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谢含章已经恢复的梁清书果然坐不住。
不过两日便带着自己的姑娘到裴府做客,她夫婿万元是庆云十年科举二甲次名,有几分才学,家中到还算富裕,早就在上京给他置办了宅子。
不过万家却似对梁清书不怎么满意,上京城富贵人家颇多,如今万盛前途一片大好,又相貌堂堂,若是能攀上高门贵女,岂不是一步登天?
而梁清书背景虽是强硬,可为人泼辣,寸步不让。其父亲虽然官职不错,却远在漳州不能给予万盛仕途上的支持,因为这事,万母明里暗里朝她提了好几次。
梁清书被簇拥着进来,瞧见谢含章半躺在美人椅上吃葡萄,笑道:“你这日子倒是越过越舒坦了。”
这个季节的葡萄在上京城贵人间也算是稀罕物,但裴家什么稀奇玩意儿没有。
谢含章抬头坐起来,正好瞧着她牵住的小姑娘,长得圆嘟嘟的,正瞅着她看。
“悦姐儿,快叫姨娘。”
谢含章也是第一次见梁清书的小姑娘,拉着她软软的小手倒是好玩得很。悦姐儿不怕生,见谢含章喜欢她,叫了声姨娘之后,眼睛便直勾勾的盯着葡萄。
谢含章被她逗笑,将盘子里的葡萄递给她,又让连秋准备小孩子爱吃的糕点。
“我父亲要进京了,你可知道?”梁清书问对面坐着的谢含章,“原本此次天灾**,我以为他这辈子都没办法晋升,现如今倒是让我如何是好?”
梁清书面上的恐慌不似作假,按理来说梁铮能进京也算是给她在婆家挣了份脸面,可这次回娘家以后倒是看开了,不过是被婆家人刺几句罢了,就凭梁铮这个人和跟在她身边挑唆的楚妩,真怕被他人利用再拖她下水。
谢含章一时没有回应,还是阿礼嗤了一声。
“梁大人这官运当真是不错,说不定是有自己的一套章法。”
梁清书知道这件事情找谢含章也没用,但是她一定知道其中的缘由,所以才想来问问。
谢含章沉默思量一下,才缓缓开口。
“梁大人应该是找了上面的人,他能进京也是好事,只是漳州水利的事情估计还得他多上心。吏部给他将职务安排在了工部,若能把握这次机会,想来也会有不少收获。”
梁清书心放下了一半,还要再说,但是给悦姐儿准备的糕点端来,谢含章已经低头去逗孩子。
“悦姐儿,这个樱桃煎好吃吗?”
“好吃,悦姐儿声音欢快答。
谢含章不想好友牵扯到这些事情中来,她确实没想到梁铮竟然还真是个能蹦跶的人,皇上亲自开口擢拔他到上京。她觉得自己该好好观察一下这位梁大人到底有何等的长处。
张成明张大人就任后,梁铮行事定然颇受掣肘,想要脱离漳州自然是成了他一等一重要的事情,可想要从他们这条船上下去,是想都不要想的事。
她特意递了信进宫,皇上批准,哪怕梁铮到上京也要负责漳州水利修建一事,甚至张大人需要上面任何帮助都可以直接和梁铮商量,由梁铮在京中周旋。
梁清书见她这么喜欢悦姐儿,跟着闹了一会儿,屋内的地龙烧的热,她替孩子将头发编起来。
“既然这么喜欢孩子,有没有想法尽早和裴世子生一个,也别怪我多嘴,你们俩年纪也不小了。这次世子英雄救美的故事都传遍整个上京,我看他待你也实在不错。”
她看着谢含章也累得很,说不定有了孩子也能将注意力放在自己和孩子身上。
谢含章应了声,却没放在心上,悦姐儿是难得的乖小孩,但她也见过不乖的,每天无理取闹撒泼打滚甚至敢爬到她身上拔她的簪子。
她想一想就头大,若是小孩是这般,她还想多活几年呢。再说裴今越没提过,她早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午间用饭后,梁清书便坐马车离开了,还与她约好樊楼里用饭。
*
“今日可还痒?可需我再拍拍。”来人自顾自的想解她腰间的系带,这几日偶尔背上会痒,都是他给拍拍的。
谢含章现在更习惯半躺着,后背早就不痛,靠在塌上反而更舒服些。今日天暖和,她将屋内的描金雕花菱花窗打开,冬日的阳光洒在她身上,腰间被男人的动作弄得有些发痒,她伸手按住。
谢含章拿着绫绢扇搭着他的肩膀坐起身,纤细的手掌从他的小臂划下去,裴今越垂眼看她,脸上还泛着惺忪的睡意。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瞧见她差点靠在他身上睡过去,皱了眉,昨夜也不知几时才睡着。
谢含章被他的触碰吵醒,像阿狸一般眯了眯眼,确认是熟悉的人,又换了个动作埋在他怀里睡了。
再睁眼时,整个人周围热乎乎的,裴今越原本是陪她睡的,这会儿倒是呼吸平稳,她此刻起身也没事,便侧躺着看他的睡颜。
他应该是睡前才将发冠摘掉,此刻被谢含章捏在手里,长法不成章法的压在背后,屋内的温度对他来说有些热,额头出了一层细汗。
谢含章抬手替他擦了擦,却不曾想直接将人唤醒,裴今越摩挲着她细嫩的手腕没吭声,谢含章此刻刚睡醒,脑子清醒的很,极其想向身边人倾诉些什么。
她瞧着纱帐上坠着的珠帘,想起裴今越给她的册子还在枕头底下压着,问道:“裴今越,你好厉害啊!那个册子是如何拿到了?它对叔父即将施行的新政可太有用了。”
“派人去搜寻的。”裴今越回道。
他也没瞒着她,自己也是在她离开一年后才知道此事,“那时碰巧我派去人同谢家的人起了冲突,我才猜到你是为了四处奔波。我不能打草惊蛇,便在暗地搜集这些,希望能帮到你。”
谢含章听到这话,她当真没想到裴今越回这般坦诚,有些羞愧。当时她根本不相信周围任何人,甚至离开时只带走了阿礼一人,一路上四处躲避监视。
“是我对不住你了,只是当时我确实很想去……”
裴今越低头看着她,摸一摸她有些凌乱的发丝,这几年做梦都没想到他们还能有此刻的温存。
他心悦谢含章,只要她想要的,他都能帮她得到。
谢含章此刻心情还不错,她期盼已久的正事终于快来了,有了裴今越提供的东西,新政马上就能颁布。
李贺昌看过也觉得很好,有了帝王的支持,世家的推动,新政的颁布定能改变百姓流离失所的日子,让大雍国力更上一层,她也不用再演戏。
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叔父就能接她回谢家了,但转念一想其实在裴家也挺好的,更自在不是。
她在脑子里天马行空想着,自己现在还要守口如瓶,在尘埃未定之时谁也不能说出去,只是这个计划未曾告诉叔母,她定然很伤心……
裴今越未听到她再出声,揽着她腰的手紧了紧,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模样,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笑。
恰好连秋在外高声问两人是否要起身传膳,谢含章这才意识到这午睡一觉都睡到要用晚膳的时候。
她强忍着不愿离开温暖的被窝,但还是爬起来从裴今越身上跨过,她习惯睡里面,加上很久没同枕而眠,倒是磨磨蹭蹭还不小心踩到他的小腿。
可下了床却还是见他躺着不动,有些不忿,声音软软没有任何威慑力,她懒懒的催他:“要摆饭了,快起来呀。”
裴今越闭了闭眼睛,试图用意志压制自己的小弟弟,可视觉的缺失却增加的嗅觉,她身上的香味几乎要将他溺死,怎么会那般勾人。
“等会儿,好不好”他声音带着哑意,谢含章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朝他眨了眨眼睛,狡黠的笑了笑。
“那你快点哦,我已经很饿了。”
谢含章今日心情不错,不光是晚饭多用了些,还亲自上手教阿礼插花,阿礼今日也很高兴,竟然没有问她学这些有何用。
“姑娘,你猜我今日在街上遇到了谁?”阿礼卖了个关子,她近来无事,常拉着连秋去附近逛逛。
谢含章扫了眼她将□□插在已经已经要差不下的花瓶中,问:“这么高兴,你是遇到哪个秀面书生了吧!”
“怎么猜这么准……”阿礼面色古怪:“姑娘可是在我身上另放一只眼睛,要不怎么会一下就猜到。”
谢含章抿唇笑了笑,倒不是她事先知道,只是阿礼的喜好太过专一,她连看画本子都爱看长得秀气,说话文绉绉的主角,这点倒和她有点像。
阿礼已经迫不及待将自己塞满的花瓶教到姑娘手中,“是我们在扬州结识的黎竞尧公子,他不是海昌书院的学子吗?我今日瞧着他穿书院的衣衫呢,他不是颇为欣赏姑娘的才学,要是知道你回京,估计也很高兴。”
谢含章点头,她对黎竞尧印象倒是深刻,只是萍水相逢也没有特意见面的必要。
只是扬州风景如画,这公子也是俊俏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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