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羽栀“嘿嘿”一笑,一看就没好事:“所以,那个女生是谁?我去问她。”
“... ...”黎段脸上浮现出一丝可疑的红晕。
解羽栀在黎段捶她之前笑着逃掉了。
寒假之前的半个月,江城迎来了今年冬天最严重的一次寒潮。
这个世界都像被冻住了一样,大家裹得严严实实。
实验一中的暖气足够豆腐渣,暖气片摸上去是温的,所有实验学子都叫苦不迭。
解羽栀尤为可怜,她现在又感冒又低烧,每天能消耗两包抽纸。但是高三学习压力够大,她不想请假。
她现在的感受,就是冰火两重天。
她的额头是烫的,手脚是冰凉的,手掌能给额头降温。
中午饭后半小时,是英语老师林珊珊给她讲题的时间。照常,她来到了英语办公室。
小林也丢弃了平常最注重的优雅,现在也天天裹着臃肿的羽绒服上班。
今天看着解羽栀明显不对的脸色,小林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
她皱着眉,道:“解羽栀,今天没课,回去休息。”
解羽栀撑着昏沉沉的脑袋,但是还是拒绝:“老师,我没事的,等会儿听完课会教室趴一会儿就好了。”
小林当然不允:“你现在高三,不想落课当然是对的,但是照你现在这个状态,带病上课比请假休息效率还低。你现在回宿舍歇着,快点!”
解羽栀只好听命。
林珊珊没送她回去,而是去了校医室给她买了点药,让学校里的同学送到解羽栀的宿舍。
这个人恰好是靳金。
听说解羽栀生病了,靳金在拿到林老师买的药后就急匆匆往宿舍跑。
路上遇到了方书誉和黎段两人,她气喘吁吁地向两人说明情况。
“羽栀还体寒,宿舍里也不暖和,要是有暖水袋就好了。”靳金说。
可这么冷的天,他们向谁去借暖水袋?谁也不愿意冻着啊。
黎段三下两下把身上裹的长款羽绒服脱下,递给靳金:“这件羽绒服你先拿去,让她盖厚点。”
方书誉这时也高价拍得了一个暖水袋,塞到靳金手里:“同学,拜托你给羽栀灌满热水,麻烦了。”
之后他又语速飞快地嘱咐了一些话,才放靳金走。
解羽栀在床上迷迷糊糊,想睡觉却浑身冰冷,睡不着。
混沌使她想到了以前,大学时候的日子。
那时候她孤身一人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水土不服,接连病了好几场。
一个才十八岁的女孩子,在陌生的城市没有认识的人,谁知道她有什么委屈?又有谁会来关心她?
高烧不退的时候,她想妈妈了。
她哭着给妈妈打电话。
解妈心疼得和针扎一般,在电话里和她一起哭。
她恨不得连夜赶到C城,也悔恨为什么没有强硬一点改掉女儿的志愿,把宝贝女儿留在自己身边。
那段时间解羽栀真的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住了。
原本江城也是有和C大不相上下的学校的,但是江城从来就不在她的选择范围之内,因为方书誉在江大毕业以后,就去了C城工作。
但是现在再回想,解羽栀真是觉得当时的自己傻得可以。
为什么方书誉不好好待在江城,而是去了C城?
因为C城一直是阮琪琪的执念啊... ...
上辈子,在黎段的高考志愿被篡改以后,阮琪琪找到方书誉,以“试着在一起”为条件,靠着自己家的关系把这件事压下去。
那时候志愿填报已经结束,阮琪琪没有报她从小的目标学校,而是上了江城科技大学,而方书誉也被江大录取,两人就在江城度过了大学四年。
之后呢,或许是阮琪琪考研到C城某个大学,又或许是她也到C城工作,方书誉为了陪女朋友,也到了C城。
自己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大学也去了C城,只是为了离他更近一点。
解羽栀心里一阵酸涩。
原来自己上辈子不顾一切的追随,只是一段必定无果的单向暗恋。
多可笑... ...
她还一直固执地等待,等一个时机,要和他表白。
然后... ...
然后等来了他结婚的消息。
方姨一定提过她也在C城的事,但是在C城的日子,他们从来都没见过面。
四年,一次没有。
足以见得她在他心里,只是小时候一个无关紧要的玩伴。
玩伴、邻居、路人。
甚至... ...陌生人。
解羽栀缩在被子里,身体缩成一团。
舍友们陆陆续续回来,看到她的样子,被吓得不知所措。
她的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脸上还挂着泪。
夏宸忙拿来自己的小被子给她压上,之后在宿舍里喊:“谁还有多余的被子,都拿来!”
大家都会在宿舍里准备夏被,这时纷纷给解羽栀盖上。
这时解羽栀哭得更凶了。
夏宸又无措了。她听说过有的人在生病的时候会很脆弱,情绪不稳定,但是没想到解羽栀会这么难过。
她该怎么哄?
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养女儿,费力又费心。
这时她们宿舍紧闭的门被敲响。
是靳金。
“学姐们好,我是来给羽栀送药的。”
进门,靳金就看到了解羽栀身上像小山一样厚的被子。
靳金又贴心地给她加了一层男款羽绒服,黎段的。
“羽绒服是黎段学长的,暖水袋是方书誉学长的,药是你们的英语老师买的。我给你接了温水,你先把药片喝下去,我去给你化冲剂。”
听到“暖水袋是方书誉学长的”这句,解羽栀的泪如泄洪一样流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
现在学校里流传着“解羽栀和黎段分手,三人小集体也随之破碎”的传言,可能除了当事人,别人都不知真假。
大家都以为解羽栀在难过和黎段的“恋情”。
夏宸把她扶起来,递给她杯子,喂她喝下了药片。
其实,解羽栀自己是知道的。
她难过的是上辈子自己的无知,还有无畏。
在C城守了四年,守了个寂寞。
自己够痴情,在心里觉得在空间上和方书誉更近一点,就很幸福了。
结果,人家是陪着女朋友的,只有她一个人傻兮兮地大老远跑到陌生的城市受委屈。
虽然这辈子方书誉并没有和阮琪琪在一起,但是她还是吃醋,还是难过。
哭累了,也暖和了,解羽栀很快沉入梦乡。
午休时间一闪而过,解羽栀没有被起床的铃声吵醒。舍友们都整理好床铺了,互相对视一眼:“要把解羽栀叫醒吗?”
夏宸摸了摸解羽栀的额头,还是烫的,于是摇了摇头:“先让她休息吧,一会儿我给她请个假。”
午读结束后,黎段给夏宸穿了个纸条:
班长,解羽栀还烧着呢?
夏宸看到这句话后,一时间心里万马奔腾。
这是干什么,分手之后还要死死纠缠,塑造深情前男友人设?
夏宸把心里想的直接写上去,然后泄愤一般把纸条团住,扔掉了黎段桌上。
黎段:“?”
展开纸条,他看到上面“死死纠缠,塑造深情前男友人设”几个字以后,扣出了大大的问号。
【不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夏宸咬牙切齿地低声说:“要不是你,我们小解怎么会哭得梨花带雨像丧偶一样?”
“... ...”
丧偶一样。
黎段咬着牙没在小梁课上笑出来。
下课后,黎段把夏宸的原话告诉了方书誉。
“要不是你,我们小解怎么会哭得梨花带雨像丧偶一样”
“。”方书誉无语,“这是什么形容。”
“我已经成了女生公敌了,真无语,以后打听小羽栀的消息别找我了,我现在在我们班就是妥妥一个渣男。”
黎段捏捏眉心。
明明他这辈子连女生都没招惹过,就已经被划为“渣男”了。
“对了,”黎段说,“你现在怎么吃饭都不和羽栀一起了?”
“被我妈发现了,现在正处于分手期,准备熬过高考再复合。”
黎段:“假分手?”
方书誉:“差不多。”
黎段:“那为什么我们班的女生说,她今天中午哭得和丧偶一样?”
解羽栀在晚餐时间准时醒来。
看到外面的天色,她有点晕乎。
现在几点了?
解羽栀看看表,六点零五。
这个时间,该干什么来着?
她试着起身,却被身上的重量压迫回床上。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一条冬被,八条夏被,再加一件羽绒服。
还有手里不再提供热的暖水袋。
大脑重新开机,她才想起今天是周二,上学的日子,并且她睡过了,睡过了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
她完了!
解羽栀有点崩溃地叠着八条夏被,心想她绝对在上课之前赶不回去了。
而在女宿门口,方书誉磨破嘴皮子并且重复了几百遍“我是412解羽栀的哥哥,她生病了,我来给她送饭”这句话,宿管才放他上去,并且限制他十分钟以内下来。
方书誉飞奔上楼。
他打开门的时候,解羽栀正在和第四条被子“战斗”。
方书誉气喘吁吁:“羽栀,你... ...怎么,哈... ...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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