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瓦特,谢景宁喊了辆专车。
紫色的天空下看不清的雨。
步行街那块,伞色匆匆,灯光暗黯,模糊交织。
一排排白柱柱起的店门走廊,一家牛肉面馆门口,一只肥润的三花猫在蹭一位青年的手。
软色的毛跟着指尖浮波,猫咪在朝半蹲于它面前的青年打呼噜。
谢景宁弯身,伸着食指,勾了勾浅发青年的卷发梢。
软软的,发丝挠得指尖发痒,谢景宁看着青年双手抱起了那只小肥猫。圆鼓鼓的肚皮卷着绒深的三花猫,眼珠珠是棕褐色的,天暗下来的时候,竖瞳松成了圆仁。
一同看过来的,还有贴着猫猫头的云白。
浅发将皮衬出粉白,抬头望人的时候,不知为何,云白亮意的眼底透开了层懵懂。
“它好乖。”云白向谢景宁介绍着,“这家店老板娘养的,听说是她女儿从大学里拐回来的招财猫。”
牛肉的醇香浮动空气,热漫着谢景宁鼻尖,闷得有点喘不上气,他忽然发现,夏天要来了。
抬头望望这家红白招牌的牛肉面馆,这个天吃,好像有点热了。
云白起身,挡开垂塑料门帘,将三花猫送回了结账台的桌面上。那里有一只粉色毛线小圆榻,看着桌上零落的圆毛球,应该是老板娘自己给自家小肥猫织的。
面馆内太热了,浅发的云白在谢景宁眼前晃着,眉眼褪下锐气,露开的精致多了几分慵懒的混血气质,相比之前,好像……整个人都柔了不少。
谢景宁易热体质,他额上要浮出层薄汗。
“冷面?”云白一开口,淡语冷调就把谢景宁的游魂拽了回来。
“嗯……嗯?”谢景宁眼睁睁看着云白的脸凑上自己,他的身体不自主后仰。
“很奇怪?”云白问着。
“不……”
谢景宁内心奔腾:这让他从何开口?说可爱?说云白可爱?云白会不会把他一脚踹飞?但是真的很可爱,跟一只小兔子一样在巴巴望着他。垂耳萌兔,他想上手揉揉,这也太乖了吧?跟平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啊,是谁去劝云白染这个发色的,染个红毛都比这个要……
太犯规了吧,云白?
谢景宁长——长舒一气:
“……很适合你。”
“走吧。”云白的毛衣上粘着同色系猫毛,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他的肩膀擦过谢景宁的肩膀,蹭过的时候,云白回头笑了一眼。
雨不算大,走出塑料门帘透气了不少,谢景宁在想早知道穿冲锋衣了,还可以脱下来给云白挡雨。
反正他快热晕过去了,居然还套着件毛衣,谢景宁有些懊恼。
云白朝他指指对面。
谢景宁眯眯眼睛:“东北老式冷面馆?”
“试试吗?”云白说着。
“没吃过。”谢景宁笑了声。
“我也没吃过。”云白跟在他后面,笑了一声。
雨滴在云白脸上沁开,浅发上也沾了点。
有时候,谢景宁会想,云不止是白的。
在天际顶层看到的,落日渡的烧色很好看,雾染上的银灰色,挺不一样。
仰头望望,今天的云溢着郁紫的边,又滴滴零零着透色的眼泪,还蛮特别的。
两碗比面盘还大的东北冷面撞上桌边,同时而来的还有东北老式锅包肉,谢景宁同云白互望一眼:
“吃不完的吧?”
闷了一口,酸甜味,谢景宁点点头:“还不错。”
云白点点头:“我也觉得。”
两人相视而笑。
“你……跟家里人过年吗?”云白开口问。
谢景宁回着:“嗯。看情况吧。去年是的,不过他们随我。除夕晚上找贺淮去辞岁山玩车了。你应该知道他,原来的3号床室友。他作息昼夜颠倒的,就没住宿舍。”
云白聊着:“有印象。申请好友的时候,他没通过。”
“噗——”谢景宁喷面,“别管他,他神经兮兮的。”
“今年要一起吗,过年。”云白又聊着,“去年……本来填了留校申请的,没能赶回来。”
不过四五月份,云白在向谢景宁预约非常遥远的事情。
谢景宁咬了口锅包肉,酥脆弹牙:“尽量吧,如果家里人不找的话。”说着,他笑出了声,“他们有时候会念叨,我得顺顺他们。”
“那你呢?”谢景宁又问着,“去年过年在干什么?”
“看春晚。”云白撇撇嘴,“相声挺无聊的,有个合唱还行吧,然后等倒计时。”
云白最喜欢等春晚倒计时,他对那些节目没什么感觉,但是他会静静坐在电视机前,等倒计时。
最后几秒的时候,最慢,电视机里的大家都聚在一起,红红火火的。
破天荒,大年夜郁岫给云白停了次药,不过年夜饭云白还是吐干净了。
完全吃不下,没胃口。
吐完,云白就在沙发躺着看春晚,再边角落,是苏屿。
云白懒得理他,他一直觉得苏屿这种人很恶心。
甚至是,恶心至极。
苏屿的眼神一直在云白身上飘,云白搞不懂有什么好看的。
室内暖融,云白穿着极度正式的三件套式黑质西服,收腰款的,领带偏酒红色,他要被闷出层虚汗。
再瞟瞟旁边的苏屿,松垮的单衣,云白避开了苏屿那双带着怜求的眼睛。
半躺在沙发里,他摁着遥控器,看着液晶屏底部的音量格一次又一次生长。
一只手拿走了云白手中的遥控器,电视机黑闭,什么都静了下来。
“哈。”云白发出一声冷笑。
“下去跟他们玩。”郁岫朝云白说着,“你不是喜欢跟他们一起吗?去赢他们钱,这次我不拦你赚钱。”
麻将牌碰撞的声音从建筑的地下一层往上蹿,一些爱闲扯空的朋友们凑到郁岫家里搓麻将。
走入房间,其实这个麻将桌在郁岫家里非常突兀,但郁岫不打麻将。
以前,云白会在竹霏玩。
上大学之后,没再碰过。每天哄哄两个傻室友,时间就磨得差不多了。
坐上麻将桌,云白看了圈几位朋友,吴越、杨知泽全是圈闲的。
房间门闭合,郁岫没进来,他不喜欢重烟味。
这间房里的烟重到几乎要沉底,稍微吸进肺里,云白就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胃在抽。他捂了捂嘴,反烧的酸要涌上来。
旁坐的杨知泽向着云白喷涌烈烟,飘渺的烟在描摹云白的身型。
“第一次见你穿成这样。”杨知泽目光闪烁,“感觉…真不一样。”
“是吗?”云白眯眯眼睛,盯着杨知泽,“什么…不一样?”
“成熟了不少。”杨知泽回着,“以前你肯定穿不出这种味道。”
“郁岫给你挑的?”吴越在一旁聊着,“眼光真好。”
胃部抽得更厉害了,云白起身离开房间。
转去地下层的卫生间,郁岫正靠着门框边:“才多久啊,云白?”
面色拧拧,云白直直越过郁岫,掰开水龙头,捧着冷水冲脸。
捧过几轮,还是呕反了胃酸,双手撑着洗手盆,云白将头低低地垂着,“你很无聊。”
水痕浸上云白的脸,他脱下了身上的一件外套。仅仅在那个房间坐了五六分钟,一股烟渍味已然上钻入外套面料。
褪去外套,里面的西服马甲背部金属调节扣几乎收到底,更是将云白的腰弧勾开。他拽松点了那条领带,又把衣袖卷叠上,动作间,黑袖箍在他的上臂绷紧。
眩晕之感稍稍缓过,偏头的时候,郁岫的眼神简直是要缠在他身上。
微坐在台面,云白讥笑:“这么喜欢?”
郁岫靠上,几乎是要把云白圈起来,今天他态度罕见的和缓。
袖口卷的有点乱,他给云白重新理着,又把袖箍调紧了些,“大年夜,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云白挡开了郁岫,走出门,又慢慢上着楼梯。
云白后腰的金属搭扣,有节奏地上下晃着。动作间,西服马甲向上撩着,哪怕瘦下太多,他的臀部依旧饱满。隐隐间,接近大腿根处的衬衫夹要透出来。
“别让他们在后面跟着你。”郁岫聊着。
没回过头,云白笑了声:“脑子有病。”
除了伞遮下的编织椅外,现代风花园庭院被雪积盖,寒气化作白雾涌进屋内,云白出门走向院中。
坐在了一张浅灰编织椅上,云白微微仰颈,看着天空。
屋内隔音太好了,大过年的,差点连放烟花的声音都没听到。
金花流苏,瀑雾银星。
这片区域闻不到焦燃的烟花味,烟花在很远的燃放许可区绽放。
“太冷了。”郁岫用手贴了贴云白的脸颊,“回去吧。”
烟花绽谢的声音清晰,但这里极难听到爆竹的炸响声。
看着烟火染云的天空,白气从云白口中透出:“滚。”
郁岫拉着椅子,坐到了云白面前。室外温度零下,他牵上云白手腕,稍微碰碰就窜出冷红。
“这几年除夕……不都一起过的?”郁岫慢慢说着,“那……要聊聊吗?那两个月不来上学,是因为我把你气走的吧?我去他们家找过你,还有电影院电玩城,补习机构前台,学校那块的便利店也去了,福利院后溪那边也找过……”
说着说着,郁岫微蹙起眉:“你去哪了,云白?”
“去A市了。”云白冷笑,“发现那里比这里有意思,懂了吗?”
郁岫微怔:“就……那么喜欢那里?”
云白没有再回答了。
郁岫看着云白眼里,金色的烟花在凋谢。
A市是比B市要繁华些,玩乐享受的也多,或许云白喜欢这种烟景繁花的感觉吧,那……
郁岫愿意陪着的。
好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应该都会是甜甜沙雕风。
其实云白是适合A市的[捂脸笑哭][捂脸笑哭]
A市一群塑料沙雕兄弟,
被我们萌白玩弄于股掌之间啊哈哈哈哈乐乐乐,
对比之下,
B市简直鬼都。[捂脸笑哭][捂脸笑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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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三花小胖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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