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妈妈发的。”
裴非看着远方,“妈妈”两个字喊得很生疏,小心翼翼。
“她每年都会发,因为有时差,她会提前一天发给我,第一次发的时候,我和她说过这件事,说她发早了,时差算错了。她跟我保证,下一次过生日,她一定会算对。
第二年还是一模一样的时间,我和她说了一模一样的话,第三年的时候,我不想解释了,我只是提醒了她,她还是说抱歉,说下次一定会记得。第四年依旧没有改变,所以我就习惯了。
或许是因为不重要,所以不在意吧。”
风吹过,地上矮矮的绿草脑袋低垂,一下下晃动,似乎也在为这件事伤心。
“那天,我刚回国不久,离开京北的时候,去看了奶奶,心情不好,正巧她发给我,我没有回答,她又发了一次,所以很烦。
你来了,刚好会手语,又跟说我你快死了,我心一软,就答应了。”
裴非扯了扯嘴角,有些好笑地说:“谁知道你是个骗子。”
黎向浠颔首,不知道该不该笑。
裴非的话语是苦涩的,在努力缓解气氛,却让黎向浠的心更沉了。
“裴非,以后你的非字,就是意义非凡的非,对我来说。”黎向浠看着他,说得笃定。
裴非轻笑,深吸一口气,像是释怀那样长长呼出,“没关系的,习惯了。”
其实他想说的是:没关系的,我们没有以后。
“我可以问一个很**的问题吗?”
“你想问我妈妈是谁?”
裴非双手往后撑在引擎盖上,撑在她身后,侧头看她。
黎向浠点点头。
“娱乐圈有一个姓裴的影后。”
“裴衣喜?!”黎向浠瞪大了眼睛。
“对,她是我妈妈。”
难怪裴非眉眼如此英隽,应该是遗传了妈妈。
裴衣喜是娱乐圈出了名的大美人,加上演技好,长红好多年。
裴衣喜是沪城人,裴家在沪城是赫赫有名的商业大家,同时,也是书香门第的围棋世家。
而下一代围棋继承人裴迎,比裴非小两岁……
黎向浠突然知道为什么裴非这么纠结名字了,同是姓裴,他是裴非,弟弟是裴迎。
“当时,沈南军已婚,而且已经生了沈推凡,裴衣喜年纪小,刚到京北,酒桌上碰见了沈南军。
自以为碰见了爱情,两个人偷偷发展了一段时间,裴衣喜怀孕了,退圈了一年,把我生下来。”
裴非像是在说别人家的故事那样,语气平平:“裴家在沪城有头有脸,又是书香门第,名门望族,早就定下联姻对象,况且裴衣喜进军娱乐圈,影响很大。第三者还有一个私生子这样的丑闻爆出来,沈裴两家的股票也别想好过,口碑肯定完蛋。”
“所以他们就把我藏起来,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掩盖自己当初犯下的过错。”
天彻底暗下去,裴非的剪影在模糊的光线下,清冷疏离。
黎向浠凑近他一些,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
“他们的错,跟你没关系。”黎向浠这句话说得无力。
道理都懂,但实际却是裴非一个人扛下了所有后果。
但事情已经发生,她没有办法改变,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让他心情好一些。
黎向浠挽住他的胳膊,拔高音调说:“裴非!等哪天出太阳,天气好了,我们去露营吧?我还没有去露营过呢,去有草坪的地方放风筝。”
“好啊。”裴非语气跟着轻松下去。
大晴天是在一周后,进入初冬时节,万里无云,风高气爽。
上午时间,两个人开车去超市买了一堆零食和午餐,还有下午茶,驾车去了郊区一个多小时车程左右的露营基地。
刚下车,黎向浠收到了许子炀的信息:【放心玩!露营基地已经清场了,就剩你们,玩几天都行,还有民宿。】
行,许子炀还真是家大业大。
黎向浠把信息打开给裴非看,他脱下了帽子,戴上遮阳的墨镜,皮肤在太阳底下白得透亮。
裴非只是笑,“他欠我的。”
裴非帮许子炀打理车队,尽心尽力,才让露营基地停业一两天,算不上什么。
帐篷和桌子已经搭好,草坪中央还有小湖,可以钓鱼,帐篷不远处还有民宿,如果觉得帐篷里面冷,可以到民宿吹空调休息。
因为清场,所有的东西他们都得自给自足。
黎向浠将零食和小吃拿出来,白在桌子上,裴非将炭火烧起来,虽然还没开始烧烤,但可以御寒。
前期工作准备就绪,两人吃了午饭,在帐篷里休息了一会。
黎向浠先醒来的,太阳透进帐篷里,她穿着毛衣,又被裴非搂在怀里,热得直流汗。
黎向浠缓慢挪动脚步走出帐篷,拿起风筝绕着湖,开始自己玩起来。
她一个人跑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将风筝放起来。
“怎么不等我?”裴非从帐篷里出来,一身黑色的夹克休闲服,刚睡醒,睡眼朦胧,随意揉着头发,慵懒又帅气。
“看你还没醒,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裴非往她那边走,说:“睡太久,晚上会睡不着。”
“不会的,我还没见你什么时候睡不着过。”
“但是因为,跟你一起的话,睡前我已经把力气花光了。”
黎向浠把风筝递过去,睨着他,“是吗?所以你现在是在怪我咯?”
裴非接过,嘴角带笑说:“有一点。”
“行啊,那晚上换换。”
习惯了坦诚相待,这样的打趣,黎向浠并不会脸红。
裴非也是,他一边捣鼓风筝一边回应:“好,我也看看你技术怎么样。”
“比你好。”
“不一定,你力气小。”
“技术需要力气吗?”
“不用吗?”
黎向浠打开手机,点开搜索软件,“看,其实也不一定,找到位置就能到。”
她把搜索结果递到裴非眼前。
裴非把风筝放到她手里,示意她拿好,嘴上不停歇,“嗯,你是到了,我呢?”
“我到了你也能感受啊。”
“不够。”
“你这是挑刺。”
“开始了,等风筝上去我再给你。”
话题轻而易举变回正常状态。
裴非抓着线迎风跑起来。
修长的双腿,桀骜的背影,随风扬起的碎发,每一帧都充斥着活力青春的气息。
黎向浠松开手,风筝从低到高,慢慢升到半空。
是蜻蜓款式的风筝,在蔚蓝苍穹下,它独自飞舞着,稳稳当当。
“过来。”裴非朝黎向浠挥手。
他还是带着墨镜,距离比较远,他的声音放大了喊,招手的动作让黎向浠有刹那的恍惚。
她迈开腿,不是奔向风筝,是奔向裴非的怀里。
她张开手跑过去,寒风刮在耳畔,吹乱飞扬的发梢,却吹不走脸上灿烂的笑意。
这些,看得裴非出神。
他似乎看见他的太阳朝他飞过来了,带着温暖和爱意,他下意识张开手。
果然,下一秒,他稳稳接住了她。
黎向浠把头埋在裴非怀里,感受她黑色衣服吸收到的阳光气味,感受他身体自带的淡淡的沉木香气,感受他抚在她头顶的掌心,感受他贴在她耳畔的嘴唇。
“不是放风筝?”裴非咬着她耳朵。
“不知道,刚刚突然很想抱抱你。”
“嗯,抱吧。”
裴非一只手抓着线,一只手搂着她。
黎向浠抬眼,裴非逆光,她在他的影子里,免去了和太阳对视带来的眩晕。
四目相对,黎向浠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风筝没有飞,吻也没有停,这次是黎向浠主动,也是黎向浠主导,裴非只是轻轻弯腰。
她时而拽着他衣领,时而环住他脖颈,手掌时而在锁骨,时而在胸口,怎么都不得劲儿,像是隔着衣服瘙痒。
“你是木头吗?”黎向浠挪开,不满地舔了舔嘴角。
“不是说你来?”
“我……”
垫脚太久,黎向浠脚尖发麻,她站好回去,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伸手接过风筝。
裴非解放双手,他圈住她脸颊,俯腰吻下去。
他的手很大,力气也很大,完全困住黎向浠的脸,等他咬住之后,他又一把捞起她的腰,让她紧紧贴着,哪里都紧紧贴着。
像是末日来临那样肆意品尝她嘴巴的味道。
黎向浠被他带得身体发烫,脚底发软,浑身的骨头被抽走,她意识开始模糊了,似乎这不是白天,是好没有光线的,黑漆漆的夜晚,狂风骤雨,要啃噬她身体每一个角落。
她往后倒,裴非又困住她,双手锁住她,逃无可逃,蛮横无理,在她身上游走,像是挑逗,要逗趣她所有的欲/望。
黎向浠想找一找呼吸的气口,但是没有,裴非攻势猛烈,她连难捱的声音都被他吃得干干净净。
直到濒临窒息,黎向浠一只手拍着裴非胸口,他才肯罢休,额头抵着她额头,呼吸沉沉说:“现在呢,过瘾了吗?学会了吗?”
他又一下一下蜻蜓点水,黎向浠只能断断续续回答:“嗯,好…好了…可以……”
“你来。”
裴非嘴上是这样说,但主动权可不是。
他似乎不打算停止,他的手开始伸向衣服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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