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减少负面影响，上面要求把枪击案归咎于帮派纠纷。
于山为枪击案开了新闻发布会，公布了孙家豪的死讯，而且假戏作全套，还通知了孙家豪的亲人来领取骨灰。
孙家豪被转移到了其他医院继续养伤，等伤好了再关押到保密程度比较高的监狱。
孙家豪提供的存放化工材料的仓库地址，于山安排了警员在附近看守。他们悄悄派人去查过，那些仓库里面囤积的材料还有很多，大家都觉得他们不会舍得直接放弃这批货。
组织底层人士的名单，大家都很慎重对待。
一来，警方还没有收集到他们的犯罪证据，没办法给他们定罪。
二来，轻易抓捕这些人很容易打草惊蛇，组织的人肯定会意识到，孙家豪出卖了组织的消息。一旦组织的人转移阵地，警方手上的情报就没有用了。
“放长线钓大鱼，”于山拍板，下了决定，“把这些人录入系统，慢慢调查。如果发现他们的罪证，以对应案件的名义抓捕，慢慢套出组织的情报。如果出问题，我愿意承担责任。”
连组织底层人员的名单都按兵不动，就更不会去抓供应商的名单那些人了。
周立言安排了线人去接触那些供应商，如果组织安排其他人来接手货源渠道，线人就会通知周立言。
……
A市警方请求联合调查地下赌场的事，F市警方一开始有点犹豫，担心他们想来摘桃子。
但是他们这边没有什么进展，听说赌场背后的势力曾经在A市出现过，A市警方掌握了一些线索，他们才愿意松口，同意联合调查。
于山安排了周立言的刑事三队去跟进地下赌场的事。
周立言、程昭、侯远山、陈丰准备出差F市，留下乔良、孙泽林在警局继续跟进供应商和组织底层人员。
……
程昭在出差之前通过了警校的射击考试，拿到了持枪资格，以后她也可以配枪了。
周立言是看着女朋友从不会用枪，一步步变成神枪手的。他很惊叹程昭的学习速度，又很佩服她的毅力。之前为了练枪，他们约会的地点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练习场，他偶尔还会充当临时教练。
拿到配枪，程昭感觉更有安全感了，以后遇到危险，她也可以帮上忙了。
另外，因为程昭要出差，程露平时要在学校住宿，家里没有人照顾小橘，程昭就买了家庭监控、定时喂食器和自动猫砂盆，并且拜托了楼上的王阿姨，让她偶尔抽空帮忙，看一下小猫的情况。
……
F市。
这是一个临海的热带城市，虽然现在还是春天，但是气温已经挺高了，不少人已经脱掉了厚外套。
下了高铁出了站，程昭就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小哥，举着一个大纸牌“欢迎周老板莅临参观”——此人正是迎接他们的F市刑警。
周立言一行人不是直接以刑警的身份来的。
他们在线上和F市的警方商量过，他们在F市是生面孔，假装成其他身份很方便，所以先假装成来F市参观投资的有钱老板及其秘书、助手、保镖。
知道他们真实身份的，只有负责地下赌场案件的刑警和市局领导。
来接他们的刑警小哥是一个很少在外面露面的技术员，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警察。
技术员小哥也看到周立言一行人了，他们实在是太显眼了，几个人都西装革履，带头的“老板”长得很帅，“秘书”长得很可爱，“组手”长得很可亲，“保镖”长得很魁梧。
技术员小哥放下手里的纸牌，笑容灿烂地向他们招手，待他们靠近，还热情地和他们握手：“你们好，想必你就是周老板吧？我是接待员刘进，你们叫我小刘就行。”
两边互相介绍，寒暄了一番，然后上了小刘开来的商务车。
侯远山竖起大拇指：“小刘哥，你看起来真的很像业务员啊。”
刘进笑了：“我之前做过一段时间的业务员，队里也是看我最不像警察，才派我过来的。你们几个才厉害呢，看起来真的好像老板带着手下出差谈生意。”
刘进开车把他们带到约定的酒店，负责赌场案的刑警队长陈岳已经在订好的房间里面等他们了。
两边互相介绍认识了一番，然后进入正题。
陈岳把他们手上地下赌场案的相关资料都复制了一份，拿给了周立言他们。
陈岳简单地讲了一下这个案件：“……我们之前收到举报，说海边的金堂饭店涉嫌开设赌场。我们突击检查了几次，都没有拿到实证。举报的人不知道怎么被泄露了信息，后来出车祸死了。
“我们通过几个线人搜集情报，确定金堂饭店有地下赌场，但是去了几次都扑空了。我们曾经安排了一个卧底，去应聘服务员，但是那人没进去几天，就被人诬陷偷东西，辞退了……
“我们的线人拿到的最新消息，地下赌场好像准备要换新地址了，但是还不知道开在哪里。我们希望可以在他们撤走之前，找到他们的罪证。”
程昭听完，仔细看了一遍资料。
警方确定这个饭店有猫腻，一方面是因为举报人、卧底的遭遇，另一方面是饭店不正常的资金流水。
饭店的位置在海边，装修特别豪华，但是他们的菜品价格偏高，服务态度因人而异，所以他们平时的生意并不算太好。虽然账本看起来没有太大问题，但是他们找懂行的人估算过，进入他们账户的钱远远超过他们正常的收入。
饭店的老板叫张桑，是一个有前科的诈骗犯。警方调查发现，他在店里并没有话语权，还不如一个经理说得上话，所以认为他只是一个门面的傀儡。
饭店的经理叫李怀，是一个很精明的人，警方怀疑他和本地的一些帮派有关系……
看资料的时候，程昭很担心系统没有触发事件收集，抽空悄悄查看了一下系统。
【幸好，系统触发了新事件“地下赌场”，里面记录了警察收集到的信息。这个事件也归属到KL组织的事件集里面了。
目前关联信息表里面，排行前三的线索分别是：金堂饭店，经理李怀，警方行动屡次扑空。
组织的陈子穆也被显示在关联表里面，不过他的排序不算太靠前。】
“警方行动屡次扑空”、“举报人消息泄露”……这些信息让程昭联想到，这个饭店的赌场，会不会在F市警方里面有内鬼。
【系统确定了程昭的猜想，把“F市警方有内鬼”标注了关联。】
程昭惊愕地抬头，看了看屋子里面的陈岳和刘进，微微皱眉。
这两个人都没有被系统标注，应该不是内鬼。
周立言他们计划伪装成有钱的商人，想要引来赌场的介绍人，带他们进去赌场。如果警局里面有内鬼，他们的伪装计划就没有意义了。
周立言留意到程昭的情绪不对，向程昭投来一个询问的目光。
程昭看了看周立言，又看了看其他人，他们一无所知，不能让他们毫无防备。
程昭抿了抿嘴，决定开诚布公，讨论这个问题：“陈队，你们屡次行动都扑空，举报人的信息被泄露……你们有没有怀疑过，内部有人泄密？”
刘进一脸茫然。
陈岳一开始很愤怒，但是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愤怒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惊疑不定，脸色快速变化，越来越难看。
陈岳苦笑：“刚刚听到你的质疑，我很生气。但是你提醒了我，说不定还真有内鬼泄密。”
大家都坐直了身子，齐齐看向陈岳。
陈岳回忆了一下，缓缓说道：“有一次我们差点就抓到人了，但是那个区域突然断电……我们盯梢的地点好像也经常被人发现……还有卧底那件事，本来他已经成功入职了，突然被人诬陷打了出来，估计是有人查到了他的档案。”
侯远山和陈丰面面相觑，面露难色。有内鬼，他们还要伪装成赌客吗？
周立言沉吟片刻，问：“你们的线人有暴露吗？”
陈岳摇摇头：“那倒没有。之前有一次几个线人反馈的赌局时间都不一样，我们担心是试探线人的圈套，就没按线人的时间，选了一个其他的时间去巡逻。听说那次有个人被赌场怀疑，差点被打死了。”
程昭：“全部的线人都是你在对接，还是有其他人也在对接？”
陈岳：“我们的线人是各自对接的。线人都是刑警们自己培养发展的，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周立言：“你们的行动有没有被限制过，或者质疑过？”
陈岳：“当然是有的，这个案件举报之后，我们查得不太顺，已经有领导怀疑是不是我们歧视有案底的商户，巧立名目收受好处。”
“领导？”周立言和程昭不约而同地反问一句，两人对视一眼笑了笑，然后看向陈岳。
陈岳：“嗯，不过不是警局的，是经济科那边的。”
陈岳查了一下以往的聊天记录，找到了那个领导的姓名和岗位。
程昭看了一下系统，这个人没有被标注，估计是被人挡枪使的，不是内鬼。
程昭摸摸下巴，然后问：“可以把你们负责这个案件的人员名单给我看一下吗？最好包括下面辅助你们的警员，和有权限查看你们行动的领导。”
陈岳微微皱眉：“可以是可以，不过这个完整的名单可能要晚一点才可以汇总出来。你们又不认识他们，要名单有什么用？”
周立言：“没事，你先提供吧，我们只是想尽可能先找到内鬼。不然我们后续的行动都会很被动。”
陈岳也很在意内鬼的事。虽然这个只是推测，但是他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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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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