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哟，你这愁眉苦脸的什么意思？我老板钱都给你了，你要不愿意，退钱我自己回连海。”钱雨侧身靠在副驾驶的车门上，逗孩子似的看着握着方向盘要哭不哭的司机小哥。
惆怅的司机小哥闻言一把捞回卡在支架上的手机揣进自己裤兜里按住，梗着脖子对着前挡风玻璃说：“进了我口袋的钱就没有退回去这一说，我也没说不送你，你急什么？您做惯了好车不愿意搭我这铁架子，现在是您自己要走，就更不存在退钱的道理了。”
钱雨看他脸红脖子粗的都不敢和自己对视，忍着笑抽出安全带系上：“不退钱？那我不能走，你开吧。”
司机：“……”
地上的积水在湿漉漉的路灯下如镜子一般映着暖白色的光，以及过往的行人和车辆。
展清言站在餐厅外面看了又看，特意挑了没积水的地方等着吃完面的虞潇潇出来，又细心地站在沾了水的瓷砖台阶前等着，随时准备“弯腰”充当手杖。
虞潇潇从家里出来前为了赶路特意换过鞋，根本不怂，看到老板在玻璃门前铺垫子稍稍侧身让过，从角落挤了出去。
雨后的夏夜有风吹过，难得冻得人冒鸡皮疙瘩。展清言搓了搓手臂，抬眼时正巧对上Omega那双亮闪闪的眼睛，动作不由僵住。
“慢点，地滑。”
虞潇潇避开她的注视，随意嗯了一声以作回应，下了台阶后转身朝着另一侧的入口走。
展清言忙绕过碍事的车子追过去：“要买特产吗？”
“不买。”虞潇潇瞥了眼她的手臂，本不想打理又怕她追着问，用眼神示意她往玻璃门后面的店面看，“买两件外套。”
展清言怔愣，两人的距离随之拉开，她看着越来越远的背影，猛地回身跑到前面去开门。
离开服务区前，穿上虞潇潇给自己拿的外套，展清言乐呵呵举着新买的手机给自己的手腕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
身旁的虞潇潇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蹙眉催促：“你不是说要就近下高速找家酒店休息吗？快凌晨了。”
“对对，我已经订好了，现在就走。”展清言忍住查看点赞和评论的冲动，摸到安全带时想起虞潇潇好像还没系，又转回来侧着身子去拉副驾的。
虞潇潇正在算以现在的速度什么时候能到桃山，冷不丁闻到Alpha的信息素和看到一条灰色的手臂伸过来，右腿一屈上顶的同时左手肘蓄力往人影的方向一砸，险些当场断了Alpha的鼻梁。
展清言退得够快，靠在车门上捂着怦怦狂跳的小心脏，委屈巴巴地看着Omega小声解释：“我只是想帮你系下安全带。”
“哦……”虞潇潇表情尴尬，不大自在地揉了揉刚刚被她架住的地方，“刚刚我……不是故意的，肌肉反射。”
“明白，明白。”
车子停进酒店停车场时已经是后半夜两点多，展清言婉拒带路的工作人员接过顶层的套房房卡，转身带着虞潇潇从另一边的电梯上楼。
跟在后面的虞潇潇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打量着装修奢华的走道和一看就不便宜的房门，抱着手臂不说话。
套房面积不小，一进门就是会客厅，往里走虞潇潇神奇的发现这里居然还配备了一个不大的西式厨房，再往里是顶配书房，靠窗的位置摆放着健身器材，是什么区域不言而喻。
她惊奇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大圈，眉头随着她对房间的了解越皱越紧。
“怎么了？”展清言被她的情绪牵引着，心里隐有不安。
虞潇潇停在卧室敞开的门前：“这么大的套房，只有一间卧室？”
展清言似是刚意识到这个问题，回头看向不远处的会客厅和摆着品牌长沙发的客厅，“是——好像是的，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睡沙发。”
虞潇潇没说话，展清言判断她的脸色，急声补充：“反正只是睡一觉而已。”
“嗯，我也只是觉得这家酒店设计有点不合理，随口抱怨一句。”虞潇潇点点头，“谢谢。”
不给展清言反应的时间，抱怨结束的虞潇潇一步跨进卧室，反手关上了门。
“……”
被砰的一声隔离在外的展清言无奈苦笑：至少能睡在同一个套房里，总比开上两间房好。
——这样就算她想跑路，自己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毕竟说好了要当司机的，她得认真开车，熬夜不睡什么的不现实。
因为心里惦记着这一点，展清言这一觉睡睡醒醒，起来时不得不先干了一杯咖啡。
吃过管家送来的早餐，虞潇潇终于发现展清言的眼底浮着一层黑眼圈，下楼时主动伸手问她要车钥匙：“你昨晚没休息好？黑眼圈都出来了，我先开吧。”
“黑眼圈？很重吗？”展清言闻言立即侧头看向能当镜子的电梯内壁，发现确实有点明显，不大好意思地避到虞潇潇身后。
虞潇潇看出她的害羞，不理解地撇了撇嘴，接过车钥匙后先一步离开。
展清言乖巧地钻进副驾扣上安全带，歪着脑袋不错眼珠地欣赏起那张什么都没用却仍旧光滑得能让人嫉妒的侧脸。
虞潇潇被她的目光蛰得难受，通过高速入口时终于忍不住将昨晚买来的外套罩到她头上：“睡会吧，我开车容易累，跑高速顶多两个小时就得换你了。”
被衣服盖住的眼睛欣喜得眨了眨，展清言的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她嗅着衣服上沾染到的信息素香味，稳着声音答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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