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lpa(读音:透帕),又被称为幻人。幻想伙伴的分支,是正常心理现象的一种。
Tulpa不是神秘学或者宗教现象。在国内缺乏对于幻想伙伴的认知,但在国外是一种常见的现象:据研究,在m国7岁的儿童中有65%拥有幻想伙伴,12岁人群中里有9%依然拥有幻想伙伴。
……
“白术小朋友,不用担心,拥有幻想伙伴是正常的。”
“可是我清楚的记得和他经历的一切,这不是幻想,我不可能凭空想象出一个紫色眼睛的朋友。”
“是这样的,白术小朋友。”医生看着有些气愤的白术,温和的接着说,“你问过周围的人,他们都说林清玉这个人不存在,对吗?”
白术没有作答,只是继续盯着医生。
“你自己也知道,我们国家根本没有紫色眼睛的人对吧,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黑发黑眼。况且像你说的那样,如果真的存在留长发的小男孩,那大家都会记得的。”医生耐心地开解白术。
“不用担心,这不是精神疾病。大部分人创造Tulpa的理由都源于普通人想要与他人沟通的**,在现代社会中,孤独的人会选择‘创造’一个安全的朋友。幻想朋友不会指责自己,能帮助创造者缓解创伤,对创造者有着很多正面的影响。”
栗色头发的医生给白术倒了一杯水:“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在小时候也幻想过这样一个朋友的存在。你看我和大多数人不同的头发就能猜到,童年的我也是孤独的。你也有着非常漂亮的琥珀色眼睛,也许这是你创造Tulpa的理由之一?”
“是这样的吗?”白术不确定地反问。
“不管理由是什么,最重要的事你不能够把幻想与现实搞混。Tulpa确实能够疗愈创伤,但是如果混淆现实与幻想,那一定是弊大于利的。”
医生郑重地对着白术说到。
……
结束了与医生的对话,白术坐在心理诊所外面的沙发上。思考着刚刚与医生的谈话,无意识地晃动双腿,鞋底把地毯的毛划的一道道的。
白术父母焦急的从等候室出来,看见白术就想询问结果,被医生制止了。栗发医生带着家长进入诊疗室,详细地说明白术的问题。
“你们不用担心,这不是精神疾病。有可能小孩是因为自己长的和别人不太一样,觉得孤独,就幻想了一个更不同的朋友。”
白术的父亲不安地询问:“那白术最近怎么到处询问这个……”
见到自己老公不太记得白术“朋友”的名字,白术母亲拽拽他的手,提醒他:“林清玉。”
白术父亲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林清玉。他最近总是在问这个林清玉的事,不管是邻居还是同学,甚至还有他的老师都被他问了一遍。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耐心解释:“白术爸爸,这就是我重点要说的事。幻想朋友不是精神疾病,可白术本人将现实与虚幻搞混这一点需要注意。正常的幻想朋友能够帮助创造者疗愈创伤,但是我们不知道白术的幻想朋友是哪一种性格。”
“如果白术的幻想朋友告诉白术他在另一个世界,那信以为真的白术可能会做出一些不太好的举动。”
白术母亲被这个后果吓住了,下意识地掐着白术父亲的胳膊。白术父亲忍住痛,问: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首先要让白术意识到,‘林清玉’是他的幻想朋友,当然这个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他现在在思考。”医生的双腿交叠,随意地坐着,试图用这种姿势暗示白术父母放轻松,“然后要多多关心他,他之所以幻想出这样一个存在就是因为太孤独了。也许你们不觉得他的眼睛颜色有问题,但是小朋友也许会因为这种与众不同的颜色孤立他。还有白术小朋友想象力很丰富,他能够清晰的描述朋友的外貌细节,很少有能过随着创造者一同成长的Tulpa。不要给他太大压力,压力越大,就越容易脱离现实沉迷幻想。”
两人内心有些自责,觉得自己没有早点发现这一点。和医生聊完,看到无聊的在划地毯的白术,白术母亲本想冲上去一把抱住他,但想到医生说不要给孩子太大压力。她忍住冲动,微笑地牵起白术的手:
“你有什么想要去玩的地方吗?”
一家三口在去过心理诊所后变得更和睦了,父母更加关心孩子,而孩子在休学一年后,看起来也渐渐变得正常。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
“也许我是疯了。”白术自言自语着。
高考结束,他收到了理想学校的录取通知书,“理想学校”算是他的,但更多是父母的期望。从15岁看过心理医生后,他就感觉现实是割裂的。
不管是医生还是父母都告诉自己,自己并不是病了,只是想象力比常人丰富而已。他找过很多心理学的相关书籍,不管是偏向于故事类的还是真正的学术类书籍,都告诉他不算疯子。白术也尝试听取医生和父母的建议,区分开幻想与现实,努力和正常人一样。
但是白术依然记得,初次与林清玉见面时,微风吹过他的长发,他看到那双特别的紫色眼睛。
阳光撒在深沉的紫色眼睛里,像金箔碎片在紫宝石上不规则的铺着。
“你好,我叫白术。”
“你好,我叫林清玉。”
两人很快成为了无话不说的朋友,当然,白术看见对方的长发,一直以为林清玉是女生。
直到开学第三天在男厕所看到他。
……
“这种离谱的事情,我真的能够想象出来吗。”白术疑惑地问自己,如果说记忆中和林清玉玩耍的画面是根据他观察周围人的相处模式幻想出来的,那这个略有些奇葩的初见经历,自己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也许我就是想象力丰富。”这几年父母不断地提醒他幻想与现实的区别,他自己也知道弄混的危害。但也许,也许他有精神疾病呢?明知道是虚假的却选择相信,书中说这是偏执症?白术努力回忆。
搞清楚自己好像有精神疾病后,白术反而放松很多了。如果自己是个正常人,那么沉迷于幻想中的朋友会被指责,虽然父母没有明确表示,但他们潜意识认为这样是不对的,会希望自己“改正”。自己也觉得这样不好,会痛苦的逼自己变成普通人。
但如果有精神病,沉迷幻想就是精神病人的正常举动,意识自己生病后,无形的道德压力瞬间消失。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自从我患上了精神病,就变得精神多了。”
白术一边清理着自己的房间,收拾要带去大学的行李,一边胡思乱想着,打发无聊的打扫时光。
……
扫帚努力伸向床底:
“可恶,怎么有这么多东西啊,我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白术骂骂咧咧地整理着不知道自己几岁放在这里的各种漫画和乱七八糟的玩具。
他拍拍各种东西上的灰,将漫画叠好,把玩具拿去清洗。就在白术把玩具一个个的晾好回来后,他看见了特别的东西。
那是一本黑皮精装笔记本,关于这个本子,白术没有任何印象。漆黑的封皮上并没有沾染灰尘,他好奇的翻开,只见笔记本的第一页就写着:
这是林清玉和白术的日记本,不准偷看,旁边画着一个可爱的鬼脸。
白术瞳孔收缩,他连忙翻开下一页,就连他自己也接受了发小林清玉幻想的存在,甚至怀疑自己有精神疾病。
“这怎么可能。”
日记的下一页白术看的分明,字体全是自己的,而这一页有着精美的图画。他从小就对美术这种东西苦手,而他的“幻想朋友”林清玉正是一名美术生。
接着翻开下一页:
“今天天气很不错,我和白术去了公园野餐。”这句话绝对不是自己写的,自己的字只能说不难看,而日记本上的短短一句话却显得婉转流畅。
旁边有两个火柴棍小人,两个小人的身体和脚呈现90度,看上去这个画技不好的人在努力表现两人坐的姿势。
这种抽象的东西,绝对是自己画的。白术肯定,虽然他对自己画过这个本子没有任何印象,但他绝对有自知之明。
接下来都是一些普通的记录,白术翻到最后一页,他想知道这个本子最后的记录时间是多久:
“6月1日,今天是儿童节,但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通过做家务攒了好多零花钱,明天就是林清玉的生日,我要送他礼物。”
这也是白术对林清玉最后的印象,他记得那天他买了礼物,第二天拿着礼物上门却发现林清玉消失了。询问父母关于礼物的事,他们只说是送给白术的儿童节礼物。自己攒的钱没有动用过的痕迹,从那天开始,没有人认识林清玉了。
脑中忽然涌出一大堆被遗忘的记忆,他与林清玉经历的事情都浮现在眼前:
“妈妈、爸爸,你们过来看!”
他捧起日记兴奋地朝着父母跑去,他没有病,虽然不知为什么大家都遗忘了林清玉,但他有着对方存在过的证据——
漆黑的笔记本闪了闪,变得半透明,像游戏出现故障不停的变换着,径直穿过白术的手,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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