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布鲁斯还是没有翻窗，也没有进门。看了看天色，也差不多暗下来了，布鲁斯找到下城区的方向，选了黑面具仓库的辐射范围内的部分快步走去。
罗恩家就在下城区，走过去不要多久，布鲁斯套上卫衣的帽子，佝偻着背，急匆匆的样子和急着要来一管的瘾君子没什么两样。
每每路过街边的暗巷，都投来不少打量的视线，但是脑海中再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布鲁斯也不知道该不该直接去找他们。
再不知道拒绝了多少流莺和皮条客之后，布鲁斯自己找到了目标，一个矮瘦的中年人，有些秃顶，畏畏缩缩地样子看着就不像好人。但关键是，布鲁斯眼尖地看到他身后的垃圾桶里有蓝西的包装！
布鲁斯缓缓走近他，心里思考着措辞。但对方发现布鲁斯眼睛一亮，主动招呼，“要新的旧的？”
布鲁斯心里一喜，果然是毒贩，“新的。”
“嘿嘿嘿，”毒贩咧开嘴笑了，“年轻人就喜欢找刺激。”
说着转过身，神神秘秘地朝他招招手，领着布鲁斯往深处走去。
“钱准备好了？新货的价格可高了不少。”
“怎么会？”布鲁斯惊讶了，“还有人敢……还有别人敢买新货？”
“呵，你又是为什么要买新的？”贩子回头撇了他一眼，“现在人都喜欢刺激，赌命不就是最刺激的？嘿嘿嘿嘿……到了。”
毒贩撩开挂在墙上的一块破布，露出底下一道通往地下的楼梯。毒贩站在楼梯口，直臂横摆邀请布鲁斯先走，这……
嘿，亲爱的，这能进吗？
——进。
真的假的，我不会明天一睁眼就在集装箱里了吧？
——不会。
你怎么知道？万一……
就在布鲁斯犹豫的时候，楼梯下却先走出来了一个……人？
身材相当壮硕，穿着夹克，腰间挎着枪，布鲁斯本来应该躲开的，但是对方在黑暗中反着光的头盔让他迷了心神……好红、啊不，真是好安全的头盔。
——红头罩。
……还怪形象的。
毒贩看布鲁斯盯着楼梯没动，随意地转过头，“怕了？小子……啊啊啊啊啊！”
砰！
直接就跳起来的毒贩转身就窜了出去，但是子弹比他更快，应声避开的布鲁斯转眼就看见毒贩倒在了自己面前。
布鲁斯这几天的经历已经够丰富了，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死人……还是死在他面前，还有楼底下的人……
一把枪顶在了布鲁斯头顶，“买还是卖？”
“什……”布鲁斯没反应过来。
枪口挪开了，然后重重抵上了他的下巴，布鲁斯被迫抬头，对上红色头罩上的两个白色三角，好熟悉的白色三角……
布鲁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家伙居然也是义警吗？
布鲁斯没来得及解释，红头罩先说话了，“布鲁斯·韦恩？”
“我不……”
“你就是被这张倒霉的脸给坑了的那个？”
“额……”布鲁斯开始怀疑黑蝙蝠，不、夜翼是怎么说自己的，“应该是我？”
枪口移开了，“你想调查毒品的事？”
布鲁斯看眼地上一动不动的毒贩，“看来我多此一举了。”
“呵！”红头罩把枪收回枪套，单手叉着腰，“怎么，长着这张脸的都对枪有PTSD，见不得死人？”
布鲁斯眉毛跳了一下，但红头罩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还是你喜欢每个人都有回头的机会这一套？”
“我只是想说，既然你不想杀我，那我就告辞了。”布鲁斯不想再多说，转身就走。
红头罩没有拦他，只是在布鲁斯身后说道，“我们会解决这些麻烦，好好在家待着吧。”
好好在家待着吧！
哼！
拐了足够多的弯之后，布鲁斯停下来，气愤地踹着墙角，解决？把人都杀了可不解决问题了吗。
哼！
再踹一脚！
“你在干嘛？”
……！
布鲁斯悚然回头，就看见红头罩抱着臂倚在墙上看着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作为一个中年人来讲你的行为还挺幼稚的。”
“……”
布鲁斯表情扭曲了一瞬，气血翻涌间猛地憋出一个温柔地笑，“喜欢吗，想跟我回家吗？”
后头罩一个后仰，但由于他本就靠在墙上，后仰空间不足，于是头罩撞在墙上，在宁静的夜里发出清脆的声音。
“冷静点男孩，既然跟了我这么久，要不到我家……”本来只是不想输阵胡咧的一句，居然效果还不错，布鲁斯笑得多了几分真情实感，“吃个夜宵？”
“装模作样！”
红头罩听起来居然真生气了，攥紧拳头砸了一下墙，狠狠地盯着布鲁斯。
恼羞成怒？布鲁斯有点把我不准红头罩的反应，一般来说普通人面对这种程度的玩笑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吧。
就在布鲁斯犹豫的时候，红头罩再次爆发了，“就算只是顶着这张脸的人，也只会虚情假意地哄骗！”
“你根本不爱任何人！”
……
哇哦……太精彩了，这是在说韦恩？黑蝙蝠信赖韦恩，夜翼看不上韦恩，红头罩埋怨韦恩，这个富豪究竟做了什么能让这么多义警围着他？
布鲁斯简直意犹未尽，跃跃欲试，还想再刺激几句，听听更多八卦，但是红头罩头也不回的走了，不久后街巷里响起摩托的轰鸣。
行吧，看来找毒贩今晚是行不通了，布鲁斯两条腿肯定没有红头罩两个轮子快，等布鲁斯到了，人早就被红头罩……
又想起倒地的毒贩，布鲁斯皱了皱眉，他不觉得自己同情罪犯，但是看到义警开枪的那一刻，莫名感到心里某个角落震动了。
布鲁斯想起玩具屋的孩子对黑蝙蝠惧怕的样子，想起黑蝙蝠腰后的短刀，如果那些孩子怕的不仅仅是被抓进监狱呢？
恐惧就是这样不讲道理，你知道那把枪不会对准你，但那是别人手里的枪，是响起后没人可以管控的枪。
挺可怕的，布鲁斯想，但他刚刚逗弄红头罩时候什么惧怕的情绪都没有，他在面对义警的时候似乎总是很放松。这算什么，哥谭人的本能？
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布鲁斯开始往回走，今晚一无所获，但好歹掌握了一条信息。义警在打击毒贩，控制新型药剂的流通，这就是为什么没有夸张的死亡人数。
可能是被摩托的轰鸣吓怕了，布鲁斯一路上再没看到一个人，平安到了家，却看见车库门开着。
要说罗恩也很奇怪，住着只有一间卧室的小房子，但是却买了个车库，车库的大小都快赶上罗恩整个家了。
布鲁斯探头进去，就看到罗恩坐在地上，摆弄着一辆不算新，但异常酷炫的摩托车——异常酷炫，意思是有点花里胡哨了。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后半夜布鲁斯来到了蓝西的园区，这也是为什么布鲁斯今夜第三次和红头罩相遇，第二次被枪顶着脑袋。
谁说这枪不会对准你的，布鲁斯被按在办公桌上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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