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觉得奇怪，怎么旁边的人不说话了。她转头去看，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那是你妹妹吗？有点眼熟。”
田甜有些近视，又没戴眼镜，眼睛眯了起来朝那个方向看去。
顾晓雯还在低头说着什么，搂着她的女生察觉到了顾芸烟二人的视线，和顾晓雯说了几句。顾芸烟才和妹妹对视。
“姐，你们也约在这里呀？”
顾芸烟说是呀，又问她吃午饭了吗。
顾晓雯还没回答上呢，田甜就开始和顾晓雯说中午她们吃的空中餐厅绝了，她强烈推荐去吃。
田甜和顾晓雯因为顾芸烟的关系，见过好几面。再加上田甜本来就是自来熟，和谁都能说上几句话。
顾芸烟站在一旁没说话，她听着田甜对顾晓雯的安利，然后站在一旁看了几眼和妹妹同行的女生。
分明就是上次见的黄头发的甘媛，她现在染成一头黑发了。
顾晓雯刚想开口回田甜几句，没想到甘媛就说话了。
“各位小姐姐，我急着上厕所呢，有机会再聊好不好？”
田甜不认识甘媛，她好脾气说不好意思，然后和她指了附近的商场卫生间。
甘媛很开心说谢谢，笑起来的时候眉毛弯弯的。
“那各位姐姐，我们下次再见，我和晓雯先走啦~”
说完她就拉着顾晓雯的手朝和她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顾芸烟看着两个人离开的的方向，总感觉甘媛好像不是很喜欢田甜。虽然她笑起来甜甜的，但是让人感觉她并不是甜美的性格。
是她的错觉吗......
田甜看她们两个人走远，又继续和顾芸烟说起刚刚未完的话题。她拉着顾芸烟逛了商场上所有的衣服专柜，拿着她爸的副卡狂刷。
“美女，按照你这样的花法，你们家应该不会破产吧......”
田甜把同个款式的裙子往身上比划，裙子颜色不同，但是她两个都喜欢，于是就都买了。
豪气地刷着卡，朝顾芸烟翻了一个白眼。
“少瞧不起我们老田家，我不花钱老田哪有赚钱的动力。”
顾芸烟坐在一旁听她怼自己的父亲，也没觉得不适，反而笑起来。
而她们家从来不是这样的氛围，对父亲母亲永远是尊称，田甜却喊他爸爸老田，那么亲密无间，一看就是非常和谐的父女俩。
顾芸烟一时之间满心的羡慕。
田大小姐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她们两个四只手也提不全。田甜就把司机叫来拎包，又把地址填了一些可以上门送货的，才算是解决这个问题。
顾芸烟回家的时候拎了一盒小蛋糕，她和田甜在空中餐厅吃过，口感绵密。顾芸烟带走了一盒，给晓雯尝尝，还有顾母......如果她想的话。
她进了家门就看到李玉淑在客厅的沙发上端坐着。
顾芸烟察觉到她心情不好。
从前她也是这样，顾芸烟上了一天课，又练完舞，终于坐上回家休息的车，踏入家门时却是母亲对她不满的斥责。
也不知道从前的自己是怎么忍受的。
“母亲又有什么不满？”
李玉淑听到她说话，那双眼睛平静的看着她：“我就是这样教你和长辈说话的？”
顾芸烟叹了一口气，脑海中想起前世妹妹死去之后她慢慢做出改变，她死去的那天还去南街给她做饭的场景。
又看向面前这张年轻十多岁的面孔，有些拿不定主意。
李玉淑也没叫她坐下，交叠着双腿，端起桌上精致细纹的咖啡杯低头饮了一口。
“你既然说要去集团，那我想你高二读完就去国外读金融，这段时间我也帮你物色了几所学校，等事情定下来我再通知你。”
这是完全和前世不一样的轨迹，顾芸烟发觉自己的选择产生了蝴蝶效应，后面一连串的事情都是不曾经历过的。
出国留学她并不排斥，可是顾母没有与她有任何商量，只是通知？
她真是傻瓜，一路拎着小蛋糕从商场到家里，听着田甜美好的家庭故事，对她也产生了期望。
有些事情李玉淑或许要在死亡面前才有觉悟。
顾芸烟把手里的蛋糕朝保叔递去。
“保叔，把这个拿去丢掉吧，我拎了一路，回来才发现家里并没有人想吃。”
李玉淑抬头看了几眼，却也没有说什么话。
保叔看了眼一旁的夫人，恭敬地接过转身走开了。
“我出国了，妹妹怎么办？”
顾晓雯一个人待在家里，顾芸烟害怕她迟早会疯。
“你妹妹必须待在我身边，她那个性格只有待在我身边才行。”
顾芸烟闭上眼，不愿再看她冠冕堂皇的脸。
那张薄唇涂着得体的口脂，却说出难听恶心的话来。
对子女的控制欲伪装成对方的错误，披着圣衣把风筝线缠在她们的身上，不让她们飞，而是用双手操控着她们，让她们变成精致听话的提线木偶。
顾芸烟也不愿和她争辩，再睁眼时，她只冷冷地回了李玉淑一句。
“我和顾晓雯要么都出国，要么都别去，你自己选一个。”
顾芸烟说完就转身沿着楼梯上楼，想要回房间。
顾母在她身后横眉冷斥，讽刺着女儿的叛逆。
“同意你放弃跳舞，是我做出的最大让步，你还要我怎么样？”
顾芸烟脚步一顿，眉头皱起，她扶着楼梯的手攥起，也没有转身与她正面争执。
“为什么你要这样控制我？明明跳舞学金融还有出国留学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能做出决定的是我自己。”
“我给出的两个选择，也是我做出的最大让步。”
李玉淑把手中的陶瓷杯摔在地上，顿时地上狼藉一片。
看出来顾芸烟的话是真的刺激到她了，她从来没有这样失态。
顾芸烟不顾她的怒意，继续抬脚上楼，不管身后的李玉淑。
房间门关上时，顾芸烟靠在上面缓缓舒了一口气，上一世她从来不曾说出口的话，今天她说出来了。
真是痛快极了。
只是可惜她的开心没有人可以分享，顾芸烟只能抱着靠枕刷着手机。
要是连铮在就好了，还可以逗逗他。
他那么害羞，她肯定随便说点什么他就会耳朵发红，垂着头不敢看她。
顾芸烟想着，就笑了起来。完全和顾晓雯拿着手机发消息的笑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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