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五日，这一天恰好是周六，清晨的阳光轻柔地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卧室的地板上。
宫彧站在衣柜前，他伸手在挂着的衣物间翻找着，最终挑出一条深蓝色牛仔裤。
这条牛仔裤的裤脚磨白处，还留着一个淡淡的齿轮印，仔细看，那痕迹带着些许斑驳，像是岁月的勋章。
那是上次在实验室调试设备时，他专注于手中的仪器，一个不小心蹭到了蓝漆，之后洗了好几次，那印记却像是赖着不走了，固执地留了下来。
“穿这个？”张初影站在一旁，微微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有些意外的神情，“今天可是要去开会呢，穿成这样是不是太随便了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皱了皱眉头，眼神里满是担忧。
“在实验室开会，要的就是随便的氛围。”宫彧一边说着，一边把白衬衫整齐地塞进牛仔裤里，动作干脆利落。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笑着解释道，“总不能穿着西装蹲在地上看模型吧？那多不方便。”
说完，他拿起黑色外套套在身上，就在这时，他发现袖口沾着一点灵草的绿渍。
他凑近看了看，脑海里浮现出昨天帮谭天弈整理灵材时的场景，当时两人在灵材堆里忙碌，他一不注意就蹭上了这抹绿色，没想到倒和牛仔裤的颜色挺搭，倒像是不经意间的巧妙搭配。
没过多久，谭天弈来接他了。谭天弈一进门，目光就落在了宫彧的灰色运动鞋上，他盯着看了两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
那是一双普通的跑步鞋，鞋边沾着些许草屑，鞋带系成了实验室常用的防滑结。
“这鞋带系法，”谭天弈忍不住笑出声来，打趣道，“比您系领带还标准呢。”
宫彧挑了挑眉，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回忆起往事说道：“实践出真知嘛，上次在水库边，就是这鞋带帮我抓住了石头，救了我一把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谭天弈的肩膀，两人相视而笑。
坐在车里，车载音响里放着宫砚深录制的语音：“爸爸要好好开会，别总皱眉，哥哥说皱眉会让齿轮卡住！”那稚嫩的声音带着满满的童真和关切。
宫彧听着，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他的指尖不自觉地在牛仔裤膝盖处的褶皱上摩挲着。
那里的布料因为他常常蹲在实验室，比别处薄了一些，摸起来软乎乎的，就像被灵雾温柔地浸润过一样，带着一种别样的质感。
教学指导委员会的成员们陆续走进实验室，当他们看到眼前的景象时，都被逗乐了。
宫彧正蹲在地上，他的牛仔裤膝盖紧紧抵着冰凉的地板，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手里拿着一个机械爪模型，神情专注地给几位老教授演示着结构。
他一边演示，一边耐心地讲解：“您看这里的弹簧，用的是谭天弈改良的合金材料。这种材料可厉害啦，回弹性比普通弹簧高40%呢，这样学生在实操的时候就不容易弄坏，能更好地完成实验。”
他的声音洪亮而清晰，眼神里充满了专业和自信。
谭天弈在旁边认真地做着记录，他把黑色外套搭在实验台边，白衬衫的领口敞开着两颗扣子，显得格外随性。
有位老教授看到他的笔记本，指着上面的图纸，笑着问道：“这图纸画得比工程图还细致，小谭是学过绘画吗？”
谭天弈刚要摇头回应，宫彧已经抢先接话：“他在模型设计上可有天赋了，上次给孩子们做的齿轮音乐盒，那传动比算得比软件还准呢。”
宫彧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谭天弈，眼神里满是赞赏。
讨论到实践课程设置的时候，宫彧忽然站起身来，他的动作有些急切，牛仔裤的裤脚扫过实验台，带起一片金属碎屑。
他指着墙角的旧机械臂，眼神坚定地提出建议：“我建议增加‘故障抢修’环节，就用这些淘汰的设备，让学生自己拆了重装。这样他们能更好地了解设备的内部结构，提高动手能力。”
他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试图让大家更直观地理解他的想法。
谭天弈在一旁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表示认同。
有位老教授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说道：“这个想法不错，不过实施起来会不会有难度？”
宫彧立刻回应道：“难度肯定有，但我们可以逐步引导学生，而且有谭天弈在，他可以给学生们提供很多帮助。”
谭天弈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会尽力的。”
茶歇的时候，谭天弈给每人端来一杯灵果茶，杯子是用3D打印的齿轮形状，十分独特。
宫彧接过杯子，故意让指尖在谭天弈的手背上多停留了两秒，他看着谭天弈，眼神里带着鼓励和信任，轻声说道：“下午把新的教学方案整理出来，加个‘灵材应用’模块，我觉得这个模块很有必要，能让学生更好地掌握灵材知识。”
谭天弈点了点头，认真地回答道：“好的，我这就去整理。”
就在这时，他发现宫彧的牛仔裤后袋里露出半截笔记本，封面上画着一个小小的机器人，和自己送给宫砚深的那个一模一样。
他忍不住笑了笑，说道：“这机器人画得真像，砚深肯定很喜欢。”
宫彧也笑了，说：“是啊，砚深可宝贝这个机器人了。”
会议结束后，委员们陆续离开了实验室，偌大的实验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宫彧蹲在地上，开始捡散落的零件，他的动作熟练而迅速，牛仔裤的膝盖在地板上蹭出轻微的声响。
谭天弈也走过去帮忙，两人的手同时抓住一颗齿轮，指尖在冰冷的金属上相触，像是完成了一次无声的击掌，传递着彼此的默契和信任。
“这齿轮还能用，”宫彧把齿轮放进零件盒里，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下次给砚深做个小玩意，他肯定会开心得不得了。”
他忽然抬头笑了起来，眼角的细纹在灯光下格外柔和，就像岁月留下的温柔痕迹。
他看着谭天弈，真诚地邀请道：“晚上去家里吃饭，初影炖了灵菇鸡汤，说给你补补。上次熬夜修机械臂，你的黑眼圈比我的还重呢。”
谭天弈收拾文件的时候，发现宫彧的黑色外套口袋里掉出一张纸条。
他弯腰捡起来，看到上面是宫砚澄的字迹：“爸爸穿牛仔裤像大哥哥，比穿西装帅！”
他忍不住笑了笑，然后把纸条折好放回口袋。转身时，他看到宫彧正对着他的机械臂模型出神，手指在关节处轻轻点动，那专注的神情，就像在调试最珍贵的仪器。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暖黄的光洒在宫彧的牛仔裤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谭天弈看着宫彧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他觉得无论是穿黑色正装时的严谨，还是穿牛仔裤时的随性，都是他熟悉的宫老师。
而那些藏在衣物褶皱里的细节，西装口袋里的灵果，牛仔裤上的齿轮印，都像是日子留下的温柔印记，如同精密咬合的齿轮，带着他们稳稳地往前走，走向有灵果甜香，有实验数据，有彼此陪伴的无数个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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