派众人,在离恨天,他父亲面前将他剥肉剔骨,如今真相大白;你那女儿明明就是你害死的,你将自己女儿都能亲手送予他人,当做你称霸江湖的筹码,可见你是多是一个枉悖人伦,禽兽不如的孽障!”程屿大声吼道!
“我今日”他眼眶含泪
“就要程屿正名,他是离恨天少主,含渊谷徒弟,不是什么孤魂野鬼,不是旷世魔头,是你们陷害,冤枉了他!”
他说出这话时眼睛通红,青筋暴起,仿佛多年的潮湿雨季,终于倾盆而下。
三年前,离恨天少主程屿被云暮鸿控告,奸杀他女儿,屠戮村庄,他连同江河各派,将人逮捕。
最后给出武林的说法是程屿与其厮杀时力竭而死。
而今日,这人却说,程屿是被带回了离恨天,在他父亲面前,剥肉剔骨而死。
剥肉剔骨,须得一刀一刀将人身上的肉从骨头上踢下来 ,此法残酷异常,被行刑的人必须保持清醒,若中途晕过去,还要给予丸药以助清醒。
这样的刑罚,将儿子血肉生割于父亲面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以这种方式将骨肉还回去,不过亲人一场,血脉相连 ,如今却以这种方式断绝。
所以父亲爆体而亡,儿子变成了尸骨无存。
程屿的父亲就是曾经的离恨天之主——程天
程天是在云暮鸿之前是公认的天下第一,一手建立的离恨天,后来练功练到走火入魔,杀死了自己的妻子,随后不知怎的,就发了狂,在武林中大开杀戒,血流成河,十五年前由二十位武林高手联手镇压,听闻被处死。
可如今那人却说,离恨天之主是在三年前看着儿子被千刀万剐心痛致死。
传闻程天练的功法由天启而悟之,名为“鹧鸪天”,奇幻异常,真气内守,可循环往复,无有枯竭之时,所以云暮鸿···觊觎此功法也不是没有可能。
檐下众人神情各异···但一时无话,暗结鬼胎。
“你是他什么人!”云暮鸿不屑的问道,程屿身死,离恨天无人,怎么今日就出来一个要替他寻仇的人。
他一时愣住,竟不知如何开口。
可辰露晞没等他回话,提剑便刺了上去,此等败类,辰露晞多看一眼都怕污糟了自己的眼睛,所以无需多言。
辰露晞左手持剑,虽锋利,飘逸,但毕竟不是有利手,云暮鸿这天下第一虽有些虚名,但是对付他这样的小辈还是绰绰有余。
辰露晞左肩的衣服被他撕了一大块,露出五个血手印,程屿拦住他,轻声问道“你右手怎么了”
辰露晞回头看了他一眼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句“跟你没关系”。
话毕他竟举起长剑,程屿吓的后退了一步,可他却有些失落的将剑锋调转过来“你用剑吧!”
程屿愣了一下,伸手接过,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
“哈哈哈哈”云暮鸿竟笑了起来“你们华山还真是兄弟情深啊!我知道你是谁了!”
“哼!”程屿冷哼了一声“你知道又如何,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是吗 ?”云暮鸿冷哼到“你这小儿有些心计,当年你有华山庇佑,如今我可不管你是谁了,只是我不明白,程屿即是含渊谷徒弟,怎么当年他被人围剿追杀时 ,含渊谷无一人出面,所以你恨极了这里,你处心积虑将我们骗到这儿,是打算将这一谷都屠戮了吗?”云暮鸿最会蛊惑人心,他对于指控不正面回答 ,反而将祸水引到旁人身上。
“你休要扭曲事实,这些人我无意寻仇,只是那谷主似乌龟一般,若再不出现,我杀完尔等,就将这谷内一把火烧了,看这乌龟出不来,他们若不走,身死也是活该!”程屿眸色血红,似有入魔的征兆,他服那药,虽厉害,但影响心智也是极有可能的。
“你这人忒不讲理,程屿明明早就被逐出含渊谷,他死不死与我等有何关系!”尊老不忿的说道。
“与你们没关系 !”他深吸了一口气“与那谷主也没关系吗?这谷主就不欠他分毫吗?谷主···”他握着剑的手一直在抖,心痛剧烈,一提起往事,便剜心的痛 。
他还没说出下半句,那人飘然而至,只是还坐着轮椅,带上了大大的面纱,从“杏蕴”内院划着轮椅出来,路过的含渊谷弟子都分成两队,尊老摊在地上,低头喊了一声“谷主!”
有眼色的小弟子,赶忙上去推着轮椅,方才他用“传心音”告诉二顾,不可轻举妄动,他们的毒就是他下的。
给弟子下“困元散”也是怕他们一时冲动 ,与人动手,落了下风,反而受伤,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好。
“果然是你”程远山在屋檐上口中默念。
他虽未漏出面容,但一身羸弱,怎么都不像传闻中含渊谷主的样子。
圣明法师赶紧上前问道“这可如何是好,谷主您给拿个主意!”
“有仇的报仇,有冤的伸冤,没什么理不清的!”他声音清浅缓缓的说 。
“谷主!”云暮鸿喊了一声“你可听清楚了,这人要寻仇的可是你!”
“自然!我的徒儿顽劣,与师父置气也时常有,云掌门不必当真,但他对你可真是深仇大怨!你可要当心!”掌门四两拨千斤,他居然承认程远山是他弟子。
那檐上之人一时惊恐,口不择言“你胡····”
还没等他说出口,一句传心音飘了过来“唐泗水,你个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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