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颜,你那破头发,掉掉掉,你最好睡觉睁着眼,要不我一定拿剪刀给你剪掉!”一声女声嘶吼着隔着两座楼传到后院。
“你不掉头发吗?”展颜坐在躺椅里,嗑着瓜子,悠闲的等着鱼儿上钩。可惜声音太小景世芸没听见。
景世芸在楼上扫地扫出一地头发,越扫越生气,吼了一嗓子之后也没见好,因为展颜根本不可能剪他那头发。
自打民国以来,景世芸觉得最正确的事情就是剪了头发。可展颜那个老不死的,手机玩的很顺,就是头发不剪,一天天还到处转,头发掉的到处都是,平白无故给她添了无数的工作量。
“开饭啦!”鹿婶拿着扩音喇叭喊。虽然不是狮子,但是科技的力量着实可怕,一只鹿也可以展示狮吼功了。
景世芸扫了一半的房间,听到开饭后,立刻丢下手中的扫帚,仔细看她路过的残影,还能看到身后留下的努力跟上身体的魂魄。
这边江边的展颜就慢悠悠的多了,嗑瓜子嗑了一早上,也不饿,何况他本就不靠食物活着。展颜不紧不慢的用一根细长木簪挽起长发,木簪简约古朴,分岔的枝丫就是木簪的造型。
牛叔看着展颜那悠闲的步伐,忍不住念叨“那池子里的鱼都成精了,大家都是骗骗来这里钓鱼的客人咬钩,你去钓,谁上钩啊。”
前几个月有客人来的时候,这些鱼精开始还听景世芸的话,陪着玩玩。客人们钓到鱼也多是放回池塘,直到有一个人,非要抓着钓上来的鱼去红烧,从此再没一个人钓鱼成功。
“这些小鱼精,从明天开始降工资,老板的马屁也不拍。”展颜双手叉腰佯装生气,可惜没过两秒就继续嗑起手中剩余的瓜子。
“老板啊,后院那棵树什么时候开花呀?”雪狐穿着他的貂皮大衣摇曳生姿的扭到展颜面前。
“我怎么知道,我还想它开花呢,不开花都没人来,我还要养着你们这帮牛鬼蛇神的。”展颜越说越觉得惆怅,这临江镇在山里面,虽然没竞争对手,可耐不住真的也是没有游客啊。
“我玄孙回来说,大城市可好看了,机会也多,我们不然开到城里去吧?”鹿婶一边打饭一边提着建议。
“怎么去,你顶着这副鹿角去?”牛桢说道。“要我说出去,就只有老板和芸姐可以去。”
“展颜也去不成,自打建国以来,哪个男的留那么长的头发。”景世芸絮絮叨叨,嘴里还不忘咀嚼着饭菜。
“别念叨了,到了该出去的时候自然是要出去的,现在在这里做旅馆不是挺好的嘛。”展颜摇晃着他尊贵的脑袋,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装模作样!”景世芸翻着白眼,从展颜手中拿走所剩无几的瓜子。
一群牛鬼蛇神吵吵闹闹吃完了饭。
“这树枝真的指对地方了吗?”柳瓶娉看着周边越来越茂密的树林,觉得前程堪忧。
这根树枝是她们朋友的,现在朋友昏迷不醒,就留下一句,随着树枝的指引,能找到唤醒他的方式。
说来也是奇怪,这树枝不腐不坏,但一直毫无动静,今年春天,突然就冲破罩子,往外射去,速度之快令人啧舌。
木头通灵,她们一路但凡慢点,这木头就自己往外飞,你若是走,它就在你身上安静指引方向。
“应该没什么问题,这里都是树,说不定就是其中哪一棵呢。”
“也没别的办法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柳瓶娉摇摇头,把自己的脑子清空。
天渐渐暗下来,景世芸已经开始今天第五遍擦柜台了。
鹿婶实在看不下去了,按下景世芸的手,无奈的说“别擦了,这木头现在都开始反光了。”
“鹿婶啊,前两个月不是挺多人来的嘛,怎么现在这么冷清啊。”景世芸趴在桌子上快哭出来了。
展颜拿着他的瓜子,倚在柜台上,无所谓的说“后院那堆鱼精热闹,你们可以去和它们聊聊。”
说到后院景世芸气不打一处来。声音都高了几分“我就说你不要喂它们,游客来的时候,卖鱼食,一举两得,即喂了鱼,又赚了钱。结果人来了,那群死鱼就围着你转,游客一点点情绪价值都没感受到,我的鱼食卖给鬼啊!”
景世芸哐哐拍着桌子,那瓜子被震的快蹦出桌面,吓得展颜赶紧拢了他的瓜子,坐到对面椅子上。
“你这话说的,谁家宠物不都是宠着,院子外十天半月才来一次野猫,你不天天换水,生怕渴着它们,那我喂两只鱼怎么了。”
展颜接着说道“再说,前两个月那游客来又不是为了鱼,明明是为了门口一树四色的花。这花败了,自然就没人来了。”
景世芸想着,是这个道理,于是眼睛一转,她飘到展颜面前,换了一副面孔。
“那你再开一树四色的花呗。”
展颜倒是对突然出现的景世芸大脸见怪不怪了,手中的瓜子尽数塞进了景世芸嘴里,顺道用力道推开了她。
“四时有序,乱开花会乱了那树的因果,不开!”
景世芸呸呸吐掉满嘴的瓜子,跟着展颜飘,“也不用真开,你就变点花在上面就行。”
展颜回头静静看着她,没说话。
景世芸落了地,小声嘀咕“花不给开,城也不让进。”
鹿婶瞅瞅展颜,又看看景世芸,叫了声“世芸!”
“没事鹿婶,你忙去吧,一会该来人了。”展颜动了动面部肌肉,还是那么垂眼看着景世芸。
“别人就算了,你为什么还敢掺合人的因果。鹿婶是在这院子里才得以活到现在,她儿子女儿甚至孙子孙女都快死绝了,也没说要乱了因果,让它们都长寿。那树什么时候开过花了,你见过几次?仅凭一时喜恶,难道还要再重现一次吗?”
“知道了。”景世芸低着头。
“和牛叔说一下,别让他出来了,一会该来人了。”
景世芸听到来人了,两个眼睛一下有了神采,激动的就开始飘着往楼上去。
“咚”
景世芸趴在楼梯上,回头哀怨的看着展颜。
展颜侧着头,莞尔一笑。
“咚!咚!咚!”景世芸用极重的脚步往上走。
来人一男一女,穿着冲锋衣,女孩一直捂着胃,脸上一脸不耐烦。男子倒是笑容温和。
对于四时客栈还在用着最原始的现金交易,没有任何的不满。
“老板娘,你先给我妹开间房,她不太舒服,我在这里和你登记信息。”男子说着。
景世芸深吸一口气,有点不舍“也行吧,展颜带你去吧,房间在后面。我们这里没有wifi,流量信号也不是特别好。”
“好。”柳瓶娉都快吐了,这木头到了这里后一直在往外跑,也不管有没有人,怎么说都没有用。
柳瓶娉一顿腹诽,死木头,这个时候又听不懂人话了。
展颜瞄了一眼柳瓶娉的胃,收回目光,安心做个领路人。
柳瓶娉看着眼前长发及腰的男人,顶着一头长发,束着发髻,但是穿的却是T恤牛仔,俨然是一副青春男大的打扮。
难道是完cosplay的?
柳瓶娉思绪发散的极快。
可是展颜清秀的面庞上没有浓重的妆容,关键的关键还是那头发质地太好了,乌黑光泽,一看就是真发,但是这么长的头发,怎么打理?
在这偏僻的小镇上,连个Wi-Fi都没有的地方,物资匮乏,怎么做到的呢?
“到了,这里就是您的房间,这是钥匙。”展颜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把钥匙,钥匙上系挂着一个手工编制的中国结。
“啊,好的,麻烦了。”柳瓶娉拿了钥匙,进到屋里。
展颜盯着关上的门,没有回前院大厅,反而拐去后院,一个人站在那株前不久开花的树下。
男子进门后,就看到柳瓶娉坐在床上,一脸愁容,床上摆着那块木头。
厐宇焦急的问“怎么了,它怎么不动了?”
“哥,你快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柳瓶娉手足无措的盯着厐宇。
“你先别急,慢慢说。”
“我,我,我一进门就感觉它突然不动了,我以为是这个门有什么古怪,我就带着它出去,可还是没有动静,它就好像又回到几个月前的模样了。”
厐宇拿起木头仔细端详,说到“不对,它和原来不一样了。你看,这木头原来火烧不燃,水浸不透的,俨然一副枯木模样,我们来的一路上也都是这样的,可现在,你摸它,它就像是刚折下的树枝一般,好像刚死没多久一样。”
柳瓶娉接过厐宇手中的木头,仔细感知,她本就是水系法术,这木头中水分含量确实多了起来。
“你试试给它注水,看看它能不能吸收。”
一缕透明的水汽环绕包裹住木头,不一会,柳瓶娉望着厐宇摇了摇头。
“不行?”庞宇有些不解,按说有水汽浸润应该会有点潮湿才对,可这木头还是这个样子。
“哥,现在怎么办?”
“不慌,有变化是好事,总比原先在那一动不动的强吧,那位现在还躺着呢。”庞宇定下心来想到也不觉得是一件多坏的事情。
两人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四时客栈透露着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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