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熠星在瞬间警觉起来。
携上他潜意识的厌恶。
毕竟刚刚吃瓜再怎么跟着剧情发展变化情绪,但他还是无比清楚,这个前世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一次,处处维护沈灿星的家伙——
是造成自己那场永远不愿回想噩梦的“帮凶”。
而那边的顾唐砚是犹豫许久,才选择“沈家的少爷”这个称呼。
但他却仍有些不清楚,对方那股针对自己的明显敌意。
祁熠星捏着手心,让自己冷静了一下。
在习惯用直接情绪招呼对方的混乱区域,他似乎有点难学会“收敛”一词。毕竟在对面展露恶意的瞬间不第一时间显露你的反抗,招致的苦头便不可能会少。
但现在这里,是个喜欢用谋略攻杀敌人招揽友军的地方,所以他不能愚笨地表现出太多情绪。
而祁熠星这些反应,被傅韵霖收入眼中。
按理说,下意识无法隐藏自我情绪,的确是他这个年龄段新人的通病。
但很奇怪,对方不像是涉世未深。
而更像是在某些野蛮残忍的地方过活,在面对恶意或仇恨时第一时间的反抗。
傅韵霖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放回口袋,脚下轻动,装作不经意间挡在祁熠星身前。
在野蛮丛林里挣扎的野兽,在面对仇敌时或许有个掩体会更加方便。
而祁熠星看见傅韵霖的动作,警惕放大的瞳孔无意识缓和。
而再面对顾唐砚时,他也平静了几分。
“沈……”
顾唐砚还要开口,却被祁熠星出言打断。
“祁是示字旁的‘祁’,熠是熠熠生辉的‘熠’,星是星辰的‘星’。祁熠星,我的名字,幸会。”
祁熠星微笑着伸出手,话语直接,不给人任何反驳余地。
顾唐砚当然能读懂他的意思,礼貌地回了个笑,颔首道:
“祁先生好。”
再正常不过的社交场面,祁熠星却在内心划过几分讥讽。
祁先生吗?
没想到他也能叫上这个称呼了啊。
虽然,现在或许是因为身旁站着傅韵霖的缘故……
但未来,永远是未可知的,不是吗。
看出祁熠星对顾唐砚的厌恶,傅韵霖也没有和他多谈的**。随意聊了几句,就微笑着示意对方该自己麻溜地离开了。
顾唐砚也知趣,没有做任何纠缠。
待顾唐砚离开后,祁熠星才像是松口气,略显疲惫地靠在墙边。
不管怎么说,短时间内经历那么多事,面对自己那么多仇人,还是让他神经紧绷得难受。
而傅韵霖看着这个在顾唐砚离开后,就立即携下大半防备的家伙,习惯半抿的唇角略略勾了起来。
他猜测对方或许只是习惯性地放松。
但在他眼中,却莫名像是因为信任着他,所以可以暴露不设防的倦怠一面。
再回忆起刚刚餐桌上的情景……
“真是抱歉啊,傅总,”祁熠星转眸望向傅韵霖,挽起歉意的笑,
“耽误您那么长时间。”
“怎么会呢,”傅韵霖也回以微笑,但这份笑容比刚刚面对顾唐砚时真心多了,
“对了,你的腿没事吧,疼那么长时间的话……要不要一会儿去医院看看?”
祁熠星摇头,故作轻松道:
“只是老毛病而已,不用担心。不过您倒提醒我了,我是该找时间去医院复查一下。”
祁熠星叹口气。
他是要去医院看。
不过不是挂骨科,是挂精神科。
“要我送你吗?”傅韵霖不适对方对自己使用的敬语,微不可察地蹙了眉后,却奇怪自己理应没有任何理由不满。
“啊,不用了傅总,”祁熠星想起刚刚在沈家那一大摊子事就头疼,
“我自己就行了。”
说完,祁熠星又向傅韵霖大致地表达了一下今天这场见面的荣幸,便转身离开。
而转过身的同时,他暗歇了一口气。
前世和对方太熟了,让他下意识就习惯表现出熟络信任。但这世他们还没任何牵扯,如果他无意中流露这份熟稔,估计会让傅韵霖觉得怪异。
——这可就不好了。
而另一边傅韵霖盯着他的背影,眼眸越发深邃。
直到感受到秘书在旁的动静,他才回过神来,但脑中思绪仍在翻涌。
最后才说了句:
“能量棒好吃吗?”
秘书的手一怔,又听到句。
“刚刚在餐桌上,没有吃饱吗?”
傅韵霖的语调依旧听不出喜怒,但他只感觉如临大敌,脊背不断冒出冷汗。
不是吧,哥。
他在傅总身边其实一直算半个特助,所以平时也会负责处理一些行政文件,或者帮傅总对付一下应酬。
他是认真起来吃不进饭的性格,所以每次都是装模作样吃几口,然后表面继续谈笑风生,背地阴暗地啃能量棒续命。
不过刚刚确实是因为吃着瓜呢,所以忍不住想薅点东西吃。
平时也没见傅总连这都管啊。
“今天的事……你怎么看。”傅韵霖本来想说得更详细些,没想到一涉及到这方面,他半个字都无法脱口。
秘书:……
他啃能量棒看。
“这件事……咳咳,有……很多值得深入探讨的地方。”秘书想直接回答,却发现他也像是被下了咒般,道不出相关的一个字。
“那把这件事整理成汇总的分析报告,这周五前上交给我。顺便要一份祁熠星现状的资料,着重调查他近期有什么异常的变化,以及现在沈家……”
秘书听着听着,嘴角扯出一抹破败的笑。
这就是他的BOSS吗,和顶头上司一起吃瓜的经历,他再也不想要有了。
“对了,”傅韵霖终于交代完了所有的事,顿了两秒,
“没吃饱的话允许你现在回去吃一顿,账单公司报销,以及,今天下午给你放半天假。”
秘书默了默。
他收回刚刚的话。
--
一天后
祁熠星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思考着人生。
近两天发生的事也不得不让他停下来思考。
在发现自己重生,并表示完对沈家的不屑,以及后续救了傅韵霖之后……
他麻利地预约了精神科专家的门诊。
和医生交谈了一段时间,做了几份测试,填了几张量表后,得出的结果是没什么大问题。
至少没有严重到幻听或幻视。
这让他也不知道该不该松一口气。
后续医生很贴心地建议他去看个眼科,他也顺路一并做了检测,得出的结论依旧是没有问题。
他的视力一向很好。
但看着测试结果中的抑郁倾向,和医生开的安神以及治疗神经敏感的药物,他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其实上辈子到后期,他也能意识到自己精神状态不太好。
但比起身上其他的病痛,心理方面算不上大问题。
而且现在又重活一世,他更没理由让自己放松。
上辈子的苦痛,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再者,他也想扭转傅韵霖的命运。
既然成功了一次,那就说明这个破剧情不是没法改变的。
只是他想起自己眼中出现的奇怪文字,不禁疑惑。
说是小说里的外挂系统什么的,倒也不像。
说是专门给他吃瓜看乐子用的,又感觉莫名其妙。
思索了半天,祁熠星觉得这东西似乎只能定义成“旁白”。
毕竟这个世界原来也是本小说。
只是为什么融他这个对照组这里了。
——有种诡异又荒谬的感觉。
而且如果有用就算了,现在光看沈灿星和别人之间的爱恨情仇的牵扯,意义又是什么。
不过他又想到……如果在沈灿星身边,说不定能得到他未来鱼塘各公司的相关情报。
祁熠星将利害关系理清,悠悠舒了一口气。
但不管怎么说,出于各种因素现在最好不要暴露自己过于“异常”的信息和“前瞻”的眼光。
暂且,先当个青涩懵懂的大学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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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就是沈家那位少爷?”
九月,夏日的清风吹走暑期,绿叶盛着无数高考结束后学子的梦,悠悠送到名为大学的新阶梯。
济清树荫下的道路上,清泠泠扫过去阵微风,捎着远方细碎谈论的尾蕴,卷起一点细碎的尘灰与落叶,又不残任何足迹地离去。
祁熠星单手拖着墨色的行李箱,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插在裤兜,掀起眼望向前面围堵自己的几个家伙。
共有四名,都是生面孔,即便自己前世见过,应该也没什么印象。
——不是重要人物。
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不算廉价,只是面色蜡黄、脚步虚浮,感觉只是几名被酒色掏空身体的公子哥。
简单判断完毕,祁熠星也没有松懈,嘴角轻勾起抹玩味的笑,调整情绪道:
“你们是谁?”
领头的是个黄毛,他甩甩手腕,摘掉上面的腕带,嗤出声笑来:
“你管我们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们要给你个教训。”
祁熠星没有落入他们的节奏,仍自顾自道:
“沈灿星?”
那几名家伙顿时脸色一变,最后还是领头的黄毛出来道:
“是又如何,你最好还是识趣地滚蛋,别以后不知死活地想抢沈少的东西。”
祁熠星若有所思:
“你们要在这里对付我吗?”
济清不仅是国内顶尖的高校,里面学生和校领导背后代表的权势也是错综复杂,没有一定家底,哪敢在济清闹事。
“呵,这还要谢谢你呢。本来我们在等机会,准备找个隐蔽的地方教训你,没想到你那么知趣,专挑偏僻的地方走。
“你知道吗,这里,可是没有摄像头的。”
没想到祁熠星听了他们的话没有露出半分惧怕,而是略略挑起了眉头,一向漫不经心的眼瞳也略上半丝锐芒:
“哦,原来你们也知道。
“这里,是没有摄像头的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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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开学了,但被围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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