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五个小傀儡

“你当真想清楚了?”沈兰息的声音比原先喑哑了几分,光从后背看,也能猜出他的前面现在正随着呼吸起起伏伏。

风吟推开了他的手:“别动,先让我试试。”

她的指尖兀自落在了沈兰息的衣结上,只轻轻一扯,他那件用软红纱制成的,以金线绣满了鸾凤和鸣图的外衫便敞开了前襟。

风吟又在他袖口一带,红衫就轻飘飘地落在了他的锦靴旁。

这会,沈兰息最外面的是一件红色锦缎制成的袍子,衣服的版型做得甚是合体妥帖,显得他有的地方足够宽阔,有的地方又足够紧窄。

风吟环着沈兰息,在他身前摸索了许久,都没找到这件袍子该从哪里解开,便弃了书里写好的做法,按住他的肩头,将人从背面翻到了正面。

沈兰息倒也不恼,就那么站着,随她怎么摆弄。

风吟嫌他站得不够近,便自己近前一步去,拉扯起了他的衣领。

衣领下面并无衣结,只是在暗处藏了密密麻麻的一长列玉扣,看着晶莹小巧,圆润妥帖,在灯下一照,却又见里面隐约有许多细小的文字,别有一番巧思。

风吟有些后悔了。

她不该那么早就让小傀儡们去一边凉快着,倘若这些扣子是由它们来解,那么她自己就只用在旁嗑瓜子核桃了。

沈兰息见风吟挨近了些,他鼻息中混入了一丝来自风吟发梢的冷香。

那气味微弱,幽寒,清透,似是未凝之露,未掩之月,竹畔空潭,本该让人心绪沉缓,可此时此刻,他倒是怎么也冷静不了。

“你原本只是脸颊泛红,现在脖子下面也红透了,比之前也热了不少。”风吟将手探入了他的衣领,用手背贴了贴那里面,心道果然如书上所写一般,便安慰道,“你我本就是各取所需。这件事情,我会守口如瓶,不会告诉旁人。”

“……”

风吟一本正经地翻着书,上面的内容她早已经草草浏览了一遍,如今要从中找些信息,倒不算难,她淡道:“我大致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今天时机未到,我也无意取你性命。只是我们还不太熟,多少需要循序渐进一下。对了,你要也看看这本书吗?”

她一抬眼,正好看见沈兰息用担忧的目光注视着她。

他们挨得这样近,沈兰息的下颔正对着风吟的鼻梁,他只要再低一低头,唇瓣就会轻轻地贴合在她的额心。

“你当真,毫不在意吗?”沈兰息问道。

他说话时的气息尤为灼热,眼里也像是在极力掩饰着情绪又掩饰不全一般地冒着热气,和书上说的一模一样。

风吟想了想:“在意什么?”

沈兰息的嘴唇动了动,没说什么。

于是风吟也按照书里说的那样,踮起脚尖,在沈兰息的唇上吻了一下。

她显然听见,后者的呼吸因此停滞了一下。

他目不交睫地凝视着自己,脸上的神情说不清楚是浅喜还是微愠,亦或是两者兼具。

这一吻的感觉并不坏,甚至比风吟预想得还要不错,风吟接着又在他唇上吻了吻,然后投入了他的怀抱中。

她的耳朵贴在沈兰息的胸口,听见了一阵急促而又有力的心跳声。

然后她就被温柔地推开了。

沈兰息只用上了一些绵力,他方才只觉得平日里看起来像是一座冰冷的玉雕一般的人,揽在自己怀中倒像是一团轻盈又柔软的棉花。

只是如今与他结下姻缘的小神官多少有些不谙世事,如若他顺水推舟下去,就算是趁人之危了。

沈兰息捉住了她放在他胸前的那只手,本想放开,触及时只觉得她的手冰冰凉凉,不由地将它贴在了自己面颊上,轻轻摩挲着。

然后,他抑制住眼底的情动,小声说道:“是。”

风吟也小声问道:“那我还能按书上的来吗?”

沈兰息有些咬牙切齿了:“今天,就,先到,这里。”

风吟说道:“书上说了,这种话只是假意询问,哪怕你拒绝了,我照旧按照原先的计划执行就是了。”

“……这是什么道理?”

“如果你只是嘴上拒绝,身体却没有放开我,那就不算是拒绝。是这个道理吧?”

“……”

沈兰息闻言,松开了风吟的手,不料后者却径直探向了他的衣领,生生将上面的玉石扣子扯下来几颗,滴滴答答地滚落在地面上。

他只觉得肩头一凉,然后因为某处传来了濡湿的温热感而瞪大了眼睛,眼底泛起了一丝迷蒙的水雾。

沈兰息的袍子和中衣都已经被褪到了手臂的位置,轮廓分明的上身因此一览无余。

风吟随后将他按坐在桌旁的木凳上,挨着他的耳朵,毫无顾忌地说了些浑话。

“你……”

“你生气了?”

“这么做之前,要先征得我的同意。”

“嗯。”

“还有,不许再看这本书了。”

“嗯,既然你无动于衷,那么它确实没有我想得那么管用,我不要它了。”

“你希望我如何?”

风吟认真回想了一下,然后翻开古书一页,只见上面写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文字。

沈兰息摇摇头,手指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别胡思乱想。”

“我也不急,先放你一条生路。”

“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

“这本书里教你的东西,只限于你我之间。”

风吟从善如流:“这是自然,我又没有和其他人拜堂。”

“你也不能和其他人拜堂。”

“知道了。”

风吟觉得,沈兰息愿意为她的护城大计献出自己的生命,已经牺牲了许多,如果自己连这些小小的要求都满足不了,就太过分了。

更何况,哪怕没有这种契约的约束,她也从没想过要和其他人拜堂。

于是她自顾自坐到了榻上,打算剥个核桃。

平日里核桃都是小傀儡们帮她剥,风吟用指甲扒拉了几下,愣是没把壳弄开。

“沈兰息,你过来。”她拍了拍床榻的边沿。

沈兰息刚把扯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拢好,他怂了怂眉,有点不情愿地坐在了风吟身边。

风吟:“吃核桃吗?”

沈兰息不吃。

风吟:“那你帮我剥几个。”

这个要求倒是简单。

沈兰息巴不得剥上一夜的核桃,总好过被不知轻重的人胡乱摆弄。

在他召唤之下,不孤剑就这么在星夜中出了鞘。

沈兰息抛一个核桃起来,不孤剑就纵纵横横地劈开一个,切得四分五裂的,送到风吟手里。

核桃吃完了,床榻收拾齐整,风吟便睡下了。

沈兰息为她拢好被角,甫一起身,风吟便又扯着他外袍的下摆不让他走。

她神情淡漠,说话时樱粉色的唇瓣翕合:“沈兰息,抱抱我。”

“……”

“我已经够让着你了,总不能处处都让着你。”

沈兰息轻叹一声,褪去外袍,探入绣着鸳鸯戏水的被子里,将风吟揽入了怀中。

两人四目相对,风吟虽然面上困乏,目光却丝毫不从他身上挪开一寸,只是眼底也无半分情意,与看卯月楼内参拜的众生并没有太大区别。

不过,沈兰息身上的暖意,隔着单薄的衣物传来,让她不由地想靠得更近一些。

风吟紧紧抱住了他的一条手臂,略微歪着脑袋,枕在靠近他肩头的位置。

卯月楼的枕头虽然用料考究,终究不如他枕着舒服。

如此想来,效仿人族,按照千胤城里最寻常不过的婚俗成亲,好像也不坏。

她入睡极快,手上却总不老实,沈兰息每每入睡片刻,又被她唤醒,原本重新穿好的里衣,也被她揉得皱巴巴的,他后来实在困了,合了会眼睛,才沉沉睡去。

风吟醒来时,窗外还未日出,原本在身旁的沈兰息也不见了。

她在房内走了一圈,发现屋子里所有物件已经被收拾得井井有条,哪怕是前夜剥落的核桃壳,也已经尽数被清理干净了。

她穿戴整齐后,推开了房门。

高大的月桂树下,沈兰息早已在修行剑诀,身影如若游龙飞舞,自在飒沓。

风吟微微一怔,这一幕,她仿佛曾在什么地方见过,可是她全然回忆不起来了。

她静静看着沈兰息将长晏宫的全套剑诀练习了一遍。

锐器破空时,疾风的呼啸声,让她想起星霓海一带的海风,它们平时轻缓,一旦海上起了风浪,就变得来势汹汹,让人想起滔天的波澜,漆黑的漩涡,零落的甲板,还有沉入海底的船员与财宝。

沈兰息收了不孤剑,身形变幻,一瞬就来到了风吟面前。

他脸上带着一点倦色,目光又是极为和煦的,与往日不同的是,他凝视风吟时,眼底的微微涟漪,仿佛镀上了一层暮春随风漫卷的桃花瓣一般的底色。

沈兰息在正对上风吟的视线时,又些微偏过了头,望向别处,再转回来时,眼底已经褪去了方才的些许旖旎,只是语气平缓地问道:“睡得好吗?”

“啊,是。”风吟换回了一袭白色的衣裙,柔软的裙摆随风轻扬,显得她身形愈发单薄。

沈兰息原本正要说些什么,恰巧被不远处的风吹草动引去了目光。

院子的入口处走来了一个身着长晏宫弟子服饰的少年,步履有点着急。

那名弟子手里端着一个小瓷瓶,看护得颇为小心,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少宫主,正巧你在这里。”那名弟子看起来困得很,半迷糊着眼睛,一板一眼说道,“你要的连缘蛊,前夜刚刚炼成,今晨就已经送到了我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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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无所不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