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陆止为之忙碌一年的俱乐部终于成型,两个月后就能开张。
朋友让他为俱乐部取个名,他却笑了笑,
“不急。”
俱乐部坐落在郊区,地铁能直达,私密性却极强。主要经营运动类项目,射击是主要宣传。陆止构思这个项目极久,几乎整个大学都在为之奋斗,没有男人能拒绝枪和剑带来的刺激。
大四那段时间特别忙,为了拉投资,每天接近凌晨才能睡,睁眼就是钱。
他本就高挑,论文、投资、答辩这些东西交叠在一起,耗光了他所有精力。赵斯眠看着他早出晚归,面颊逐渐削瘦,整个人差点瘦脱相。
项目后续出了问题,赵斯眠刚入股的时候,有个负责人突然撤资,数目不大,但对于还未入行的大四学生来说犹如暴击。
项目启动关键时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这个还趋于雏形的合作瓦解。
那个撤资的负责人没有再回来,渐渐地,一些合伙人退出了这个项目的开发。
陆止开始独自处理这些事项。
因此,俱乐部耽误了一年。
俱乐部中后期的所有事情,除了赵斯眠,陆止不让第三个人参与。就像现在,房子里的每一块砖都是自己亲自挑选。
俱乐部的装修麻烦,他每天都要来一趟。
这天,他刚处理完店里的事,趁着有空,开上车就往家里赶。
车上音响鼓动,放着一位印尼华裔歌手写给分手后自己的歌,律动感十足。
等红绿灯时,他拿起手机,夏晴的信息恰好传过来。
夏晴发了条语音,问他到了哪。
陆止回:路上,等红绿灯。
夏晴又连着发了两条语音:
那你开车慢点。
你加了那个女孩没?
陆止无语,没再回她的信息。
南城现已闷热,云湾区变得更加安静。
陆止到家的时候,家里并没有人。他正奇怪着,夏晴后一秒就拎着浇花的水壶从后花园走进来了。
夏晴放下水壶,问:“你怎么回来不叫我?”
“刚想喊你,你就进来了。”
见他手上两指扣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又问:“你买的什么?”
陆止顺势将礼盒放下,说道:“小缊上次说想买这个手链,我今天刚好路过那家店,就买了。”
“那你加了那个女孩没?”夏晴转身往卫生间走,边走边问。
“待会。”
他又开始敷衍。
急得夏晴赶紧从卫生间跑出来,手上还滴着水珠,“你往哪去呢!”
陆止正悄么声上楼,见状只好放慢脚步,“她叫什么名字,我上去换个衣服就加她。”
夏晴见他松口,嘴角微微上扬:“徐思年。”
男人顿住脚步,肩背都僵住。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他不可置信地转过身再次询问:“什么?”
夏晴以为他没听清,给他细致介绍了一遍,“徐思年,思念的思,年年有余的年。比你小一岁,人家当老师的,小学老师。”
他仍然不信,夏晴听见他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清风徐来那个徐吗?”
“是啊。”
陆止得到答案便不再停留,脚步飞快上了楼。
那天晚上他仅仅是看了那个女孩的好友页面,并没有添加。倘若那天他便知道那个人是徐思年,他一定不会等到今天才会去加她。
他迫切想得到一个答案。
陆止很快发去好友申请,而后自信满满地等着女孩的回信。
然而等到外面天黑,等到陆缊约会回来,等到自己都要开车回公寓,那几千块的手机依然响都不响一下。
临走时,夏晴送他到大门口,问他跟徐思年聊天没。
陆止郁闷地打开车门,说了句“她没同意加我。”,尾音跟随车门的关闭一起锁在封闭的汽车里。
路上一有空他就去抓手机,他越看越气。朋友都已经约他去喝酒了,徐思年依然没点动静。
酒吧里,卡座上气氛正到**。
男男女女玩着酒桌游戏,在座的几个女人逮着机会就灌陆止的酒。他今晚有些心不在焉,连输好几把。正要扳回一局时,倒扣在桌面的手机屏幕振动了两下,紧接着屏幕散出光亮。
一桌人都等着他的动作,跟他猜酒的那个女生更是兴致盎然,等待他发号施令。
只见他划开屏幕后笑了一声,便要退出酒桌。
几位女生见唯一一位极品帅哥要离场更是坐不住身,气氛瞬间往下降。
男人手指正“啪啪”敲字,眼神都没给大家伙一个,他出手阔绰,承包了其他人今晚所有的酒水费用。也不等别人回应,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徐思年同意了他的好友申请,但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倒不是说他对徐思年有什么特别,只是这个女孩太有趣,拥有太多关于他的秘密需要去挖掘。
他最近正闲着,想要逗逗她。
那边传来信息:你好。请问是夏阿姨介绍的吗?
他回:你好,我是夏阿姨的儿子。
聊天尬住,主要是徐思年不知道该发些什么。
她一天都忙着打扫出租屋里的卫生,爸妈没空来帮她,徐思铭又忙着补课,因此她一天没得歇。
刚有空拿起手机就看见好友申请,那个人的头像是动漫《海贼王》的男主,昵称单字一个“z”。
徐思年没谈过恋爱,不懂怎么聊天,只能顺应对方的话题。
z: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她回:小学老师。
为了不冷场,她又接了一句:你呢?
z回:开了家店,正在装修。
她又回:那挺好。
聊天再次冷住,陆止百般心思却不想逼她太紧,在他犹豫下个话题该聊些什么的时候,那人直接断了他的路。
蛋挞免费:那,先休息吧,不早了。
或许是怕太过决绝,她又加了一句:明天聊吧?
陆止无奈,只好放她早点去休息。
两人第一次聊天,一人带着目的,一人完全没上心。
陆止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平常这个点,他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看着聊天页面里女孩的头像,是一只幼小的金毛。他猜测她喜欢狗,没有依据。
陆止对徐思年并没有什么深刻印象,同班同学宋知的亲密好友,闻汀的大学室友,还有可能是那封信的主人;总之,都是别人的附属品,不是徐思年自己。
他与徐思年的人生并不相交,回忆高中三年根本记不起自己有没有跟她说过话,能想到徐思年有可能给他写信是因为闻汀。
大三那年,闻汀发了一条朋友圈,内容是:
她说她最喜欢苏轼的那首《定风波》,还有现在这本《雨季不再来》。
配图是女孩看书的侧脸,挺翘的鼻尖染着光亮,睫毛如帘盖住眼睛,脸上露出浅浅笑意。
陆止见过太多长相优越的女性,各色各样的都有。但对着这张照片,他仍有过一瞬间的悸动,可那不值一提,它很快在他的世界里消失殆尽。
那封信里,写信人写给他话语里,提到过三毛这本《雨季不再来》。闲暇时他也去看过,但他不是读书的料,一本书翻了没两页就抛之脑后。而信的署名处,引用了苏东坡的那首词。
他不信命运这么凑巧,正好就是她。可他又奇怪命运这么凑巧,好像就是她。
陆止像是狩猎的猎豹,静静等待着自己的猎物进入自己精心铺下的圈套。
第二天,他如约去找她聊天,嘘寒问暖。
徐思年正忙着搬家,没空理会那人。过了午饭点她才去回别人消息,还假装说自己没看见信息。
z:吃饭没?
徐思年回他:还没,待会收拾完就去。
那边没再回,她也不在意。半个小时后,有人敲了她家的门。
是个外卖员,一家私厨菜馆的外卖。
外卖软件点不到这家的菜,她正疑惑着,z就掐准时间发来信息。
z:拿到外卖了?
她恍然大悟,回道:“谢谢,我下次有机会请你吃饭吧。”
她本以为那边会推就,谁曾想他竟然爽快答应下来,还说时间他来约。
徐思年措不及防,也只能顺应下来。
小区里没有正规物业,很多事情找不到人处理,徐思年跑上跑下忙活了一天。
等她闲下来去吃饭时,外卖已经凉透了。
菜品精致,看起来价格不菲,似乎为了照顾她的口味,每种酸甜苦辣的菜都点了一份,很是细心。
徐思年是厨房白痴,做不来几个菜,只好将吃了一些的外卖放入冰箱,以便自己晚餐食用。
手机再次响起,是z,问她在忙什么,她这次记得问人家名字了。
徐思年:我刚收拾好家里,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他回她:等我们见面那天再告诉你。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她回了个“好。”
聊天结束后,徐思年赶紧去看了餐厅,她不能请人家吃的太一般。
夜已入深,房间里空调正悠悠释放着冷气,投影仪放着电影。
徐思年随地而坐,手里还抱着半个西瓜。
电影演到正**,男人又给她发来信息,不过是一条语音。
她点开语音,男人声音富有磁性,带着点点笑意,直往徐思年耳朵里钻。
“徐思年,后天一起吃个饭吧。”
男人已经知晓她的姓名,可她对他仍旧一无所知。
出于礼貌,她让对方选个餐厅。
对方又弹来一条语音,“好,后天下午我去接你。”
声音过于熟悉,她连着听了两三遍,而后,她安慰着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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