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刚刚加油站外面奇怪的声音就是这个异种发出的？有什么目的呢？趴在房顶做什么？”
“……想要吃点肉罢了。”
纪景眼神幽幽的看向还在晕睡的周皓和江言，“现在没时间管那个东西，一个低等级的异种罢了，没什么威胁。”
李烁想起之前在路口见到的那个吃血肉东西的白发女人。
不会吧，难不成是那个女人一直跟着他到这？
李烁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但是那个异种怎么会知道我名字？”
“不要想太多，一些低等的异种行为已经不像人了，单纯就是听到我们叫你名字，模仿罢了。”
“你说的等级，又是怎么划分的？”之前老陶那群人也说异种分化有等级。
纪景身体微微前倾，难得一脸认真地回答：“瞳色越奇怪的异种等级就高，能力也不相同，低等级的异种就是正常瞳色，只是发色变白而已，有着本能的原始**，嗜血生食。”
说是生食，其实李烁大概也能猜到，是吃动物或者是......人。
那么作为高阶异种的纪景，会有嗜血的**吗？
周皓和江言知道吗？
反复推测这个问题不知道多久，耳边传来淅淅索索的动静，晕过去的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江言一副恶心头晕的模样，慢慢坐着舒展了下上身筋骨。
周皓眨了眨眼望向纪景：“我们刚刚是遇到其他异种了吗？”
“嗯。”
“那要多注意点了。”周皓有些担心。
但江言看着那些丧尸堵在门前嘶吼，抓绕卷帘门，没有一丝离开的意思，显得很震惊
“哇，什么时候聚集这么多了？不都杀完了吗？看了一时半会走不了了，又是丧尸又是异种的，我们被包围了啊！”
嘴上这么说的很急，但李烁看到他更着急倒腾包里面的食物。
“不管了，不管了，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别没被丧尸啃了，先给自己饿死了。”
李烁见他翻出常见的压缩饼干，数量不少，肉罐头也有几个，水倒是没多少了，毛毯也有两条。
从昨天到现在几乎什么都没吃，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接过江言分来的饼干和水，他都有点恍惚了。
这种饼干虽然饱腹感强，但口感很差，像是在嚼纸板，吃完摸了摸肚子，感觉还是空荡荡的，胃还有些隐隐抽痛。
他开始怀念之前经常下馆子吃的食物，涮牛肉火锅，清蒸土鸡，辣炒鸡翅，青椒酿肉，茄汁虾......
之前受伤进医院开始清淡饮食后，起码有段时间没吃过什么重口的食物，李烁眼神有些忧郁的看着别人包里的牛肉罐头。
他不好意思开口说很想吃，毕竟这是别人团队的物资，而他是“外来者”。
不过很快一双白皙骨节分明的手伸进了包里，将牛肉罐头拿出来。
李烁看到纪景拿着罐头，从口袋掏出匕首，轻松撬开拉扣坏掉的罐头，随即递给了他。
便利店里光线昏暗，空气中混着腐烂和血腥的味道，压得人头皮发麻。
但是肉罐头的香气一下子让人心情变好很多，好香，里面还带了些汤汁。
他原以为纪景是冷硬、只会发号施令的那种人，没想到还挺贴心？如果不是有误会的话，这人或许还不错……
江言不禁咂舌：“听说李烁在监狱里被打的半死不活，怎么出来后你倒是这么关照了。”
纪景不解释，也不否认。
“他没打过我。”李烁接过罐头，喉咙莫名发紧。怎么说呢，没用拳头对付过他，倒是拿烟头威胁过。
但没有发生过实质性的伤害，该解释还得解释。
500g的单兵口粮肉罐头分量很足，李烁还不至于吃独食：“分一分吧，我其实也吃不了这么多。”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这点量，吃就完事了，周皓以前一次能吃五个这种罐头，你也是男人，不可能吃不完。”
“饿太久，也不能一下子进食太多，否则肠胃受不了这种刺激。”李烁接着解释，从便利店货架上找到剩余能用的一次性纸杯，给江言和周皓都分了点。
“一起吃吧，多恢复些体力才好应对外面那些东西。”
“哈，纪景你看到没，这人根本不是资料上写的那样啊。什么自私冷血，没人情味？”
李烁将纸杯递给纪景的时候，听到这话，手停滞在半空愣住了。
什么资料？谁收集的信息，竟然这么写他？
纪景没有接食物，将头偏向一边。
“你自己吃吧，纪景变成异种后几乎不怎么吃东西了。”江言摆手道。
“这样？”李烁试探性的问：“那他不饿吗？”
“吃你的罐头吧，你别管他了，他饿不死，高阶级异种不像那种低级的只会暴食。”
虽然江言这么说，但李烁还是小心观察了纪景的表情，这次明显感觉纪景微微眯起的眼睛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这是种危险的信号，李烁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
“我和周皓守一会夜，你和江言去小屋里先睡。”纪景丢下这么一句就坐守在门后。
所谓的小屋，不过是便利店最里面的一间很小的杂物间，里面有一张简陋的单人沙发，旁边还有个厕所，和一些清洁用具，没窗户，有些闷。
江言让李烁睡沙发，自己在地上铺了些纸壳躺下。
但沙发不够长，李烁腿都不能完全舒展开，全身心不舒服，一时半会是睡不着了，于是他决定从江言嘴里套着话，江言也是个健谈的人，估计不难对付。
“如果我说，我对疫苗完全没头绪你信吗？”
等了几分钟，江言都没回，毛毯盖在脸上，遮的严严实实一动不动，李烁以为这人睡不着了。
准备放弃时。
江言开口了，“我信。”
“嗯？”
“我说我信。”毛毯下的江言说话闷闷的：“我有想过不会很快结束，因为病毒已经变异好几次了。而且你也不是我们第一个找到的有关人员，你们公司幸存者几乎都抓到中心了，还集齐了国内顶尖的病毒学专家，还是没有办法研制出有效疫苗，阻止这种病毒的扩散。”
如此坦率说出困境，完全在李烁意料之外，还以为这些都是机密。
“资料上说你曾是生物医药大学基因工程系的，毕业后一直在道伊工作，但比起制药，更擅长研究病毒。”
“哦。”李烁更加确信这些人已经将他信息挖了个底朝天。
“哎不管了，你先跟我们回中心吧，反正你也没什么其他亲人......”
江言话说一半突然顿住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提这事，忘了你还有个养父。”
“没关系，我又不是小孩子，一说到没爹没娘就哇哇大哭，那种时候早就过去了。”
李烁怕江言又扯到他养父，赶忙催促：“你还是快睡吧，恢复好体力，逃跑的时候才更有力气。”
夜幕渐深，黑暗彻底笼罩了杂物间，江言发出轻微的鼾声。
李烁听着外面丧尸挤压卷帘门的声音，瞪大眼睛，睡不着，这种环境下，也只有江言这种心大的人才会这样安心的睡了。
他缓缓起身，小心拉开门出去。
外间光线也很暗，但也能看个大概，皎洁的月光洒下淡淡光辉，零散的货架横七竖八的堆着。
远处建筑的边缘在黑暗中依稀可见。
围绕在车身周围的一些丧尸慢慢的退散到空旷的场地，四处徘徊。
但近处窗户上布满了干涸的血迹，触目惊心，几个丧尸还在啃咬着防盗窗，嘴巴撕裂血肉模糊，没有任何知觉一般的啃噬着，企图爬进来。
耳边不得清净。
周皓和纪景闭着眼坐在货架侧闭目养神，明显也没睡着。
李烁走过去轻轻推了下周皓的肩膀。
周皓立刻睁开眼，有些不解的看向他。
“你去睡，我头痛睡不着。”
但周皓摇头：“头痛更要好好休息，你不能出问题，我们有义务将你安全送达。”
李烁蹲在周皓面前轻声道：“所以你才要好好休息，我又不用出什么力气。”
执拗不过李烁，周皓只能走向杂物间去休息。
李烁见门关好了，才慢慢挪到纪景身边坐下。
侧面看这个人睫毛很长微微颤动，身形没有周皓那么壮硕，但是肌肉扎实，哪怕坐下来，也比李烁高出一截。
李烁长长地叹了口气对他道：“你没睡吧？我有话对你讲。”
纪景依旧闭眼沉默。
“你很饿吧？”李烁将脸凑得特别近，借着月光仔细的观察着纪景。
“为什么要跟你的队友撒谎，你应该是吃不下人类的食物了。”
“滚。”
“凭心而论，就算你因为病毒的事对我有敌意，但这件事的主要责任也是上面高层，你上级命令你的事，你不也不能轻易违抗？我只是一个打工人，没有什么权利和资本，又或许我们之前有过什么我不知道的其他过节？说说看，我不想关系搞得太僵。”
“你到底为什么总是扯三道四，还往我身上凑？”纪景不知怎的，突然有些狂躁，抓住了李烁的手腕道：“我很饿，所以呢？你要分我你身上的肉给我吃吗？让我喝你的血吗！”
李烁将袖口拉起，然后伸出手腕杵在纪景的嘴边。
“如果这样能拉进关系的话，当然可以，让你喝点血吃点肉又不是什么难事，又不会死人。”
“神经病。”
李烁也觉得自己此刻疯了，但是他要验证下他的猜想。
按纪景的说法，普通人才会被某些异种的声音波长影响失神，但纪景是异种，白天也中招了，也许是因为长久没有进食，变得虚弱了。
他深知没有能力非凡的纪景，很难离开这里。
还有一点就是，纪景毫不犹豫的分给他肉罐头，他分享一些血给对方也理所当然。
见纪景不为所动，李烁用力咬食破指和中指指尖，血珠溢出来，挨得太近，气息几乎溢满了纪景的鼻尖。
纪景绿色的眼珠子亮的吓人，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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