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具尸体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让通道那边的东西迫不及待过来抢走。要知道贸然进入别的污染物的污染域，对污染物来说，风险很大。
第五爻思考着。
“队长。”
农初木在喊他。
“队长，救救我。”是方月的声音。
“队长，不要留下我们。”
“啊啊啊啊，好痛，不要吃我！第五爻！都是你！都是你！”张张痛苦哀嚎愤怒叫骂。
实习医生：于越
第五爻刻意将耳边的声音忽略，他继续翻看病历本，看到了病历记录的医生签字。
于越？
晴机构外聘的心理辅导师。第五爻看到过于越的简介。于越也曾经是张张的心理医生。
第五爻离开病房，去往医生办公室。
他进来时打开了所有房间的们，所以出去时，除了走廊开着昏暗的灯，其他病房里都是黑洞洞一片。黑暗里有阴影扭曲，偶尔会有黑色影子试探地伸出门外。
第五爻走在走廊里，怪物们嘶吼着嚎叫着，也有不少幻化出他的队友们的声音诱惑他走进黑暗，或者诅咒他陷入黑暗。
医院在压缩，层高越来越地，走廊也越来越窄，过不了多久，走廊便会被两侧的墙壁压没。第五爻避无可避。他会被怪物们彻底拖入黑暗。
医生休息办公室在走廊最尽头。尽头有灯，照亮了办公室，驱散了黑暗。
里面很简单。三张桌子，几个铁皮柜。
第五爻在第三张桌子上找到了实习生档案。
于越，南城医科大学，临床医学……
操作考核评分低，建议不留任。
考核评分显示，于越有手抖的毛病，完全做不了任何手术，缝合皮肤都不行。那他为什么要做医生呢。
聘用合同书
聘用单位：南城第四人民医院
受聘人：于越 身份证号：ＸＸＸＸ
这是于越的聘用合同书，他最终成为了四院精神科的一员。
随聘用书一起的还有一张特殊签令。
签令内容模糊，做梦者不知道签令的具体内容。
半空中有什么东西掉落。
第五爻闪身躲过。凭空出现的一个医疗箱掉落在了桌子上。
这是梦蛛编织的药品。
编织梦里的武器药品，需要手边有真实物体，对真实物体了解得越透彻，梦里编织的物体也就越接近真实。
第五爻从付梦梦那里知道梦里会随机掉落武器和药品，虽然付梦梦说的通道里有恐怖怪物，但付梦梦应当也是不知实情的。于私，付梦梦是梦的锚定对象，梦可以给她力量，付梦梦没道理帮助其他怪物。于公，梦是所知“邪神”中最温和可接触的，付梦梦也不可能不帮梦。
那么，付梦梦说的其他消息，可以继续保持信任。
医疗箱打开。十支快速恢复药剂，十支污染清理药剂，十支精神增幅药剂，还有几颗零散的药丸。
药丸上写着一张纸条，于氏逍遥丸。
第五爻捻起一颗逍遥丸，放进了嘴里。
他恰好发现了于越的信息，医疗箱恰好出现在他身边，医疗箱里恰好有于氏逍遥丸。那么多巧合，那就不是巧合。是有什么可以操纵梦境、可以操纵梦蛛投放梦境的存在，想要第五爻吃下逍遥丸。
于氏逍遥丸，曾经充当了好久张张的治病药。晴机构检测过，药丸只是安慰剂。
“这是我的祝福，懂吧。”于越缠着佘伟明把他的于氏逍遥丸送到梦里，于越说他的异能“问题不大”可以送点安慰剂进去安慰陷入恐怖惊惧中的人们。
横竖他的安慰剂没什么特殊技术，梦蛛可以毫不费力编织进梦里，梦蛛也可以体验“问题不大”，让极速消耗的精神力变成小事，可以很快恢复。
一颗逍遥丸下肚，第五爻脑清目明，那些黑暗里的扭曲阴影，他看得真真切切，它们像是植物一样，从四院里长出，根被牢牢困在原地，哪里也去不了。
它们每一只都有A级污染物的实力，如果不是根系被困，第五爻早被它们撕成碎片了。
现在好像可以对付它们了。
意随心动。
四面收缩的墙壁回到原位，黑暗里生出黑暗潮汐，将所有扭曲阴影都拍碎淹没，让它们重新变成四院的养料。
现实中的安慰剂，梦境中的超级药剂。
吃下药丸的第五爻并没觉得力量有多充沛，但是，但是他好像拥有了控制梦境的能力。
“……”
第五爻沉默。
这是江江送来的，第五爻笃定。第五爻陷入偏执不断运送张张出去，应该也是江江的手笔，所以当第五爻因为愧疚而噩梦升级，江江便送来了药丸，让第五爻平复噩梦。
绝对的力量可以击碎所有恐惧。
当第五爻发现自己可以控制部分梦境后，他的心神放松，便也发现了自己身上的问题。不断送张张出去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像是蒙上了层雾气，不甚清明。
江江让第五爻这样做，是因为通道尽头的怪物吧。
怪物在寻找张张，用许多个假的张张，可以延缓怪物寻找真的张张的时间。也怪不得自己的噩梦会是四院里无数的张张，如果是他心底最不想经历最恐惧经历的事情生成噩梦，那噩梦应该是在白骨之森，而不是这里。
怪物在寻找张张。怪物从通道过来，卷走了病床上的尸体。那尸体是和张张同样的存在？
哒
是门锁弹开的声音，铁皮柜的柜门打开，里面存放着纸质的病人信息。
记录者程医生。
江江，２５岁，３１３６年入院。诊断结果为患有精神分裂及人格分裂。
江江认为周围所有人都要害她，对医护人员也呈现防备姿态。在９月２３日查房时，江江的病房里出现了另一名女性患者——尹羊。
尹羊性格暴戾乖张没有同理心，经常试图攻击医护人员，也有自残倾向。根据观察，发现尹羊的攻击行为来自江江，江江对某种事物害怕，尹羊就会去攻击某种事物。江江对某件事情感到疑惑困扰，尹羊就会去做某件事情，疑惑解答困扰解决后，尹羊就会停止相关行为。
我认为江江是觉醒了异能，可以分裂出真实存在的人格保护自己。
四院关闭，我们已经无法外出，我们没有办法检查出江江的异能。
写病历的医生越写到后面越像在写日记了。他们无法离开四院，很多工作停摆，写病历这种日常工作，好像也不是很重要了。
１１月１１日，晴。
好消息，四院的网通了，我终于可以和家里人视频了。今天正好是流传千年的传统购物节，我给自己买了很多东西。
我买了衣服，这其实没有必要，我们上班穿不了常服，下班……又很难下班。但是我买了，我穿着新衣服站在镜子前，我看到我的皮肤粘在了新衣服上。
这件衣服我不是很喜欢，但是现在退不了了。
１２月２３日，阴。
有新病人来了。
额，摆烂好多天，又要上班，之前的工作不会都要补起来吧，好烦。
江江的弟弟来探病了，他第一次来，长得和江江很像，我问了他，他说他们是双胞胎，怪不得那么像。
江江有遗传性精神病，张张很担心自己有没有，我给他做了检测。他很正常，完全没问题。但是他说他会看到恐怖的幻想，比如我身上的皮是被缝在肉上的。小伙子眼神挺好，脑子不行，这哪里是幻想，这是现实。于越骗张张买了他的逍遥丸，就说这小伙子脑子不好吧。
……………………………………
陈芳闻捡到了武器，是多头污染域后获得的“火”，梦蛛编织的火，能量当然比不过真实的“火”，这个火的能量等级应该在A－S之间，梦蛛能编织出这样的武器真的是尽力了。
能量等级低的好处是，灵能武器的使用限制减少，陈芳闻也可以开启几秒的火来对付污染物。
她捡到武器的时候，正是食客们扑向张张的时候。
大地震颤，地面下沉，数个石块从地底翻了出来，裸露在了地面外。石块样子各异，都有几米宽几米高。
石块是一瞬间出现的，食客们跳起还未落下，石块便都已经露出了。
除了出现石块，其他变化什么也没有。
陈芳闻犹豫着要不要浪费精神使用武器，救一只莫名其妙的猪，她肯定不会使用武器，只是心中不忍，分一点犹豫给那只猪罢了。
张张那边异变突起，一把带链条的屠刀被甩向空中，收割走了所有食客的脑袋。
屠刀收回场主的手中，食客的胃液浸透了刀身，刀身仍旧是锈迹斑斑锋利无比，并没有被腐蚀一点。屠刀上的链条缩回，刀的刀柄上缠着破旧的布条，那布条一层层向上缠绕直缠到场主的手、胳膊，也不知道甩出去的链条是布条下的刀柄还是布条下的场主的手。
养殖场需要食客们，养殖场吞噬饥饿的恐惧，可以让场主的能量更强。
但是，特殊客人带来的能量比食客们更令人心潮澎湃。场主需要上供猪王，来换取特殊客人的庇佑。
只要特殊客人在，养殖场哪怕被灭了，他也能调整生息，卷土重来。
链条温柔挂在了张张的脖子上。
真的是温柔，尽管这种温柔让张张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他不知道这只污染物要拿他怎么样，但目前来说，他反抗不了，只能先暂时跟着污染物走。
太瘦了，太小了。
场主对新的猪王很是不满，要多做点猪食，让猪王快点长大。
正好新猪们要出栏了，食客们少了那么多，新猪会有很多富余，可以都做成猪食给猪王吃。人也要多抓些，人肉猪肉搭配，才算营养均衡。医院的人已经抓了大半，剩下的人很难抓，他们活力更足肌肉更健硕，口感也一定更好，猪王一定会喜欢。
张张怀疑自己开始分不清幻象和现实了，他怎么从场主眼里看到了慈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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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病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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