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皮书英和阿德普在吃东西。吃完,夜色很深了,两人轮流睡觉。
当晚,就来了好几波不速之客。
皮书英坐在火堆旁,有时抬头,有时低头。低头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看自己。
这几天的劳动,给她增加了很多的小伤口。忙起来它们没感觉,像现在夜深人静适合休息的时候,它们就又痒又痛了。
不是忍不了,但也挺难受的。而且有一点血痕,或许流了血。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东西,闻到血腥味,以为她们受伤了,来捕猎。
动物不能受伤,受伤等于受死。人却是可以受伤的。皮书英希望动物也知道这些,不来给她添麻烦。
但,事与愿违,皮书英看到了狼眼睛。她赶走了狼,狼嚎叫着不肯退却。
皮书英再狼嚎声中反而有点想睡了,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荆棘圈外又有动静了。
火堆的火有点小,皮书英看清了,那是一群…母狮!
皮书英什么睡意都没有了,连忙拍阿德普的头,把她拍醒。用头的转动示意母狮的方位,确定阿德普看清它们以后,她才加柴。
火一下子大了起来。
皮书英已经没有再听到狼嚎声了。她轻声问阿德普:“这么多狮子,我们还不动吗?”
阿德普看着皮书英加的柴火,说:“我们已经遇到几次狮子了,因此我想我们已经引起了它们的注意,只是保持安静已经不够了。”
皮书英和阿德普背靠背站着,拿着尖木棍:“那怎么办?”
阿德普牵住皮书英的手:“我们要去扩大自己的面积,让自己显得比狮子大。你握着我的手不要放,然后举起柴火挥舞!跟我一起大喊大叫!”
阿德普率先拿了一根木柴,皮书英也弯腰拿了一根,木柴上还有火。
“啊啊轰!哇啊!啊哇!呀啊!”
母狮群,蠢蠢欲动!
两人手牵手,用另一只手挥舞着火,眼睛死死地盯着狮子。甚至她们还主动冲锋,用火把去烫狮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母狮们终于放弃了吃这块难咬的肉,回到了大草原。
两人把柴扔回火堆。阿德普说:“上帝保佑,我们活下来了。”
皮书英看她一眼说:“这里有狮子,我们是不是得搬走?”
“这里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到处是动物,在哪里我们都不会安全的。马赛人可以在狮子嘴里抢吃的,我们也可以。”阿德普说。
皮书英已经恨上了狮群,“等我会投矛了,我趁它病要它命!”
“嗯,你睡吧,很晚了。我来守着,你进去睡。”阿德普说。
于是皮书英便睡到了天亮。天微微亮,皮书英是被渴醒的。
她艰难地看阿德普,不想说话,感觉嘴里黏得张不开嘴。看来是昨天大喊大叫,太缺水了。
太渴了,远处又是小河沟,皮书英很想直接喝水。但是不行,有寄生虫。她害怕那些虫子,她甚至不愿意用没消毒过的生水洗澡。
但是自然水的诱惑太大了。皮书英的眼睛在自己仅有的资源上看了一圈。她有办法了!
她拿着饮料瓶,又找出两个薯片袋子,说:“我能滤水。”声音嘶哑难听。
阿德普也没工夫多滤水,她也渴,所以只是点头。
皮书英先拿一个薯片袋子出来,用细枝烫出细细的痛,然后装草木灰石头和细沙。
做完第一个,她再戳第二个袋子。第一个袋子底部全都是可以滤水的小孔,第二个则只有一半是小孔。
接一点小河沟的水,在第一个袋子里过滤,到了第二个薯片袋子里再接到饮料瓶里去。
水过滤得很慢,皮书英也不确定水是不是够干净了。但她觉得她已经做得足够了!
皮书英喝了水滋润喉咙,“你…你要喝吗?”
阿德普接过水瓶喝了一大口,又还给了皮书英:“再接点水,我们早上吃苔麸饼。”
皮书英继续过滤水,那些石头沙子都是她们之前过滤水用的,已经在火堆里消毒过了。
再次装满了一瓶水,皮书英就不想再过滤了,累死她了。她在小河沟里挖了些石头沙子扔进火堆消毒,就坐下休息了。
阿德普去巡视了地盘,去看看昨天狼和狮子有没有造成什么破坏。
皮书英看她回来,才想起来自己也得去看一下。看了一圈回来,她什么也看不出,但阿德普好像在祷告?
“你在干嘛?”皮书英问。
“我在向主祷告,希望主保佑我们健康顺利。我之前去看我们的地,看到了狼的粪便。”阿德普感觉两个人生存还是很危险的。
希望她和皮书英都能平安健康地活着!阿德普面带笑容地想着。
皮书英却发火了:“是我们两个吓退了狮群的,跟你所谓的主有什么关系?保佑我们?呵,这你都信!
狮子真要吃我们,谁也护不住,只能靠我们自己顽强抵抗!不放弃,战斗到最后!靠你的主有什么用!”
阿德普以为皮书英会很高兴,自己向主祷告也带上她,完全没想法她不领情。
她也生气了:“你不信就不信,为什么要践踏我的信仰,骂我的主,你觉得你做得对吗?!”
皮书英觉得,信上帝的肯定是脑子坏了,正经人谁信这个,她哼了一声。
两人起了矛盾,可是互不理会干躺一天的事不会发生。她们每天都得干活才行。
趁着还不算太热,她们沉默着去谷地搬柴回来。然后烤苔麸饼吃,吃完饼水也喝完了。
那就再过滤一瓶水,然后带着水和红色塑料袋去爬山割苔麸。
到了中午,阿德普挑了几根又细木头做矛,又找了粗的木头做投矛器。只用她捡的石头和石刀还有火,没用任何现代工具。
皮书英责闭上眼睛躺着睡觉。她并没有完全睡着,只是闭目养神。她想到了在高处看到的西南方向的湖。
还有之前注意到的那个山口。原来狮子并不生活在她眼前的这片草原,而是从山那边的草原过来的。
要是能把那个山口堵住,就安全了很多,皮书英想。
但那是不可能做到的。要怪就怪这里有条大河,吸引了很多草食动物经常来喝水,狮子也就总是来光顾了。
皮书英想着想着,真睡着了。直到被阿德普叫醒,她把三根矛和投矛器给她,就去睡了。
她们的劳动时间很有限,因此阿德普必须抓紧时间睡觉,好提高劳动效率。皮书英守着她,手里拿着她给的东西,心里不是滋味。
但是终于见到了投矛器,皮书英还是很兴奋的。虽然投矛器是一根粗棍子,矛是一根细棍子。
看着真的很简单,不过皮书英还是很佩服她,于是就站在树下对着山坡练了起来。
开始她完全掌握不了诀窍,矛总是要在天上翻滚好几圈才落地,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后来好一点了,但也只能投大概十几米。十几米怎么够?这么近去射狼射狮,那不是一命换一命吗?
最好当然是能投几十米,远距离狙杀。
皮书英练得手疼,终于有点样子了。她忽然想起来前几天割的很多苔麸,差不多今天就改运下来了,她不能没力气,于是停手了。
太阳一直很晒,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飘来一片云挡住了它。底下很快蒙上了阴影,树荫下的风更冷了。
休息得差不多了,皮书英把火堆里的沙子石头草木灰翻出来,然后过滤了一瓶水,推推阿德普:“起床了!”
阿德普翻身坐起:“主告诉我,今天会下雨,我们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把食物搬下山来。”
皮书英满脸问号,她们之前确实打算今天把劳动成果运下来。“下不下雨,我们都是今天运下来啊!”
“一定会下雨,我们得给粮食也搭一个棚子。”阿德普说。
“先搬下来再说吧。”
搬了两趟,皮书英气喘吁吁地:“我觉得这地方有点神奇。要是在华国我根本不可能爬这么高,还爬两次。”
阿德普也感受到了,她们吃的食物相对于她们干的活来说,是很少的。但是她们吃这些就够了,吃完就不饿了。
“一定是主在保佑我们。”她故意说。
搬完还有空,皮书英虽然不相信会下雨,但还是和阿德普一起搭棚子,算是道歉。
棚子上搭的大叶子是下面的谷地里长的,庇护所也加了一层叶子,火堆也能被护住。
“我想去那条大河边看看。”皮书英说。
忙完了,到了她们的休息时间,阿德普自然是随便皮书英去哪。
“我跟你一起去吧,遇到危险我们就回来。”阿德普说。
皮书英是奔着大河边的河泥去的,她想看看那些东西能不能烧成陶。可是太臭了,她又没带工具,不好下手。
“算了回去吧。”皮书英说。
“你想挖泥?”
“嗯,我也不知道陶土什么样,不过我觉得有粘性杂质少的应该比较合适。”皮书英说。
“那个小河沟里有淤泥,你翻深一点,或许就有可以用的。”阿德普说。
大河的河泥太臭了,而且让皮书英更没有方向了。现在她想各种泥都尝试一下,她点头:“好。”
皮书英专心挖泥,一不小心就挖了一大坨。等她被雷声吓到的时候,雨点已经滴下来了。
皮书英连忙把泥搬回去,她手上全是泥,她又冲出去洗干净。
“真下雨了。”皮书英还是不信什么主,“你能预测天气,你猜的?反正不可能是主告诉你的。”
“确实不是,会下雨确实是我猜的,我是故意那么说的。”阿德普就是想看看如果主对了,皮书英会是什么反应。
“你为什么故意这么说?为了让我信你的主?之前确实是我的错,我就是脾气太冲了。”
因为反对封建迷信,皮书英没少跟同事闹矛盾,吃了不少亏,她觉得自己该改改了。
而且这是只有阿德普和自己,两人互相看不顺眼,是非常不利的。为了活着而妥协,不寒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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