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清珏疲惫的踏入山洞之际,看见泠云汀坐在那里不知道看了她多久,她整个人沐浴在月光里,冷漠的淡灰色瞳孔显出几分妖异来。
泠清珏心里猛地一跳,浑身的汗毛都树了起来,她直觉自己要是还不说话,就会死在泠云汀的剑下。
泠云汀轻挑黛眉,好似在等待泠清珏解释。
下一秒,一个身影撞到了泠云汀怀里,陌生的触感,瞬间让泠云汀有些手足无措。
“师尊,还好你醒了,你一动不动,我还以为你死了。”泠清珏埋在泠云汀的怀里,闷闷地说道,语气里满是担忧和关切。
泠云汀心里微妙的暖了一下,向来是她照顾别人,到没有过别人这么担心他,更何况是一只这么小的幼崽。
泠云汀冰冷的神色中添了几分暖色,她低头看向泠清珏,发现这小丫头洗干净了,倒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你做什么去了。”虽是不太习惯,她还是默认了泠清珏抱她的行为。泠云汀第一次收徒不知道要怎么做才是对的,但既然是自己的人,自然要与其他人与众不同一些的。想着微尘宗一众弟子在背后说她为人冷漠,不近人情,泠云汀尝试着勾了勾嘴角。
泠清珏不知道师尊心里所想,但是抬头就看到泠云汀一副僵硬的不知道要干什么的表情:……
这个表情稍纵即逝,泠清珏也只当是错觉,她缓缓伸出手,黑黝黝的眸子里满是担忧:“师尊……这是我爹娘留给我的东西,叔叔说这是难得的治伤珍宝。”
泠清珏的手上沾满了泥土,还举着一个脏兮兮的瓶子,时不时用充满期待的眼神偷看一下泠云汀的神情。
不忍拒绝,泠云汀接过了眼前的瓶子,只是凡人的治疗良药再好对修仙者的作用也效果不大。
但既然是小徒弟给自己的第一份礼物,还是要好好珍视。
泠云汀左手从瓶子上隔空扫过,脏兮兮的瓶子瞬间就洁净无比,露出精致的花纹来。
“哇!师尊你好厉害!”泠清珏真心的夸赞道,她早已对传说中的清洁术向往已久,她学习法术走的是野路子,妖族也从不在乎这种低端的清洁术,最后竟然无人知道这个术法的口诀。
可是……刚刚路上师尊为什么不对她用呢……
泠云汀已经用完了除维持站立的灵力外的最后一点的灵力,她不慌不忙的打开瓶盖,优雅的就像在自家的后花园喝琼浆玉露。
瓶盖刚打开的瞬间,一股香甜的萝卜味就扑鼻而来,身体的灵力就恢复了少许。泠云汀微眯双眼,这药着实不简单。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她没看错,这是一个灵妖的血。传说凡人吃下灵妖能起死人、肉白骨,修炼者吃下灵妖能脱胎换骨,提升境界。但是千年前灵妖灭种,此后再没人见过灵妖,更别说喝过灵妖的血了。
泠云汀也只是猜测,可闻一下就能恢复灵力的东西,除了灵妖血,她想不到有其他妖族。
泠清珏没有错过泠云汀眼中的兴奋,她浑身发冷,财不外露,如果眼前的是其他人,不仅是她,宁封他们也会陷入危险之中。
泠清珏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小说蒙蔽做了一件什么蠢事,可是木已成舟,她只能偷偷背过身去,将仅剩的那一点伤疤都给消除掉,只当压根不知道这瓶药的来历。
“这药太贵重了,你收着吧。”泠云汀的声音突然响起。
泠清珏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猜想泠云汀或许会收下、会质问,甚至杀人夺宝都不为过,却没料到这一环。
“可…可是……师尊你的伤。”
泠云汀摇摇头,平静地说道:“你现在还小,如果长大后知道自己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了我,会后悔的。”她将瓶子塞到泠清珏手中,“回去之后,师尊给你一个芥子藏宝,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不!师尊,我知道这是什么,我愿意给你。”泠清珏坚决的挡了回去,她为自己刚刚的想法而羞愧。
“你知道?”泠云汀淡色的瞳孔显出几分疑色。
“嗯…灵妖…”泠清珏轻轻说着,一边打开瓶盖,举到了泠云汀唇边,她因为受伤失去血色,皮肤更是白的发光。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而且师尊如果你不喝下,我们可能都出不了花山。”这也是泠云汀这个女配摆脱既定命运的第一步,泠清珏不想出错。
泠清珏一本正经的语气点醒了泠云汀,但她没有多想,只觉得自己的虚弱竟然连一个小孩子都看出来。
“善。”泠云汀也是个果断之人,便也不扭捏,仰头喝下这血,灵妖的血刚一触碰到舌尖,那股清香更为浓郁,身体里面的灵力瞬间恢复了一半。正当她想给齐延留半瓶的时候,瓶底突如其来一股冲击力,最后的半瓶猝不及防地入了口。
泠云汀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空空的瓶子有些慌神。
刚刚那一下自然是泠清珏推的,此时她哀嚎着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委屈巴巴得很:“对不起师尊,我不小心踩到了石头。”
当她看到泠云汀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的师尊唇上还带着残留的血,隐约能看到个瓶印印到了唇珠上方,配上这呆愣愧疚的模样,竟然显出了与年龄不符合的可爱。
泠清珏忍住了想要摸一摸师尊的脑袋的冲动,无所谓的说道:“没关系的师尊,齐延师兄皮糙肉厚得很,不用喝这个也没事,本来就是全部给您的。”
“嗯,也只能如此了。”泠云汀叹了一口气,她的灵力已经恢复到巅峰时刻,甚至触及到了下一个级别的壁垒,外伤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她分出一些灵力去探寻受伤的脊椎,发现那里伤的太重,并没有愈合的痕迹,只是微微有些发热罢了。
泠云汀没有气馁,有现在的状态已是幸运至极,不能贪求太多。如果说刚开始只是猜测,现在她已有八成的可能确定是灵妖血,这要是传出去,免不得掀起一番血雨腥风。
“你不要……”泠云汀想叮嘱泠清珏不要说出去,这三界难得和平相处了这么久,至少这秘密她和小徒弟都必须保守。
泠云汀转过头去,却发现小徒弟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肉肉的小脸压在石桌上将小嘴压的都嘟了起来,又长又密的睫毛时不时抖一下,两只小短腿因为踩不到地只能悬在空中,十分宁静可爱,却又…很脆弱。
泠云汀看向床上的齐延,他四肢伸展,将一张床占的满满的。
……
第二天
“你醒了。”齐延一动,泠云汀就睁开了双眼,晨曦给她的瞳孔渡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明明是温暖的颜色,却更加显得疏离。
齐延迷迷糊糊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咦,怎么回事,我不是睡在床上吗?”
“你睡相不好。”泠云汀淡淡地回道。
“哦”齐延迷迷糊糊揉了揉脑袋,又躺下了。
片刻之后,齐延直直的坐起身来,指着床上睡的正好的泠清珏:“不对啊,那这个丫头怎么睡在这里?”
“咦?”齐延揉了揉眼睛,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云汀!这丫头长的比之前的野猴子样好看多了。”齐延惊喜的喊道。
一道虚影闪过,齐延再一揉眼睛,床上已经没有了泠清珏的身影。
山洞口,泠云汀抱着泠清珏漠然站立:“师侄,我们该回宗门了。”
“可是你的伤。”齐延疑惑地问道,而且这称呼?两人已经有婚约在身,也同生共死三个月,他还以为他是可以喊她名字的。
其实按照原书的剧情,他们两的关系确实在历练期间更近了一步,但是因为泠清珏插了一脚,自然也没有这培养感情的机会。
似是看出齐延的失落,泠云汀解释道:“回宗门之后,自当要遵循礼法。”
随即她招出佩剑,搂着泠清珏端坐于上,承载两个人的佩剑十分稳定,能看出主人灵力之深厚,这也算是解释了齐延的疑惑。
三个月来,泠云汀一直强撑着伤重在逃亡,齐延也没有过多关注,只以为泠云汀是故意藏拙,伤的也不重,心中愧疚散了几分。
很快回宗门的喜悦就掩盖了他其他的情绪,况且齐延现在已经是元婴,回去之后宗门定有他的一席之位,这修仙界又将传遍他是天才的美名了,想到这里,他兴奋的发抖,也由衷地感谢泠云汀,如果不是她,他早就死在妖魔刀下。
“云汀,真的很感谢你。”齐延眼神真挚。
泠云汀点了点头,但是她心中却不甚在意,一切都只是分内之事,况且她回去定是要向齐延的师父乐尊那个老头索要一些保护费的。脊椎上的伤已经被她选择性忽略,毕竟修仙之人,受伤是常有的事,只不过这一次受的太重了,调养一番便是。
如果泠清珏知道泠云汀心中所想,肯定会让自家师尊好好敲诈一番,因为这一次受伤不仅表面上的代价,还引出了后续很多剧情。按照原著所写,泠云汀和齐延两人回到宗门之后,泠云汀还没有调养好,宗门内部就因有妖魔混入,迎来百年仙魔大战。泠云汀伤上加伤,这才留下终身病痛。
而这一次的直接后果就是齐延趁着泠云汀伤重,趁虚而入,两人正式成婚。同时齐延认识了魔界公主,误打误撞喊停了战争,为下一段感情打下基础,也为齐延扬名立万的路上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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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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