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指尖传来一丝灼热的痛楚,齐力知猛地缩回了手。
他的手指肉眼可见的迅速泛红,然后慢慢的起了一个燎泡,完全是被高温烫伤后的样子。
“给你,”痛楚刚起,旁边便斜插进了一只捧着绿罐子的手,顺着它往上看,是林无许那张注意力明显没放在自己身上的脸,他不知在何时掉转身走了回来。
“我包里还有点没用完的青草膏,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手上泡要是没破的话就先勉强用用吧。”
齐力知看着他轻声道了句谢,用自己随身带的水冲掉了伤口上的余热后小心翼翼的涂上了一层绿色的膏体。
他刚才一直以为是自己沉浸在幻觉里,不知不觉便伸出了手去,但现在看来那只慢慢飞远了的蝴蝶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火焰纹路,浑身高温,它靡丽而又怪诞。
林无许不远不近的打量起了它,“我们才离开部落几百米就碰上了这么奇怪的东西,这温度换正常蝴蝶早烧死了。”
火焰蝴蝶不为所动,依旧慢慢悠悠的扇着翅膀,忽高忽低,一闪神便打着弯儿的飞不见了。
除了空中还有些许正在扑簌簌落下的红色磷粉外,它好像只是一场绚烂的梦境,从来都没有真切的来过。
在这样的梦幻场景中,全场最没被它触动的非虞沐莫属,甚至当有些人还短暂的沉迷在其中里时,她几步就跑到了蝴蝶不见的同一个位置,把手伸向它消失的地方用力一掏。
于是众人便眼睁睁看着她的手凭空消失了!
她白皙的手臂从手肘处往下是一片的透明,只能看到后头的草木,但她却没有任何的不适表情。
“你的手还在吗?”林无许把青草膏收回了包里,带着些好奇的问她。
虞沐握了握自己看不见,但却依然能感觉到的手,淡淡点了点头,“还在。”
这个隐形的空间并不在小路的必经之地上,而是要遮不遮的位于道路一旁,如果不是那只蝴蝶意外显露了身形,他们绝对不会注意到边上还有这么个地方。
但那蝴蝶的出现到底是不是个意外,谁又说的准呢,说不定它本来也就是剧情线中的一环。
虞沐脑子里没什么弯弯绕绕,说起来其实她下意识时的反应和年幼孩童没什么两样,所以当看到她毫不犹豫的钻进了那层隐形气墙后,林无许也信步跟了上去。
程不怕死死的拽着他一片衣角紧随其后,生怕进了那个地方两个人会被分开。
他们都进去了,剩下的人也没什么继续待着的想法,等他们鱼贯从透明墙内穿过后,一时间也顿住了脚步,停在前面滞住的三人身后,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不过是几息之隔,他们却恍若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透明帷幕外枯枝横生,万物寂灭。可帷幕内的盎然生机却只令人感觉到一种深深的荒唐。
荒唐到当一只翅膀长的和切开的西瓜一模一样的蝴蝶,慢悠悠从林无许面前飘过的时候,他差点没忍住自己凑上去咬它一口的冲动。
眼前的一切在某些意义上来说才更适合被称之为是故事集该有的世界模样,童趣的贴切孩童时最爱做的梦。
再往里,是一条静谧的河流分割两端,河面上静静悬挂着一条即将触水的吊桥,两边散布着各种或呈现食物状或五彩斑斓的飞禽走兽。
“我是在做梦吗?”黄可子,就是那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喃喃道。
玻璃糖块儿似的透明飞鸟从头顶冲刺而过,不小心撞上树枝发出了“啪”的一声清脆裂响。
然而没有血泼洒下来,它变成了四分五裂的糖块,有些还迸溅进了身下大张着嘴的人口中。
卢朝砸吧了一下嘴巴,久违的滋味让他饱受部落食物折磨的口腔瞬间复苏,“甜的。”
林无许没有过久的沉迷,他看了眼手表,现在是下午的一点十分,返回的时间也必须得算上,所以留给他们往前探索的就只有两个小时不到。
往前的路显而易见,那就是穿过那座快要浸到水里头去的吊桥到达对岸。
他走到桥边,试探着迈了一条腿上去,桥身晃晃悠悠,但好歹是稳住了。
没有危险发生,众人松了口气,也立马抓紧时间上桥。
他们一开始走在两端被拉高的地方时还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越往里走,桥的中间就越贴近水面,如果想要过去那就势必得蹚一段脚踝深的水。
林无许本想一脚踏进去,但余光中,他注意到被泡在河水里的桥板上好像隐隐显现出几个字。
悬在空中的脚猛得一顿,随即他立刻收了回来蹲下身子往水里头看。
董三星被堵在最后头,没有安全感极了,前方的队伍一停下来他就忍不住嚷嚷道:“走啊,怎么不走了啊?”
林无许头也没回:“等会儿,有东西。”
董三星皱着眉头:“什么东西不能过去了再看?”
林无许懒得回他,这片水面里头不是他们惯用的文字,而是一长串的字母,有些生僻。
这不是他熟知的语言中的任何一个,他只能招呼着后头的六个人挨个上来看一看。
虞沐被董三星要求着跟他换了个位置,垫在最后头,知道前面五个人都看完并且摇了摇头她才终于凑了上去。
“光明……消失时,亦能有……千百双眼……注视我?”
“剖心挖腹……忏悔……终临。”
虞沐读的艰难,也不是特别的通顺,但好歹还是念完整了。
“你认识?”林无许有些惊讶,“这是什么语言?”
“你们年纪小没见过正常,这种语言在三十多年前还能偶尔见到,后头就不再启用了。”虞沐直起身子踏进水面,踩碎了一滩字迹。
前不久在树屋里说虞沐四十五岁是为了硬杠的卢朝脸色红的发紫,三十多年前他才刚出生没多少年,可现在自己不认识的字她却能一眼看出来,显得他刚才到底是有多么的可笑。
他忍不住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让人没想到的是木板上的字迹一消失,桥身就狠狠的摇晃了起来,人在上头站都站不稳。
他们赶紧狼狈的逃窜到对岸,当桥面脱水而出后,它才终于下了疯狂的晃动。
“这桥发什么神经,阅后即焚啊?焚的还是我们!”
“刚才那上面说的什么来着,就算天黑的时候别人也能看到我?”
“呃……差不多是这意思吧。”
黄可子满脸恍然,一只手攒成拳头狠狠的往手上一拍,“萤火虫嘛这不是!”
林无许听着他们你一嘴我一嘴的讨论,不置可否。
桥的这一端又重现出大片的森林,但和外头黑紫色的扭曲树木并不一样,它是纯正而鲜嫩的苍翠色,显得满是活力。
他脑子里缭绕不去的是虞沐说的那句忏悔终临,他们才进副本一天不到,什么都还没有干吧?
那到底是他们需要忏悔,还是这段话里头指代的那个东西要忏悔,又是对着谁忏悔?
为什么到目前为止出现的场景都这么多了,他还是丝毫想不起这个副本到底是三百夜里头的哪个故事。
看后头那群人吵的热火朝天的样子,林无许叹了口气,用脚趾头都能知道他们也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想不通的时候就也暂且先放一放。
看着他走开,程不怕面色苍白的继续跟在他身后往森林走,他刚才被突然摇晃的桥吓得够呛,现在还在努力缓解不适。
虞沐也觉得估计讨论不出什么东西,她们连这边的情况都还没查看过,又怎么会有多少有用的信息呢。
她心里想着事儿,一个劲的埋头往前,随手在身旁月饼状的野羊身上挖了一坨就想往嘴里送。
“咩~~~!!”
尖利的羊叫声刺痛了林无许的耳朵,他一脸悚然的扭头,看见虞沐默默的把手里的月饼堵回了羊的身上。
“啪嗒。”
月饼顽强的粘了粘,还是掉回了地上。
“……”对上林无许略带质问的眼神,虞沐尴尬的把手背到了身后,动作熟练的像做过了千百遍,“我想的太入神了,习惯性想吃点东西。”
林无许沉默了一下,斟酌着道:“这里的东西……还是别乱吃比较好,不安全。”
虞沐眼神恍惚了一瞬,很快敛着眉目安静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林无许总觉得那一刻的她莫名透露出一股脆弱,但也就那么一刻,她扭头又变成了一副没事儿莫挨,情商极低的模样。
不过林无许也没这好奇心打听人家的事儿,他是来想办法出副本的,不是来当心理疏导员的。看她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后,他干脆的回过了头。
这里好像看起来挺安全,但绝不可以掉以轻心。
河水的细微的淙淙声很快被抛在后头,或许是新人的第一个副本,所以道路全都是直来直去,一条道通到了底。
白天应当是安全期,脑海中想象的可能会出现的诸多困难都没有成真。
他们一路走到了一个存放匣子的树桩前才站定。
这十有**就是他们需要的东西了,哪怕不是关键物品,但肯定也对他们有帮助。
卢朝等人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明亮的光芒,忙不迭的走上前去想把箱子抱下来。
可匣子像是被树木同化了一般死死的粘在里头,哪怕是用脚踹也不能移动分毫。
“靠,不给人带走,那不就是要我们当场打开这箱子的意思吗!”董三星晦气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惹得林无许皱着眉不动神色的往边上挪了挪。
匣子上只有一个细小的锁眼,似乎是需要那种黄铜长钥匙才能与之适配。
盒身连着这座木桩都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石头砸不碎,他们拿出来的打火机也点不燃。
铁了心就是要他们想办法拿钥匙打开。
可这个小空间里一路过来,唯一给过的提示就是吊桥上的两段话,光明消失时……难不成真要他们等到天黑下来吗?
迟来的祝福,宝儿们新年快乐呀!
祝你们新的一年能坐享其成,无功受禄,一步登天,不劳而获!(*^3^)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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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腐骨哨兵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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