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年楚楚轻减不少,过去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也逐渐黯淡下去,整日都是病恹恹的。
从前我不想理她,我们除了赵澧外,几乎不相干系。
我何必自降身份自讨没趣。
但现在,她与我同病相怜,我的境遇尚且好不到哪里,更何况没了赵澧就无依无靠的她。
终归是惺惺相惜吧。
这天,楚御医照例给我请完平安脉后,我叫住了他:
“给年侧妃也瞧瞧吧。”
楚御医一向寡言少语,这次也不例外,只回了声“是”。
我领着他去了年楚楚的卧房,此时她正卧在床上起不来身。
她不比我,没个在旁侍候的人。
我前些日子提了嘴,怎么着都得有宫人侍候才像话,但她拒绝了,说只想图个清净,我便由着她了。
谁曾想,她竟这般糟践自己。
我是不会心疼的,但我怕,赵澧哪天从地府里钻出来找我算账。
楚御医诊断后,回道:“禀太子妃娘娘,年侧妃是心病。”
我叹了口气,说:“可有医治之法?”
“这......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微臣可以开一些药方辅以治疗,但终归是治标不治本。”
我哪里不明白年楚楚的病根呢,但能治一时算一时,所以吩咐楚御医尽心而为即可。
待楚御医走后,年楚楚悠悠起身。
她嗫嚅着唇道:“太子妃娘娘......”
我端来一杯水,递予她:“你还是同从前一样,叫我嫣嫣姐吧。”
她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嫣嫣姐......”
刚说完便剧烈咳起来。
我拍了拍她后背,颇为耐心道:“不急,你有什么话慢慢说就是了。”
她则瞥了门口一眼,似乎担心隔墙有耳。
见状,我宽慰道:“没事,我支开了他们,皇后不会管这些的。”
我没有说谎,皇后确实不会管这些。
她忙于和赵绪一行人争权夺利,哪来的闲工夫管我们。
只要我们待在这竹思园,就暂且不碍事。
“嫣嫣姐,我觉得......我近来神情恍惚,梦里常见到太子殿下,他在怪我。”
我握住她不安的手,很冰凉,和她此刻的状态一般软弱而无力,全凭一口气勉强吊着。
“你把自己弄成这样,不是辜负了他临行前的嘱咐吗?”
她惨然一笑:“不是因为这个......”
“嫣嫣姐,我要同你说个秘密。”
“我和他没有......从来没有......他在榻上睡......”
“他心中惟有你,多年未改。”
12
从那以后,年楚楚病得更重了。
她知道自己病态很丑,所幸不再见人,楚御医配制的药喝了,但丝毫不见效。
我不想见她了。
我对她的那点怨愤早就散得七七八八,过去的丁点情分我也尽全了,剩下的就全凭天意吧。
不知不觉间,冬日已至。
鹅毛大雪纷纷落下,砖瓦上尽是积雪覆盖。
年楚楚便是在这一年冬日走了。
皇后听说后,只打算草草了事,区区一个侧妃,算不上事。
还是我求了皇后,给她一个风光的葬礼。
这样,她的家人不会再说她的不是了。
她的葬礼我依然无法出席,皇后依旧拘着我。
我愈发无聊,没日没夜的软禁让我苦不堪言,始终没个知心人陪着说笑解闷。
好在那位不曾蒙面的宗亲家中的女眷分娩了,的确是个男婴。
被拘了数月后,我终于走出了竹思园。
皇后许我回东宫安置,不过那孩子,她打算亲自照看。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我尚有些价值,所以她不会动我,但绝对不会允许我接近她要亲手养的孩子。
这可是她未来争夺皇权的棋子。
幼子尚小,只要除去赵绪这个眼中钉,她就会扶持那孩子为帝,届时我这个碍眼的“太后”也可以除掉,她便可以“太皇太后”的身份把持朝政。
不光我心如明镜,我的父兄肯定也察觉了她的野心。
不然她不会胁迫我给父兄写亲笔书信。
更不会在此时放我出了竹思园。
只怕我父兄早有微词,所以为了安抚他们,只能先放了我。
但东宫的守卫不比竹思园的少。
她如今也是防着我呢。
年关将至,陛下的身体每况愈下。
今年的宫宴办得比以往还要繁盛。
说是为陛下冲喜。
可这不过是给活人看个热闹罢了,将死之人心思难测,只怕更是心烦。
我在宫宴上遥遥见了赵绪一眼。
他的模样瞧着未有什么变化,只是精神气看着也恹恹的。
听说,吏部尚书被查出涉嫌科举舞弊一案,之前与吏部尚书之女的婚约便做不得数。
之后陛下屡次委以重任,但他仿佛被此事打击了,竟接连出错。
陛下对此失望透顶,再加上,皇孙诞生,干脆随了皇后的意,将希望寄托皇孙身上。
这谁还没明了此时局势,原先站队赵绪的官员,聪明的早就将自己洗得干净,划清界限却又不忘隔岸观火。
皇后一派与赵绪一派势如水火,互不相容。
但他们没等来陛下驾崩,却等来了赵澧起死回生的消息。
13
原来,当赵澧的死讯传来时,头一个不信的是陛下。
陛下对他并没有多少喜爱,可自己的亲儿子没了,作为一个父亲,必然十分伤心。
陛下暗自委人去蜀中探查情况,意外地发现赵澧没有死。
据说当时情况紧急,灾民闹得凶,劫匪更是狠辣,赵澧一行人皆遭谋害,钱粮均被洗劫一空,随行的官兵死伤无数,赵澧侥幸混作讨饭乞丐得以活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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