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要求?
金银宝器可以换钱,美食珍馐可以填肚子,他一不要出府的自由,二不要一诺千金,竟然要她亲一下?怎么看都觉得顾天英是脑子坏掉了。
“公主若是觉得为难……”
这有什么好为难的,没等顾天英把话说完,少女便起身拽住他的领口往下拉,自己努力的踮着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有点突然。躲在三棵树外偷偷跟着两个主子的文启和燕子不约而同的背过身去,还好粗壮的柳树枝干遮住了他们的身影,没有正面撞上两位主子的亲热。
燕子:“我说我不跟,你非要跟过来,要是被公主知道,咱俩的眼睛都得瞎。”
文启:“我这不也是为了公主和驸马的安全着想嘛。”
两人闭口不言。
随着怀柔起身的动作,披在肩上的披风随之滑落,微风一吹便要落到地上。顾天英伸手去捞,披风连带着公主的细腰都被他抱在了怀中。
怀柔本想做个潇洒模样,结果亲过后身形不稳,差点歪倒,多亏顾天英伸手捞她一下,她随手扶住顾天英的肩膀才稳住自己。
离得好近。
顾天英稍微低头就能与怀柔鼻尖相碰,回味着方才蜻蜓点水一般的亲亲,像是一片轻盈的羽毛撩动着他的心弦。
原本是带着戏弄的意味捉弄她,没想到怀柔竟然这么坦率,哪有一点女儿家的矜持。
娇柔纤瘦的细腰就在手边,顾天英为她披上了披风,把丝带系紧。双手落下护在她后腰,隔着微微的距离并不碰到她。
娇俏的小公主仰起头来,抿了抿唇,疑惑道:“就只有这一个要求吗?你如果还有别的想要的,赶快跟我说,还来得及。”
“有。”顾天英从善如流。
怀柔微笑,就知道不可能有人会做赔本的买卖,能得到公主的奖赏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得让他知道做好事的好处才行啊。
她静静听着,男人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出了自己第二个要求:“希望公主能再亲微臣一下。”
“啊???”怀柔无法理解。
“刚刚都亲过一次了。”怀柔悉心教导他,语重心长道:“因为我感谢你帮我,所以才答应给你奖赏,你完全可以用这个机会得到自己一些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不必借此来讨好我。”
顾天英都听在耳朵里,可是他有自己的选择,“这就是微臣想要的,公主可愿意?”
只是一个简单的问句,听在怀柔耳中却是温柔浅浅,她再次踮起脚尖去亲顾天英的脸,却被他轻轻错开,唇瓣亲上了两片微凉的柔软。
意识到那是什么,怀柔赶忙推开他,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又不知从何说起。呆愣之间再次对上了他的眼睛,那是一双极美的眼睛,与往常的寒意不同,这次,她从男人眼中读到了一丝喜悦。
他是自己的相公,是属于她的人,所以亲一下也没什么。
可是,怀柔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分明月颜姐姐同锦月府里的男宠们都很亲近,亲亲抱抱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怀柔也不觉得那会失了礼数,但事情落到自己身上,便有些不对劲……脸有点热。
离自己半臂远的小公主傻愣着一动不动,好像被刚才的亲亲给吓到了,然后,肉眼可见的粉色爬上了她的脸,直到整张脸都红彤彤的,像极了熟透的桃子。
真可爱。
顾天英曲起胳膊,怀柔想也没想就挽上去。她身上变得热乎乎的,心想一定是因为方才的亲亲,自己才变得这么奇怪,低声道:“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好奇怪。”
“这是夫妻间常做的事,微臣会让公主慢慢习惯。”顾天英抬手整理她的领口,手指蹭到了她热热的耳垂,笑道:“公主,你的耳朵好热。”
闻言,怀柔的脸更红了。
脸上热的发烫,怀柔装作无事发生,拍掉顾天英的手,嘴硬道:“是我穿的多了闷的。”
按理说与相公亲近并不是大事,只要顾天英不逾距,她也愿意同他搞好关系。就连母妃都认可了顾天英,她亲他两下又有谁敢说句反对的话。
怀柔安慰着自己,可两唇相贴的画面不断在脑海浮现。那微凉柔软的触感,近在咫尺的呼吸有一刹那的紊乱,逐渐加速的心跳分不清是她的还是顾天英的。
从宅院离开时已经下午了,怀柔抱着母妃不愿撒手,还是燕子哄了好一会才将公主劝服。
云太妃没有去诵经,送女儿女婿出门,拉着两个人的手嘱咐他们,“你们好好过日子,这京中不比普通地界,公主府也不是普通人家,以后定会遇到很多艰难险阻,唯有夫妻携手才能走的长久。”
夫妻两人点头应声,可怀柔心底一片悲凉。
如何能走的长久。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如果不能阻止自己驸马的阴谋,她还是会在十一个月后死去。
回府路上,四周从山林鸟鸣多了人声嘈杂,入了城门后便是热闹街市,怀柔靠在马车中恹恹的,半晌也不同顾天英搭话。
她很后悔。
即便日夜相处,她也看不出顾天英的计划,更加没信心能阻拦他,如果不能阻止他的的谋反计划,那就……感化他,或者,让他离开京都。
坐在马车里,怀柔感觉有些疲惫。
她想休息一会,可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叛军入主京都,刀光剑影,血光重重,而她倒在青石板上断了气,那彻骨的寒冷叫她心底发毛,连身体都差点凉透。
怀柔惴惴不安,是再也无法坐以待毙了。
抬眼瞄一眼端正坐在对面的顾天英,怀柔轻叹一口气,她怎么可能让驸马离开京都呢?就连她自己也很难轻易离开。
不然……杀、人灭口?
脑中蹦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怀柔也吓了一跳,可她脑子笨,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方法。杀人虽然粗暴了些,但似乎最容易。
刚好他们形影不离,一同在府上住着,若是能借此拉起一丝好感,叫他放松警惕便更好了。
谋杀亲夫……怀柔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她真的做的来吗?
整理好心情,马车在怀安府门前停下,府门打开,一位身着青衣的小姐提着裙角蹦蹦跳跳地出门迎接她。
“柔柔!”青衣姑娘上前来扶怀柔下马车,微胖的小脸珠圆玉润,在公主面前毫无怯色,还说笑道:“可是忙了你了,我来你府上两次才碰见你回来,同你相公在太妃那儿留宿了?”
“若若,你怎么来了。”看到好友到访,原本笼罩在心上的乌云也散开了。
沈怀柔与林若若是娘胎里就认识的朋友,怀柔的母妃云太妃母家与林家是世交,两人便从发小成为闺中密友。
亡父的怀柔与亡母的林若若惺惺相惜,约定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林家家大业大,可惜林夫人早亡,林老爷几次续弦都不复当年风光,林家也曾一度陷入危机,还好林若若聪慧又八面玲珑,将家业打理的井井有条,眼下也帮怀柔经营着几家铺子。
两年前,怀柔被徐家退婚一事无声无息,皇帝告诫怀柔早日忘记,不要将事情闹大。唯有林若若雇了几个打手抓住醉酒的徐恭揍得他鼻青脸肿,徐家碍于脸面,始终没有彻查此事,结果被林若若当成笑料讲给怀柔听,两人笑了一个多月。
两人之间感情深厚,说起话来开了头没结尾,等林若若看到顾天英的时候,三人已经进了前厅。
林若若坐在怀柔身边,看着坐在对面的顾天英凝视了一会,笑问:“驸马爷?不知您娶我们柔柔带了多少彩礼呢?”
“若若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感觉好友好像看破了什么,怀柔忙从中打圆场,“我跟驸马感情很好,那些身外之物我都堆到库房去了,不在乎的。”
“傻柔柔,钱很重要,就算人不是你的,钱也得是你的。”林若若凑在她耳边小声道,“你根本不喜欢他,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看他的眼神都会不一样,可你,跟成亲之前根本没变化。”
这几天跟着怀柔见了前未婚夫、岳母,眼下又碰上了她最好的朋友。顾天英直觉的自己入京是过五关斩六将。
使唤文启去寻彩礼清单过来,当初陪他进京的随从们已经回南疆去了,明面上他身边只有文启一个近侍,暗处有多少线人,便不得知晓了。
没一会,文启回来,一张彩礼清单递到林若若手里。
怀柔没有亲人在身边,林若若自然不会任由这个南疆来的驸马欺负怀柔,细细看过清单,眼神愈发惊讶。
“这……”林若若有点结巴,“这是真的?”
顾天英点点头,“家父对公主很敬重,便让我将我的大半身家都带来了,林小姐若是不信,可以去库房亲自清点。”
一个南疆少主的身家能有多少,怀柔侧过头去大致看了一眼……这也太多了!
比她现在的身家还高出一截,只是折成了黄金白银和珠宝,真有钱。怀柔看了他一眼,顾天英镇定自若,“微臣娶了公主,彩礼用在何处便都由公主定夺。”
林若若狐疑,“那你可就身无分文了。”
顾天英轻笑,“微臣人都是公主的,还要这些身外之物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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