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井明时咬着牙，她当真是厌恶极了汤植姝，对比起此人，汤宝儿简直不知道有多可爱！
“行！”井明时拿出自己的绣花钱袋：“多少？我替她给了！”
汤植姝斜了她一眼：“旁人给的，不作数。”
井明时简直牙都要咬碎了，她怒极反笑：“拒绝井家的银钱，汤家真是好骨气！”
这话说出来，事儿可就大了。
汤家在场年纪最大的汤连策出面了：“大娘，此事作罢，可不能再闹了。”
汤植姝瞥他：“闹？我这是就事论事，哪里在闹？二哥哥这话，我听不明白。”
她语气之间全然没有对兄长的尊敬，汤连策眼眸一暗，没有继续开口了。
“不是，这多大点儿事儿啊，何必闹成这样？”井明真挠挠头：“汤大姑娘，既然小时要替这位姑娘付钱，你收下不就成了！”
“我给钱。”那少女突然伸出左手，掌心朝上，上边儿赫然放着一锭银子，看大小，该是有一两。
众人见状，皆十分惊讶。
汤植姝眯起了双眼，一把抓过银子，拿在手里打量：“你有钱？哪里来的钱？该不会是偷来的吧？”
“大姐姐！”汤宝儿站在井明真身旁，气呼呼地看着汤植姝：“你要是再这样，我就要回去告诉祖母！让祖母罚你！”
这话算是说对了，汤老太太在孩子们中颇有威严，汤植姝也不例外。
听了汤宝儿这话，她神情有一瞬的呆滞，继而她剜了汤宝儿一眼：“告状精！真讨厌！”
她又轻蔑地瞥了一眼那少女：“还不滚？”
少女沉默地低着头，她朝汤植姝弯了弯腰后，转身离去，隐入人群中，不见踪迹。
“穷光蛋。”汤植姝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银子，哼了一声，丢给身后的丫鬟，还不屑地拍了拍手。
“什么东西，真是丢死人了......”井明时见她行径如此，便愈发讨厌了，嘴里嘟囔着坏话，嫌恶之色溢于言表，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汤植姝侧目看她，神色愤怒：“喂！你说谁呢！我可是忍你很久了！”
“说你，听不出来吗？”井明时丝毫不觑她：“我第一次见到像你这种厚颜无耻、恶毒至极的人！”
年仅七岁的刺史千金还不知道太多的骂人词汇，但从她的语气中，足以窥见她对汤植姝深深的厌烦和憎恶。
“你......！”汤植姝没想到她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辱骂自己。周围人纷纷投来别有深意的目光，这让她一下红了眼眶，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不准说我家姑娘！”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位妇人，她挡在汤植姝身前，如母鸡护鸡仔一般，将人遮得死死的。
“这是谁？”一旁的井明真问汤宝儿。
汤宝儿神色复杂：“坏了，这是杜嬷嬷，大姐姐的乳母，只要她出场，事情就大了。”
井明真不解：“何故？”
“你接着往下看便明白了。”汤宝儿抱着香杏的胳膊，半个人都倚了上去：“大姐姐是她一手带大的，二人的脾性......”
她言未尽，井明真却是明白了。
“不说别人。”井明真眼珠一转，他勾着汤宝儿的肩，笑嘻嘻道：“汤宝儿，你做了什么？”
小姑娘故作茫然：“我做了什么？”
“别装。”井明真捏了捏她雪白柔软的脸颊：“那女子的银子是哪里来的？”
“我哪里知道。”汤宝儿理直气壮道：“你看见我给她了？没有证据就别乱说。”
“还狡辩。”井明真眉眼含笑，他将人搂紧了些，二人姿态亲昵：“只有你离她近些，你过来的时候，是不是从她身后来的，说不定就是那时把银子塞给她的。”
汤宝儿呆了：“你怎么知道的？我做得可小心的，没人看见。”
井明真笑而不语。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自己一直注意着她咯，虽然没看见，但这小傻子的心思，他还是知道**分的。
“你今日必须给我家姑娘道歉！”杜嬷嬷的声音尖利无比，十分刺耳。
井明时皱紧眉头，神色难看。
“道歉？”井明玉冷脸上前，他端出刺史家嫡长子的气势，盯着杜嬷嬷二人，厉声道：“什么东西，也配小时来道歉？若是真想让我们道歉，便请你们汤家递帖子来，我井家一定携礼登门，给汤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如何？”
“当真？”杜嬷嬷叉腰冷哼一声，她将井明玉打量片刻，轻视之意浮于表：“你一个小孩儿，说话跟放屁一样，我能信你的？”
“够了！”汤连策陡然一声喝，给几人唬了一跳。他怒目圆瞪，扫向杜嬷嬷和汤植姝二人：“你们还不嫌丢人吗？”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井明玉，朝他作揖：“今日得罪，等回府后，我一定禀明父亲祖母，给井家一个交代。”
井明玉眼皮未抬，连眼风都不曾扫去。
汤连策顿时感觉面上火辣辣的，他紧咬牙关，瞪了那两人一眼，拂袖离去。
汤连锋来时，汤家几人散去，唯他不知原委，神色茫然。
“你要回去了？”井明真箍着汤宝儿的手臂不让她走，依依不舍：“风筝还没放呢。”
汤宝儿比他更不舍，她今日出来就想放风筝，可府上的兄弟姐妹都回去了，她一个人在外面，像什么样子？
“我......”她嘟着小嘴，神色纠结，手臂却在慢慢往外抽离。
“汤宝儿！”不远处的汤连策回身，见她还在跟井家的人拉拉扯扯，气便不打一处来：“你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井家的人！你干脆去井家算了！”
被平日里温和的兄长当众训斥，汤宝儿觉得很是难堪，眼圈儿霎时红了，晶莹剔透的泪珠儿吧嗒吧嗒就掉了下来。
井明真一瞧，一股无名火便冲了上来，他瞪着汤连策，大声嚷嚷：“你走你的就是！你吼她做什么！她是没有腿不会走，还是你没有嘴闭不上？”
汤连策差点被气得一口血喷出来，偏生对方又是井家的人，他敢怒不敢言。
“你们先回。”一道沉声静气的声音递入，让紧绷的氛围缓和了下来：“我带着宝儿。”
汤连夷从人群中来，他一袭青衫，走向汤宝儿，从容不迫。
“大哥哥！”汤宝儿一见他，心里的委屈便倾泻而出，她松开井明真的手，扑到连夷怀中哇哇大哭。
连夷低头搂着她，侧目看向汤连策：“二弟可还有什么事？没什么事便可以回去了，想必祖母和二叔正等着你。”
汤连策身子一抖，他咽了咽口水，这回再没说什么，转身麻溜地走了，身后屁颠屁颠跟着一堆汤家人。
春日尚好，护城河河边的茶楼座无虚席，井家人给出丰厚的银两，茶楼引其至二楼临窗雅间，上足了茶水点心。
推开窗，无边光景一时新。
“你还哭。”井明时瞪着汤宝儿，推去一碗暖烘烘的蜂蜜桂花茶：“哭起来丑死了。”
“呜呜呜......”汤宝儿哭得满脸是泪，她看向井明时，眼泪哗啦啦往下流：“你......你还说我......呜呜呜......”
“你你你！”井明真在一旁被她哭得头都大了：“你别哭了！赶紧擦擦吧！”
“只要你别哭。”他爽快许诺：“我答应你一件事儿！绝不出尔反尔！”
谁知汤宝儿这回不信了，眼泪留得更欢了：“呜呜......你惯爱......哄骗我......谁知道......谁知道这次......呜呜是不是真的呜呜呜......”
“你看你！”井明时看向兄长，不满道：“什么话张口就来，插科打诨时更是什么话都说，你瞧，现在连汤宝儿都不信你了！”
井明真挠挠头，看着还在哭的汤宝儿，心里既无奈又着急。他一脸郁闷地转头看向窗外，少顷，他忽然拍桌而起，神色错愕地指向窗外：“你们看，那燕子在天上拉屎！”
汤宝儿一愣，旋即大惊，立马扑了过去，扒拉着窗沿往外看：“真的假的？在哪里？在哪里？”
井明时一脸嫌弃：“哥哥，你好脏啊，能不能学学大哥，儒雅一点。”
话虽如此，她也跟着趴在窗前，望向窗外，语气幸灾乐祸：“你们说，这次谁会是倒霉蛋？”
外间。
连夷提壶斟茶：“今日冒犯了，多有得罪，实在抱歉。”
他语气诚恳：“待今日回府，我一定如实向祖母、二叔禀报，必给井家交代，若是为此使得井、汤两家生了嫌隙，外人更拍手叫好，两家生分来，实乃大憾。”
“这是哪里的话。”井明玉端盏往前送，语气温和谦虚：“我今日说的话不过是气头上的，还请不要放在心上，误会了可就不好了。”
连夷举杯，二人杯盏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声音：“自然。”
他将杯盏送至唇边，垂眸饮入，纤长的睫毛遮住他漆黑的眼眸，也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
等二人来到里间时，汤宝儿已经被井家兄妹俩哄好了，不仅没有哭了，往嘴里塞糕点的动作也十分的干净利落。
“宝儿。”连夷上前坐在她身旁，伸出手替她拂去嘴边的糕点碎屑：“一会子要放风筝，少食。”
小姑娘眨眨眼，哦了一声，将已经拿起的糕点放回碟子里去，端起茶水，轻轻抿着，然后就没有动作了。
乖得让井明真牙疼。
也不知这汤连夷哪里好了？她竟那样听话。
无边光景一时新——出自《春日》朱熹
别人新年在嘎嘎炫饭，我新年在嘎嘎减肥哈哈哈，今天跳了差不多三四千个绳，期待瘦下来的那一天~
话说，我的预收文文案是不是写得不好呀，虚心请教，大家是不是没有点进去的**呀？我改了好几版了呜呜呜，感觉总不对味儿，和这本的文案一样，都写得不是很满意。这本好歹有一小段我比较喜欢，预收的文案……一言难尽，害，我再想想叭。
今天大年初一啦~啦啦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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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当街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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