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音建议裴江脩再去一次小旭家去附近打听一下他们家过去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她自己就去四楼查探。
说是要去小旭家,但是那邪气的聚集地普通人去了只会落得一个跟裴江脩一样的下场,实在是危险至极。
裴江脩看着自己手,有点自嘲地说:“说起来,我还要去他家还伞的。”
伞已经借了好几天了,因为小旭奶奶最后突变的态度,裴江脩一直都不敢上门。
但是他一个人去又实在是太危险了,保不齐会发生什么意外。
众人都默契地闭上了嘴,此时这里除了泠音都是普通人,脆弱的□□无法抵抗无形的邪气。
时间在众人的沉默中过去了很久,窗外的天又黑了下来,苏西亭的手捏了又捏,面上极为纠结,鼓足了勇气才说:“我陪你去吧,说不定我们去了就可以搞清楚事情的真相,问题也就解决了。”
她想还当初在医院裴江脩和程玏鼎力相救的人情。
裴江脩惊愕地看着苏西亭明明害怕却还强作镇定的脸,她纤秀的眉眼无法控制的流露出恐惧,但是眼底深处还在给予他支持。
裴江脩正要拒绝,程玏伸手拍了拍苏西亭的头,用一种他们从未听过的温柔的却不油腻的口吻说:“天已经黑了,你再不回去父母该担心了。”
少年的手掌心干燥温暖,英挺俊秀的眉目里是苏西亭没有见过的感激与温柔。
苏西亭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开口想要争取一下,却被程玏打断,他转头看着其他人,面上带出了一种惊讶的神色。
“我是他表哥,不应该我陪他去吗。”他说完就耸耸肩,似乎并不认为那是危险至极的场所,“有时候做长辈就是要照顾一下小辈,我妈是这样说的。”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的决定了,胡菲菲眼神复杂地看着一脸无所谓的程玏,咬咬牙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
“你把这个拿去吧。”她手上拿着当初说要给裴江脩下聘的聘礼。
程玏当即就怪叫了一声:“喂,又来?”这次的对象居然还是他。
他口中说出的话虽然是诧异与抗拒,但是泠音却莫名的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一种惊喜与得意。
这几种情绪在他脸上显现,让他的表情十分怪异。
泠音无语的撇撇嘴,这傻子多半是以为胡菲菲看上他了。而程玏也确实是这么想的,他觉得一定是自己的大义与正气打动了胡菲菲,心里不由得得意洋洋。
胡菲菲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于是她翻了一个硕大的白眼,精致绝伦的眉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她把手摊开,那个暗蓝色的毫不起眼的仿佛是塑料制成的珠子就在她的手心。
莹白如玉的掌心衬托的那个平平无奇的物品都有了几分珍贵的既视感。
“这个东西是我娘从寰崀山上取到的,已经有两千多年了。”胡菲菲说出了珠子的来历。
程玏问她:“这有什么用吗?驱鬼降妖辟破魔邪惩奸除恶?”
胡菲菲拿过他的手将寰崀玉放在他手心,“这叫寰崀玉,是寰崀山的特产玉石。传说颍水从寰崀山发源,源头处生活着一种叫四祥天的似鹿非鹿。似马非马的吉兽。”
“四祥天最喜欢的就是生长在颍水旁的一种草,它们时常在颍水之源寰崀山腹地嬉戏打闹,有时因为受伤而滴落的血液与汗液滴落在寰崀山上各处,将原本平平无奇的石头都浸淫成了灵气缭绕的玉石。”
“便是寰崀玉。寰崀玉并不是法力无边的宝物,但是它可以助人分辨奸邪,警示它的主人危险的存在。”
胡菲菲解释完了寰崀玉的来历和作用,末了又补充道:“如果玉石不变那就说明你们的处境没有危险,如果变成了浅蓝色就表示危险来了。”
“你带上吧。”
原本这个是她刚出生不久后母亲送给她的,就是怕她年纪小却又血统珍贵而被奸恶所骗,也是她带在身上最久的宝物。
程玏接过道谢,打量了一会这平平无奇的寰崀玉,心中到底是安定不少。
梅雨季节的天气就像是一个城市的抑郁症,所到之处尽是潮湿阴冷的气息。
程玏和裴江脩又来到了这狭窄曲折的旧城区中,滴落的雨滴在伞面就像是一出热闹的舞台剧。
程玏穿着名牌运动鞋小心地避开积水的地方,嘴里不停:“真亏你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找了这么个难走的小路。”
裴江脩在脑中搜寻着小旭家的路线,回答他道:“走这边可以节省一半的时间。”
他在一个已经倒闭的破旧裁缝店门口停下来,看着屋檐下空无一人,略略驻足了片刻。
程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了一间已经倒闭的小店,破败的外表和低矮的屋檐。
“你在看什么?”
“你把寰崀玉拿出来看看。”他想到就是在这里遇见了小旭的奶奶。
程玏从书包里面拿出来,暗蓝色的珠子没有任何的变化,在雨天的环境里更像是塑料做的了。
见寰崀玉无异,裴江脩略略的松了一口气,回头招呼程玏。
“走吧。”
明天休息,裴江脩也跟家长找好了借口,所以他此时并不着急,慢慢的凭着周围的环境回想当时的路线。
好在他记性一向是很好,顺利的找到了那栋老旧的四层建筑。
这和其他的建筑没有任何的区别,一楼是一个老人将自家的客厅隔出来摆了些烟酒调料等日常的杂货。
泠音看着四楼的方向,深吸一口气对程玏和裴江脩说:“你们小心点,有什么情况立刻就喊我。”
程玏郑重地点了点头,随着裴江脩上了三楼。
小旭家的门没有猫眼,因此裴江脩也无法判断里面有什么人,他伸出手来,酝酿了许久才在门上重重的敲了几下。
然而却没有得到回应。
“有人吗?”他壮起胆子喊了一声。
还是没有回应。
几番喊叫无果后,二人正要离开,却不成想门突然被打开了,那座高大的肉山出现在他们面前。
小旭流着口水出现在低矮的门口,他看到裴江脩的脸时那双原本痴呆的眼睛亮起了激动的光。
他还记得他。
裴江脩拿出那把鲜艳的伞,递给小旭说道:“我是来还伞的。”
小旭没有接,只是看着裴江脩的脸露出痴痴的傻笑。
程玏被屋子里的味道熏得不行,偷偷的从口袋里拿出口罩戴上希望能起一点作用。
他往屋里看去,只看到昏暗的客厅里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餐桌和椅子只在一小块空间里生存。
裴江脩也看了看,没看到屋里有人,试探着问:“你奶奶呢?不在家吗?”
小旭自然不可能回答他。
于是他自顾自地说:“那我帮你把伞放好吧。”
然后他轻轻地拨开这庞大的肉山往屋里走去。
程玏以为他怕的不行,却没想他径直的往里走,赶紧拉住他:“你要干嘛!”
裴江脩将他往屋里扯,低声回答他:“现在他家里就他一个人,要查点什么要抓紧。”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泠音此时在有未知危险的四楼,那他也要主动出击。
小旭自然是不可能拦她们,相反他还兴高采烈地走在他们后面,似乎很欢迎他们来做客。
这个屋子空间很小,客厅尽头是厨房,厨房左右手各有一扇门,整个布局几乎是一目了然。
他们对视一眼后分头行动,快速地在厨房里游过一遍后打开了那两扇门。
程玏进的一时间及其脏乱的房间。
他觉得整个屋子里最难闻的气味就是这件房里的。
房间很小,也没有摆放什么家具,就只是一张堆满了各种酒瓶塑料袋的床和一个依稀还能看出贴着红色团圆剪纸的衣柜,以及一张笨重的红色半人高的柜子。
头顶横着一根线,上面挂着这种男人的内衣背心和其他的衣服。
程玏戴着口罩也不能抵御这刺鼻的味道,反而是越来越喘不上气,他取下口罩却差点被浓烈的臭味熏得晕过去。
他强忍着恶心又不打乱原有物品摆放位置的翻找着可能有用的信息。但是这间屋子除了脏衣服啤酒瓶烟头和满地的塑料袋和果屑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他睁着他不管是熬夜玩游戏还是挑灯夜读就是不近视的眼睛看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发现任何的异样。
秉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严谨精神,程玏硬是挨到了裴江脩叫他出来。
虽然客厅的空气也并清新不到哪里去,但是总归比房间里几乎是无法呼吸的程度好了许多,程玏趴在厨房打开的窗户边,大口地喘气。
“找到什么线索了吗?”他问裴江脩。
裴江脩摇头,“没有,那是小旭和他奶奶的房间。”
程玏也摇头:“没有,那间屋子脏得要死,除了垃圾就什么都没有了。”
说完程玏还拿出放在书包里的寰崀玉,看看刚刚自己有没有触碰什么了不得的禁忌。
好在宝玉没有任何异常,二人正要离开,却听得那漆黑的门口传来了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裴江脩的血液冲上头顶,然后飞速凝结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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