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献计

学业不能松懈,芈荷才从宫里出来没几天,就被父亲母亲催促着读书练字去了。

在书房坐了半日,百无聊赖。芈荷偷偷溜出房间偷懒,正好听到前院有人在交谈。她探出脑袋,想要看看阿父阿母在和谁说话,原来是王蓁和她的兄姊萧芸。

王蓁看见了转角处露出的衣裙,她兴冲冲的跑了过去,“正要找你呢!原来你躲在这儿!过几日便是我大母的寿宴,我和兄姊路过你家,顺便来送请柬。”

芈荷两眼放光,寿宴!她又可以出去玩了!

王蓁道:“就知道你在家待不住,到时你来我家多留几日,我带你玩遍咸阳城!”

芈荷兴奋道:“好啊!那我得...我得要...好好打听一下...咸阳城的...好去处!”

天寒地冻,渭水水面上凝结出了大小不一的冰块,在阳光下反射着光。

甘泉宫,秦王政、赵姬、华阳太后等秦国宗族成员罕见齐全的聚在一处,他们翻看着各自矮几上的竹简和画布。

大部分人只扫一眼,便嫌弃的将芈荷的考核竹简压在了最底下。他们诧异,如此相貌平平、学识浅陋、技艺全无的女子是怎么混进待选人中的!

莫非,这芈姓女子是托了华阳太后的关系?几个胆大的人互相交换眼色,并偷偷瞟了华阳太后一眼。

众人商讨许久,选出来了三个最为优秀的女娘,呈予嬴政面前,待嬴政定夺。谁知嬴政都不为所动,他转头从一叠画布中抽出了芈荷的画像,“就她了!”

除了华阳太后,大家皆难以理解,议论纷纷。

赵姬直接起身反对,“我不同意!这个芈荷毫无长处,根本不配做我大秦的王后!”

嬴政坚定道:“母后,寡人决定的事情不会更改!”

赵姬听到这话后,气得退了半步,“反正我不同意,这芈荷就休想踏进宫门半步!”说完赵姬便拂袖而去。

甘泉宫众人面面相觑,聚会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夜里,嫪毐服侍赵姬上榻休息,赵姬吐露了这件烦心事。

嫪毐眼珠子一转,笑道:“太后,其实这件事情要解决很简单。”

赵姬抚上嫪毐的脸,“哦?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嫪毐给赵姬捏腿。

“不如太后和大王各退一步,依国婚礼制立这个芈荷为元夫人,这元夫人的位分仅次于王后,这样做既保全了大王的颜面,又缓和了你和大王的母子关系!只要王后之位空在那里,以后想选一个太后你满意的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赵姬听后点头,她捏了捏嫪毐的脸蛋,“就依你之言!”

宗室众人再次相聚甘泉宫,商议秦王的婚事。对于赵姬提出来的方案,大家皆无异议。立芈荷为元夫人一事,已板上钉钉。

章台宫,书房。

蒙恬从嬴政的口中得知他将要大婚,而且这大婚的对象还是芈荷时,他一脸的不可置信,“大王,你不是厌恶那个人吗?怎么会?”

嬴政拈起书案上芈荷的画像平静道:“选后一事由华阳祖母主持,母后和寡人各派一人协助,还另有族中老人坐镇。华阳祖母能拉下脸面把如此粗俗浅薄的楚女塞进候选人中滥竽充数,其意图不言而喻。”

嬴政轻笑,“既然华阳祖母想要与寡人联姻盟好,倒向寡人这边,寡人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犹记得,多年前,华阳宫。华阳太后拉着一个小女孩,打趣说要给她和秦王做媒。不知那时华阳太后心中的秦王是他嬴政还是成蟜。如今这成蟜已是他的手下败将,华阳太后她不能再左右摇摆了。

嬴政手指微松,画布轻飘飘的落回到了书案上。

大风刮过,雪花在空中打着转儿。天气寒冷,近日来咸阳城中生病的人不在少数。

芈荷也中招了,她脑袋晕乎乎的,坐在床榻上,裹着被子,不停的打喷嚏。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打她的坏主意,这喷嚏没完没了了,一个接一个。

春杪送来药汤,芈荷捏着鼻子小口小口的全部喝完。要赶快好起来,她还要和王蓁玩遍咸阳城呢!

这几日她偷摸和门外经常路过的卖点心大婶儿打探清楚了。咸阳的市场有咸阳市,直市、平市、奴市和军市几类,其中,最大的也是最值得逛的就是这个位于渭水北岸的咸阳市!

转眼,王家老太太的寿宴就到了,芈荷一家人乘车抵达王翦大将军府。一个五六岁的毛头小子冲了出来,一头撞在了芈荷的大腿上。

“咚-咚!”小男孩被弹飞倒在地上。

芈荷也吃痛后退了几步,小男孩面露愧色的从地上爬起来。

芈荷询问道:“你...你...没事吧?”

男孩摇了摇头,低声道:“没事。”

王蓁气冲冲的跟了出来,拉住男孩:“小阿离你又在犯什么混,都说了不可以到处乱窜,快向阿荷姊姊道歉!”

王离走到芈荷跟前,低头道:“姊姊,对不起!”

王离认错态度诚恳,芈荷笑道:“没事...没事!”

芈荷又道:“阿蓁,这小孩...是?”

王蓁揽过小男孩介绍道:“这是我阿兄的孩子,单名一个离字。”

王翦王贲萧芸三人迎了出来,萧芸顺手抱起了自己的儿子王离。

王翦虽长年居军中高位,又较熊启年长,但为人很是和善谦逊,亲自将熊启一家迎了进去。

作为咸阳城有头有脸的高门大户,来王家捧场赴宴的不在少数,会客厅男男女女座无虚席。

会客厅中间坐着的白发老太太便是王蓁的大母。

王蓁挽着芈荷上前,“大母,你看看这是谁?”

白发老太太皱着眉,仔细看了好一会儿,“哎哟!这不是荷儿吗!变化可真大啊!”

几年前,芈荷和自家孙女儿王蓁,两个顽皮的凑一块去了,干了不少傻事,现在回想起来倒是挺欢乐的。

老太太疑惑,“荷儿怎么胖了这么多?”

芈荷尴尬的笑了笑,不怪老太太有疑问。她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这具身体就已经是个小胖墩了,加之体虚卧床半年,缺少运动,又能吃能睡,几重因素加持下,越发的胖了。

一到冬季换上厚衣服,芈荷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会移动的“大粽子”,体型硕大。

王蓁低声提醒:“大母别问啦!阿荷她是生了大病才这样的。”

老太太听了王蓁的一番话,明白了其中的原由,她颤巍巍的拉过芈荷的手,说了好些体己话。芈荷看着面前叨叨不停的老人心生感动,王家老太太,还挺平易近人的。

坐回自己的位置,芈荷连喝了几碗热汤。抬眼间,发现对面有个十五六岁的绿衣女娘正打量着自己,她正想问问王蓁那人是谁,左右扫视,发现王蓁不在。

绿衣女娘凑到她旁边的黄衣女娘处,二人小声细语,还时不时瞟向芈荷这边。说着说着竟还笑了起来,只是...只是那笑像是在嘲笑!

芈荷被她们盯得不自在,正想要离开,恰巧王蓁回来,坐在了芈荷旁边,芈荷打消了出去的念头。芈荷指着对面两人询问,“那...那两个...是谁?”

绿衣女娘看到王蓁后,立马就收敛了,黄衣女娘依旧一脸不屑。

王蓁看见对面两人,“切!”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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