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新的任务来了
言昭敢这么做,就是仗着读过原著,有恃无恐。
那本书虽然坑了,但强娶师尊做媳妇儿的剧情早就定下。若说有变数,一切变数也该出现在强娶之后,作者没码出来的剧情里。
再来,按照剧情来说,凌清越也该赶孽徒下山了。
其实,言昭心里乐开了花。
下山以后,他准备原地入魔,但入魔之后不杀人,只把凌清越带回去慢慢培养感情。
——就算是冰山,也要给他捂化了!
如是想着,言昭离去的脚步更轻快了些。
“慢着!”
谁料,凌清越猝然唤住他。
言昭眉头一皱,隐约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凌清越轻声叹息,言辞中透露出几许无奈:“我何曾赶你下山了?”
怎么跟说好的剧情不一样?
言昭一怔,苦恼地转过身:“没有吗?”
凌清越疑心渐消,甚至还有些许愧怍:“我再信你一回,别令我失望。”
他只道,在从前的历劫里,只有自己将言昭逐出师门,没有言昭自请下山的说法。若非为证心志,言昭又怎会自请离去?
谁料,言昭自请离去之举,误打误撞抵消了师尊的疑心。
言昭当即回应:“弟子谨记。”
留下培养感情也是不错的选项,成仙成魔都无所谓,反正某人逃不掉就成了。
烛台边,灯影落在仙君的衣袂上,将素白也染作淡色的昏黄。这样一来,人也似乎柔和了许多,不再如冰雕雪砌一般。
言昭托着下巴凝望他,嘴角忍不住上翘。
凌清越本在焚香,回身一看,便撞上言昭含笑的神情:“笑什么?”
言昭不曾收敛笑意,眼中也闪烁起点点星光:“我只想着,何其有幸,才能遇到你。”
凌清越不轻不重地责备一句:“性子变好了,嘴巴学坏了。”
言昭顿时叫屈:“我说的分明皆是肺腑之言。”
凌清越兀自斟茶,也不与他争,只笑道:“我瞧你能言善辩,将来宗门再有法会,就让你代我辩法。”
言昭挪了挪身子,又朝他挨近几许:“就算为师尊赴汤蹈火,弟子也在所不辞。”
耳闻此言,凌清越却是笑容一滞,复又想起从前的试炼——
从前的言昭也说过这种话,却含着刻毒与嘲讽:“我能为你赴汤蹈火,我甚至能将命都送给你。但你的心里只有三清天,只有虚无缥缈的法与道!”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从今以后,你就只能留在我身边。”
“你睁开眼看看,这就是我给你的一切!”
他给的一切,是凌虚宗尸横遍野,仙山成为魔物的老巢,以及一对镣铐。
往事复又浮现在眼前,凌清越逃避似的闭上双眼。
言昭小心翼翼地问:“师尊,你怎么了?”
凌清越不想迁怒于眼前人,忍耐着心火回答:“无妨,不过是想到一些往事。”
言昭神情微变,追问道:“关于我的?”
凌清越倏然沉默,俨然默认。
“从前的错事,我绝不会再做。”
言昭尚不知凌清越陷入重生循环一事,却误打误撞说中了凌清越的心事。
他的神情灼热而认真,似有万千星火坠落眼底。凌清越与他目光交汇时,忽而觉得,或许这一次当真会有所不同。
言昭本还想说什么,却见窗外飞来一只符纸折成的纸鹤。
纸鹤落在凌清越掌心,化作一行书信,说的是凌虚宗众仙君已齐聚在万圣宫内,只差清徽仙君一人未至。
言昭沉吟道:“也不知发生了何等大事,竟要众仙君深夜集会?”
凌清越收了纸鹤便走:“一去便知,该下山了。”
不多时,凌清越步入万圣宫,环顾四下,只见得凌虚宗九位仙君皆已到场。
原来,近来人间俗世忽有妖邪作祟,尤以北方邪气最甚。
众所周知,仙山正北有一道阴司墙,隔断人间与妖鬼魔三界。现如今,正北方阴气甚重,众仙君都忧心是阴司墙出了岔子。
说起这阴司墙,也与凌虚宗颇有渊源。
久远之时,宗门内有一任宗主名曰明华,发大愿渡苍生苦厄,以血肉之躯铸墙,保人间安宁。
到如今,千年逝去,明华仙尊已不知投生何处,阴司墙也似有不支之兆。
掌事仙君说道:“本座只怕是有妖邪之物在阴司墙上动了手脚,妄图重返人世,为祸人间。”
此话亦是旁人心中所想,众人纷纷附和:
“师兄所言有理,阴司墙屹立千年,哪能说崩就崩?”
“此事必有隐情。”
“是了,须得仔细查探一番。”
那掌事仙君又道:“现如今,本座有意选一人往北而行,一路查探。诸位师弟之中,可有人自告奋勇?”
一时之间,又是一阵议论纷纷。仙君们大多带了自家真传弟子过来,此刻正好自家人凑在一处商量。
有弟子道:“师尊,此事吃力不讨好,咱们不能应承下来。”
那仙君则说:“本座也不想答应,阴司墙关乎人妖鬼魔四界,怎么看都是得罪人的差事。”
至于其他师徒,亦是有此私心。
一炷香的工夫过去,仍无人应下差事。
掌事仙君颇为失望,只说道:“你等都是宗门内数一数二的好手,怎能……”
“大师兄,清徽愿往北一行。”
白衣仙君蓦然应声,行至堂下正中间,朝掌事仙君施一礼。
孤身前来的凌清越,倒是比带着真传弟子的仙君们爽快得多。
凌清越朗声说道:“往北一行倒是不难,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掌事仙君颜色稍霁:“你且说说看。”
凌清越也不客气,直言道:“我要带一名弟子同行——言昭。”
听得“言昭”二字,顿时举座哗然,在座的哪个不曾听说过言昭的恶名?
便是从不过问杂事的掌事仙君,也晓得清徽门下,有一名狠辣至极的弟子。
“师弟,你竟想带上那个人?”掌事仙君提醒他,“阴司墙关乎四界安危,此行并非儿戏。”
然而,凌清越心意已决:“言昭已然改过自新,我带他入世,是为教其多行善事,以抵消从前的过错。”
其实,凌清越另有想法。
从前八十回重生里,阴司墙都是被言昭毁坏的。而如今,言昭尚未下山,墙就出了岔子,只怕后面还有打边鼓。不如此行将人带上,若有万一,也好及时应对。
最终,掌事仙君松口,应允此事。不过,他仍不放心,又与凌清越说:“阴司墙非同小可,若因言昭出了岔子,本座连你也一道罚。”
凌清越异常坚定地说:“我对言昭有信心。”
自言昭立誓改过,就开始约束言行,再不曾对同门出手,也斩断了心中妄念。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凌清越愈发信任他。
再者,言昭破了生老病死之局,已有资格入世历练。他们往北而行,一边调查阴司墙,一边历练言昭,正是一举两得。
言昭得知此事,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惊疑。
原著中倒是提过阴司墙,也描写过阴司墙崩裂、邪祟涌入人间等等。但这些事件,都是由原主入魔而引起的。
现如今,他还好端端待在仙山上,伪装成小奶狗讨师尊欢心,阴司墙怎么就出问题了呢?
——难道是因为他的到来,改变了剧情线?!
“言昭?”凌清越见言昭神情凝重,便问道,“你有心事?”
言昭回过神,搪塞道:“十几年不曾下山,突然有些紧张。”
凌清越并未生疑:“细细一想,自捡到你之后,我也再没有下过山。”
听得此话,言昭不住偷笑。
有些时候,凌清越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弟子:“你又在笑什么?”
不待言昭找理由,谢景枫飘然而至:“有我在,你们还担心什么?”
言昭生怕他打搅二人世界:“师尊又没说要带你同行。”
听的此话,谢景枫立时摆出痛心之状:“有事大徒弟,无事小弟子,师尊的心——偏了!”
言昭挤兑他:“羡慕吗?”
“我和美人师尊相识相知多少年?我能羡慕你?”
“哦,那就是嫉妒了。”
“我……”
“好了,该说正事了。”
眼见两名弟子唇枪舌剑,恍如神兽附体,凌清越不得不出声打断。
他将计划说与弟子们听:“我们明日就得启程,一路往北而行。景枫若是也要下山,可与我们同行一段路。”
谢景枫笑道:“我要去鸿蒙山赴一场论道之约,正巧能和你们同走一程。”
“这样也好。”凌清越点头,“四方之中,尤以北方阴气最重,我只怕此行不安宁。”
言昭很是赞同这话。
——书里都没写的剧情,此刻莫名其妙窜出来,肯定大有猫腻。
凌清越又道:“阴司墙关乎四界安宁,如今忽现崩裂之兆,不得不查明原由。”
“往后的日子里,便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言昭当即表示,“只要能陪伴师尊左右,怎么都不嫌辛苦。”
此言一出,谢景枫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他悄悄往言昭腰间一戳:“收敛一点,花痴。”
谁料,言昭又道:“不仅不辛苦,还甘之如饴。”
谢景枫默默翻了个白眼儿——肉麻。
凌清越将二人情状看在眼里,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却含着笑意。
我想了一下,自己可能真的是沙雕选手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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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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