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就不好奇你那小侄女怎么样了?”
展清言吃掉半条鱼,靠躺在沙发上望着正对面亮着的壁灯发呆,思索着虞潇潇临走前不小心掉出来的那张酒店房卡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自己又该什么时候过去。
今夜去的话,会不会太心急了?但如果明天去……万一赶不上趟她换酒店了怎么办?
钱雨吃完最后一根牛肉串,侧身看向发呆不理人的展清言,疑惑地嗯了一声。
三心二意的展清言听到她的声音,慢吞吞地哦了一声揉揉眼睛说:“有什么好好奇的,你不是说了么,今早就醒了,说明没什么大事。”
钱雨:“……有道理。”她差点给忘了,在展家那种泥沼似的家庭里,只要没死都算是活得好的。
“嗯嗯。”展清言敷衍地应和着,突然想起从刚才起就被自己忽略掉的重点,起身按住要走的钱雨问,“等等,那个展行雁她发出的悬赏有人接吗?”
钱雨嘿嘿一笑踏实坐稳,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我看你一直没问还以为你不想知道呢,憋死我了,言姐我跟你说……”
展行雁身为名声在外的狠人,过去有点什么事都是让手底下的人去处理的,但不管干的哪一行做的什么事,在其中混久了多少会知道点旁人不清楚的,听见点旁人不该听见的。
风评嘛,都是这回事,半真半假的,只要能达到一个平衡点根本不算什么。可坏就坏在展行雁在刚站起来的那两年太嚣张了,做事太狠自己搞坏了名声,搞得现在没多少场面上的人愿意和她打交道。
相对的,能和她搭上线的人只剩下一路货色。这样一来,事情很难避免朝着恶心的方向发展。
钱雨卖了半天关子,最后凑在展清言跟前连说带比划地报了个人名:“是连瑶。”
“什么?她俩什么时候搭上线的?”展清言眼中闪过错愕。
“没想到吧?我刚听说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呢。”钱雨对于展清言的表情很是满意,飞了两下眉毛解释说,“我找人打听了,说是有知情者透露连瑶和展行雁要找的那个Omega有过结,所以敌人的敌人成了朋友。”
“和她有过节?连瑶那个脑子有坑的和全天下的Omega都有过结。”展清言笑了一声,“不止,相比起Omega她更恨Alpha。”
钱雨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原来她喜欢Beta?”
展清言好像听到了冷笑话,竖起手指轻摇:“不不不,只要是人,她都不喜欢。”
“啊?不会吧?”钱雨大为震撼。
展清言拿眼角斜她:“说好连海市万事通呢?就这?”
钱雨赔笑找补:“她不不是咱连海市的人么。”
“谁说不是了?她是——”展清言的声音倏然拉长,现场改口,“你连这也不知道?哈,有时间你自己查吧。”
“哎不,言姐……”钱雨对八卦天生敏感,闻到瓜味像是看到了苜蓿草的兔子激动得耳朵都竖起来了,结果眼睁睁看着草被一把火扬了,差点当场碎掉。
展清言从认识钱雨的第一天起就发现她的表情异常丰富,看着好玩,存心逗她:“好了,你的东西在玄关柜子上的大盒子里,去试试看,没什么问题的话早点回去睡觉。”
钱雨身为情绪管理大师状态切换不过眨眼的事儿,闻言二话不说起身飞去玄关找礼物。
展清言吃饱喝足瘫在沙发上歇了会儿,送走钱雨后没两秒站起来在客厅转了一圈又一圈,末了去书房的柜子里背了个鼓鼓囊囊的单肩包出来,转着车钥匙走了。
连海市的酒店数不胜数,但名字里带云字的一只手用不完,其中能让人行方便又住得舒服的只那么一家。
遗憾的是,刚好这一家展家不占股,她没法像出入其他酒店那样随心所欲。
如果只是这样也不算什么,真正让展清言觉得有点麻烦的是,这家云海酒店只对Omega开放,且她们的员工都是Omega,只有少部分的清洁人员是beta。
Alpha的身形特征过于明显,除了个别发育不良的,五十米开外都能认得出来,前台接待和后台管理又全都是Omega,假设她们都是二级分化,那五十米内就算看不见也闻得着她的信息素。
抑制贴是可以有效屏蔽信息素外泄,但要真的完全阻隔还是得用针剂型的。
坐在驾驶位的展清言指尖滑过扶手箱里的一排细烟似的抑制剂,心里劈里啪啦算着时间,最后挑出其中相对来说有效期最短的那支,反手扎在后颈被贴纸盖住的腺体上。
腺体软嫩娇弱,即便有心理准备,真的被扎破的刹那仍是疼得座位上的人直冒冷汗。
展清言缩在座椅上接连倒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用力搓了把脸。
她打开车窗通风,看着绿化带里盛开的蔷薇随风摇动,脑袋轻轻抵在窗沿边放缓呼吸,调整状态。
五个小时后,挂在西方的渐亏凸月被东方的光衬得黯然失色,只隐约有些风声的楼顶一部电量不足百分之二十的手机忽然唱了起来。
薄如两片饼干的它伴着震动声在单肩包上一点点挪动,眼见即将滑落,展清言无聊地伸手捞起,瞥了眼屏幕上的头像,单手拿远并点下接听。
安溢的脸骤然出现在屏幕上:“哟,脸好了啊?在哪儿呢这是穿得这么厚实?”
展清言刚要搭腔,镜头里的安溢自问自答:“又跑楼顶了?咦,看着不像咱小区啊,在哪儿呢?”
“哟,子愠没去接你?有空给我打视频,这么快被换了?”展清言懒洋洋地看了眼太阳升起的地方,“不是说你不去才换的么?”
安溢闪亮的眼睛闻言释放出浓郁的杀气:“她在来的路上,刚给我发消息说差不多十分钟后能到,你不要乌鸦嘴可以吗,我谢谢您。”
展清言哦了一声,又低头看向楼下。
“看什么呢?你这一清早的到底忙什么?出任务了?”手机里的安溢看上去似乎很无聊。
“没有。”展清言说着站了起来,原地活动筋骨。
安溢:“?”我看起来像个傻子一样好哄吗?
展清言:“我找到她了,不跟你说了。”
“什么?谁?你说你找到——”安溢的声音戛然而止,手机屏幕跳回锁屏状态,展清言下拉通知栏先后点开省电模式和免打模式。
十分钟后,装修简约却怎么看怎么贵气的酒店客房内,Omega穿着色彩鲜艳的睡衣打着哈欠从床前站起来,泪眼朦胧朝洗手间走。
白金色的长发睡得有些卷翘,虞潇潇站在镜子前用木梳顺了顺,发现怎么都压不下去,正想开水龙头打湿,手伸到一半时余光瞥见镜子角落有一抹黑色闪过,猛地转过身朝着卫生间里唯一能藏人的帘子后面踹了过去。
展清言才从窗户爬进来,没等稳住心跳又被虞潇潇的开门声吓得一激灵,下意识想要抬手接住那只带着劲风袭来的脚,却忘记虞潇潇是个力气与长相十分不符的Omega,整个人都踹得飞出去撞在通风窗旁边的墙壁上。
“嘶……你至不至于啊……”目前为止见了三次被打了三次的Alpha,痛苦地扶着腰站直,眼眶里一层水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虞潇潇扯开晃荡的帘子,看清痛苦哀嚎的人是夜里那个难缠的Alpha,表情嫌弃:“怎么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展清言靠在墙上,有些生气地盯着她,“都说了我是被你始乱终弃的Alpha,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不给我个说法,你真当我是能随便白玩的?天底下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事情。”
虞潇潇深吸一口气,实在不能接受她的说法,也不相信自己曾经对她做过那样的事情,深吸一口气忍住继续抽她的冲动问:“你想要什么说法?”
“那当然是对我负责了,你玩弄我的感情和身体,你不该给我个结果跟我去领证吗?”展清言试探地想要往前迈上一步,被眼神制止后又乖巧地退回来。
虞潇潇感觉自己真是开了眼了,上下打量了她好几次:“你确定我玩弄的是你的身体和感情?不是你的金钱?”
展清言疼得发红的脸色登时黑了下去:“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是Alpha我是Omega,吃亏的应该是我才对,怎么算都轮不到你来问我要说法吧?”虞潇潇夜里回来以后想得脑袋都痛了,也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个Alpha,要不是看她总是挂着泪水可怜兮兮的和身上香香的,真是恨不得给她捶进墙里去抠都抠不下来。
展清言张了张嘴,抵在后背和墙面上的手用力攥紧,硬着头皮说:“你说的是大多数情况,我和那些不负责任的Alpha不一样,我是很有责任心的,但是你这么没有责任心,我接受不了。”
“哈?”虞潇潇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自己没有责任心,看向对面Alpha的眼神满是荒唐。
展清言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深呼吸过后猛地提气闪现贴到她面前,低头注视着她的眼睛:“所以虞潇潇,我再跟你求证最后一次,你是只忘了我,还是忘了我们之间的……所有?”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