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殡仪馆站在大门前,陈杰下了一级台阶,掏出车钥匙去开车过来。
扭过头正要和秦队说一声,就见站在秦队右侧后方的薛阳伸出手去。
“小心!”
陈杰伸手去拉,奈何站位有点远,手连衣袖都没碰到,眼看着秦队一脚踩空扑出去。
眼神一冷,陈杰审视站在台阶上的始作俑者。
来自身后的推力让秦章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朝前扑了出去。
力道之大由不得他做出妥善应对。
就在这时一辆灵车开来,怕撞上秦章下意识用右手撑在车门方向。
由于惯性在力度与速度的作用下,小指和无名指一痛,看样子是骨折了。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又是在电光火石之间。
陈杰惊骇无比,当即指着罪魁祸首骂道:“你怎么能这样!”
面对陈杰的指责,薛阳无话可说,人是他推的没错。
再恨他和秦队,也不能公然的做出危害他人生命的举动。
默不吭声的样,看似对迟来的救援没往心里去,难不成都是迷惑人的假相?
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让他和秦队放松警惕蓄意报复。
典型的小肚鸡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嘭!
骂人的话涌入嘴边,半空中一道黑影砸下来,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台阶上。
陈杰瞬间成了哑巴,张了张嘴一个音的发不出来。
无他,地上砸得脑袋崩裂的家伙所在的位置,就是秦队原本站着的地方。
薛阳闭上眼睛往后退去,不是怕死人,而是死人之下疯狂扭动的黑影。
盛夏的阳光落在身上,薛阳仍能感受到透骨的寒意自脚下飞窜。
避到门口处的阴影里,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只有不停滚动的喉结流露出薛阳本身对影子的惧怕。
那种阴冷而粘腻的感觉,再度从尘封的记忆中跳出来。
薛阳一遍遍祈祷原主快点回来,连太阳都克制不了的东西,真的很可怕。
“你……”忘了要说什么的陈杰上前查看地上的人。
开灵车的司机吓掉半条命,打开车门一边抹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骂骂咧咧。
“找死啊不看路,睁着眼睛出气用的,这么宽的路偏往车上撞,碰瓷也不挑个地方。”
秦章看了一眼身后的动静,已经没有表情能够表达此时的心境,说突然也突然,说巧合也巧合。
“陈杰,打电话叫救护车、报警。”秦章仰起头,抬起左手遮了下刺目的阳光。
望向人跳下来的位置,殡仪馆楼顶看不见第二个人的身影。
“去楼上看看,保护现场。”秦章支开陈杰,朝故意推他的薛阳走去。
“喂,你没事就是碰瓷,过后我可不管赔的。”
司机见年轻人不像是故意讹诈,没说话就走了,心下一松。
“哎呀妈呀!”司机刚看到殡仪馆门前倒着个头破血流的男人,吓得没敢上前,闭上眼睛不去在意。
挂上电话,陈杰看了一眼兀自沉静在自己世界中的薛阳。
这叫什么事!
叹了口气,陈杰进门询问前台,楼顶从哪能上去?
临走通知前台,外面有人跳楼,走的时候避开。
前台一听不敢相信,跑出去一看,忙给管事的领导打电话。
报警并拦下要从正门走的人,去找来或移动的栏杆挡住正门的位置。
在立牌上写上‘请往侧门通行’的大字,派没有急事的男员工在正门处看着,不让喜好八卦的人靠近。
楼梯上奔跑的阵杰满脑子全是黑影砸在眼前的一幕。
薛阳推秦队那一下子太巧了,陈杰自己都没注意到楼上有人。
掉下来的人真砸队长身上,轻则骨折,重则不堪设想。
陈杰摸了摸长出胡茬的下巴后怕的要死,赶上寸劲脖子一折,人哪还有命在。
陈杰默默的自我反省,他是不是错怪薛阳了?不该不分原由冲对方大小声。
秦章站在薛阳面前低声询问:“你当时看到了什么?”
四周没有反光镜一类的东西,谁没事不可能往楼顶上看。
那么薛阳一系列不正常的举动,很难让他不去怀疑。
短短的三个小时里,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薛阳身上的怪异,已经不能用正常的科学的合理的推测去解释。
秦章不迷信,只是觉得最近发生的怪事有点多。
尸体下方张牙舞爪的影子缩手缩脚安静了,如果影子有表情,极大可能是畏惧。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薛阳之前看到一团黑影朝秦章的影子靠近,下意识出手,忘了对方站在台阶上。
警车、救护车及时赶来,秦章不再追问,到救护车上处理骨折的手指。
顶楼是没有门的,谁都可以上来。
陈杰站在门外环视一周,边缘处加装了一人高的护栏。
失足掉下去的可能性不大,除非本人喜欢爬高,坐在上面或是从栏杆处翻下去。
“自杀?”
陈杰最近接手的自杀案件多过上半年,死亡的原因稀奇古怪离谱得很。
落灰的栏杆上有明显的抓握痕迹,地上的脚印也只有一个人。
下楼去调监控,由其是大门口的两处监控,那里能看到薛阳推人的全部轨迹。
简单的与前来调查的民警说明情况,秦章等到陈杰,对站在阴影里的薛阳道:“走吧,去墓地。”
三人上了车,陈杰瞄了一眼坐在后排位置上,放下骨灰盒的薛阳。
驶离殡仪馆,朝着墓园开去。
陈杰瞥了一眼副驾驶位置上的秦队,似在问有结果了?
秦章摇了摇头,薛阳给他一种游离在外的不真实感。
车行十五分钟,到达青山墓园。
薛阳打开车门,听到秦章叫他。
“等等,我先下去。”秦章忘了买把黑伞给骨灰盒遮阳,跑去墓园的办事处买了一把回来。
薛阳捧着骨灰盒下车,一把黑伞罩下来,秦章站在他右手边。
“怎么不走?”陈杰下来锁上车门,不见薛阳动。
往哪走?他没来过。
薛阳往前走,眼睛瞄着周遭,在找指路的牌子。
观察细微的秦章、陈杰发现端倪,两人视线相交,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脑海。
陈杰自左后方走到薛阳前面,不经意间说道:“每年你都跟薛奶奶来此祭拜父母,薛奶奶买的地方正好挨着,也不孤单。”
到了地方,如果不是墓园的人在等他,真的会因陈杰的话走错位置。
薛阳以为的挨着至少是并排,实际上是斜着的前后位置。
陈杰挑眉看向秦队,意思是猜错了?
秦章摇头持保留意见,收起手上的伞。
简短的仪式结束,薛阳跪在墓前磕头,又买了花放到原主父母的墓碑前。
“案子的事需要你跟我们到局里做个笔录。”陈杰转着手上的车钥匙,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没有别的事,希望你能配合调查,早点抓住逃掉的歹徒。”
秦章直视薛阳的眼睛,里面看不到他想看到的任何情绪。
等不来原主,难道任务并没有结束?
薛阳怀疑是不是得找到歹徒,将他们绳之以法才算完?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面对一个很少给出回应的木头人,深深的无力感快要掏空秦章的情绪。
“好。”他杀的是歹徒,不会算在原主身上吧?
薛阳对正当防卫的划分这一块不是很清楚。
一个小时后,车子进入市区。
秦章低头看手机,回复着发来的消息。
窗外,熟悉的大街上一家火锅店门前排起了长队。
秦章看了眼时间道:“找个地方先吃饭,做笔录的事不急。”
陈杰干脆在警局附近找了家好吃的馆子停车。
下了车到店里,薛阳走到角落靠墙的位置坐下。
挨着过道的位置被秦章占了,陈杰坐在了对面。
薛阳想起还有一笔花销没给,拿出原主的手机问:“下葬的费用是多少,我转给你。”
秦章把手机里存的电子发票发给薛阳,拿起桌上的菜单翻看。
“想吃什么自己点,这顿我请。”秦章叫来服务员点了几道素菜,要了两碗三丝炒面。
游戏副本里的食物闻着香,吃着味同嚼蜡,薛阳都是买各种口味的营养液喝。
很可能游戏策划者故意的,营养液可不便宜,在参数的设计上弱化了食物的味道,逼着人去买贵得要死的营养液。
陈杰到外面的便利店买了一瓶果汁搁薛阳面前,他和秦队喝矿泉水。
饭菜上桌,薛阳夹了一筷子,久违的食物的本味充斥味蕾,惊得他噎住了。
“咳咳咳咳!”
“你没事吧?”吃个饭让人操心,陈杰起身拿起薛阳面前没开封的果汁,拧开瓶盖递过去。
秦章伸手拍了拍薛阳后背,“咽不下就吐出来。”从口袋里掏纸巾递过去。
薛阳低着头侧过身咳,接过陈杰手上的饮料喝了一大口,放下瓶子接了秦章的纸巾擦嘴。
“没事,吃急了。”咳得他眼泪都出来了,太久没吃到饭的薛阳丢人丢大发了。
“慢慢吃不急。”秦章从筷筒里重新拿了一双,掰开放薛阳碗边。
薛阳捡起掉到地上的一只筷子,连同手里的那一只用纸巾包住放到一边,拿起碗边的筷子痛痛快快的吃。
能吃就还好,陈杰悬着的心放下一半。
吃完饭,秦章站起来走到柜台前结账。
“走吧。”揣好找的零钱,秦章拿上没喝完的水往外走。
饮料喝完了,空瓶子薛阳扔到了门边的垃圾桶里。
斜对面就是警局,走两步就到。
陈杰开车进院,锁了车在门口等步行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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