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误会,逢朝哥,我没有交男朋友。”季遇将事情的起因经过简单给杜逢朝解释了一遍。
“原来如此,”杜逢朝含笑的声音穿过电话,传入季遇耳中,“我们小遇真是人美心善。”
“也、也就还好啦,没逢朝哥说得那么夸张。”季遇听得面皮发红,手不自觉地抠沙发边,抠着,抠着,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系统,人美心善这个词,我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系统冒头,【你不记得了?捞鱼那天,你就是这么夸杜逢朝的。】
季遇如遭棒喝,啪的一声捂住嘴巴,他怎么就管不住他这嘴呢!
虽然已经知道杜逢朝没有嫌弃他,但作为一个有虚荣心的人,季遇仍免不了有一丝丝的尬尴。
为了避免尬尴,他赶紧把即将走上歧途的话题往回扯,继续就男朋友的话题和杜逢朝往下聊了下去。
中途,季遇说得有些口渴。在他扭头找水时,一直保持沉默的杜逢朝,不疾不徐开口,“小遇说得很有趣,我听得也很开心,只是……”
顿了一下,杜逢朝接着道,“小遇还很年轻,谈恋爱的事不急,没必要现在就交男朋友。”一直聊男朋友的话题,让杜逢朝误以为季遇想交男朋友了。
季遇咽下口腔中的水,握着只剩半杯水的玻璃杯,笑出了声,“逢朝哥,你放心,我没想过现在就交男朋友。”
电话对面,落地窗的玻璃清晰映出杜逢朝眼中的笑意。
又喝了一口水,季遇道,“准确地说,我这辈子都不会交男朋友,我是直男,要交,也是交女朋友。”
忽有失落从心间划过,杜逢朝还未来得及抓住它,它便已消失不见。
揉揉太阳穴,杜逢朝转身给鱼缸中的透明小鱼添了一些鱼粮,“小遇说得是。”
季遇嘿嘿笑了两声,又说了几句后,他一本正经道,“逢朝哥,你周六有时间吗?”
“有的。”
“太好了!”季遇飞速向杜逢朝提出邀约,“既然有空,那我们周六一起去吃饭,好不好?我请客。”
杜逢朝扬着嘴角,答得飞快,“小遇的邀请,我说什么都是要去的。”
“那我们说定了,逢朝哥!”得到杜逢朝的同意后,季遇以一句欢快的“不见不散”结束通话。
杜逢朝看着屏幕暗下去的手机,笑着将其放好,人也重新坐回办公桌后。
一墙之隔的办公室外,张助理立在办公室门前,一手拿文件,一手举起、握拳,给自己加油打气。
做完这些动作,他才抬手敲门。听到杜逢朝的“进”字,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提腿踏入,“杜总,这是您要的文件。”
把文件放到指定的位置,张助理看向杜逢朝,这一看,吓了一跳,这个笑得堪比四月春风的人是谁?
他那个皮笑肉不笑的吸血鬼上司哪儿去了?
这段时间,杜逢朝虽然一直都是笑眯眯的模样,和往常看起来没什么差别,张助理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他心情似乎不太好。
这也是张助理进门前紧张的原因,毕竟有个词叫“殃及池鱼”。
张助理进门前就做好了变鱼干的准备,谁料,杜逢朝的心情好转了,甚至好得都有些过分。
因惊讶,张助理站在原地迟迟没动,杜逢朝问他,“还有事?”
“没事,没事,杜总您接着忙,我就不打扰您了。”回神的张助理,一路小跑,加速离开办公室。
*
八月的日光,炽烈晃眼,灼得人皮肤生疼。沿墙攀缘的凌霄花,举着一个个小喇叭似的橘色红花朵,随风摇荡。
有调皮的花朵,伸着脑袋,悄悄探进季家二楼的书房里。
书房是季父的,平日里季父会在这里办公或者看书,今天,他既没有看书,也没有办公,而是——
季父坐在书桌后,冲前方大吼:
“臭小子,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记心里!什么,记心里了?”
“你可真会睁眼说瞎话,看看你的绩效,我都不好意思承认你是我儿子。”
“说句不好听的,就你这德行,机遇来了,抓都抓不住!”
说到这里,季父停下来,对着书桌前空无一人的空地,满意地点头,“不错,不错,情绪饱满,语气铿锵,等臭小子进公司工作了,我就这么说他,现在我先提前练好。”
季父端起手边的茶杯,想着等润完嗓子再练一遍。
茶水刚入口还没咽下去,楼下忽然传来一道惊天泣地的鬼哭狼嚎声,惊得得季父“噗”的一声,将茶水喷得到处都是。
“造孽啊,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噪音污染源!”这声音是谁发出的,季父不用想就知道。
匆匆收拾好残局,季父抓着鸡毛掸子,直奔楼下,走到中途,又折回去,加了副耳塞才敢继续下楼。
楼下的季遇浑然不知危险即将降临,还在闭着眼睛忘情歌唱。
古人说得好,忘掉一段记忆的最好方式,就是创造一段新的记忆代替它,季遇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他想创造一段新的记忆,代替他给杜逢朝留下的出糗记忆。
问题来了,创造什么新记忆好呢?
经过思考,季遇决定给杜逢朝露一手,向他展示自己的才艺。
这样一来,既能抹去旧记忆,又能增加杜逢朝的好感度,简直是一箭双雕。
在不知道季遇的才艺展示是给杜逢朝拉二胡之前,系统也很赞同这个主意,当它知道后,说什么都不赞同了。
让季遇拉二胡给人听,这和蓄意杀人有什么区别!
好说歹说,系统终于让季遇改主意了,季遇决定不拉二胡,改唱歌了。
这可苦了系统了,别看季遇是个声控,其实他五音不全,唱歌贼难听,系统听了两句,就开始想死后埋哪儿了。
来到楼下的季父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和系统相比,季父的优势在于不用多想,他就知道自己会葬在哪里。
“臭小子,别嚎了,再嚎下去,我就要去西山和你妈做邻居了!”西山是季家陵园所在地,季遇他妈在季遇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爸,我没时间听你开玩笑,我忙着练歌呢。”
季遇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歌声有多难听,继续扯着嗓子,在客厅里引吭高歌。
魔音贯耳之下,连鸡毛掸子都在瑟瑟发抖。季父长叹一声,转头躲去后花园。
别说,后花园就是清净,坐在花园里的白色长椅上,季父觉得自己还能再活个120年,只是有个问题他百思不得其解。
“我唱歌那么好听,怎么臭小子就没遗传到一丁半点?不应该啊。”
怀着深深的惋惜之情,季父起身,张开双臂,模仿着歌唱家的动作,扯着喉咙唱了一段。
一段唱完,季父意犹未尽,还想再来一段,张管家匆匆现身后花园,一身风尘仆仆。
看到季父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他松了口气,“您没事就好,先生。”
季父不明所以,“发生什么事了?”
张管家解释,“我刚刚听到后花园里有驴叫,以为有驴闯进来了,怕它伤到您,便赶紧赶了过来。”
“……”
季父讪讪歇了唱歌的心思,但季遇没歇,他从早唱到晚,一刻不带停的。
在季父和系统的求神拜佛下,三天后他终于不唱了。
神明显灵了?
——不,周六到了。
周六当天,季遇邀请杜逢朝去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家中餐厅。
杜家家教严格,杜逢朝从小在各种条条框框下长大,“食不言寝不语”便是其中一条。
但这次和他一起吃饭的人是季遇,杜逢朝的话,从两人见面开始就没有停下来过。
咽下口中的食物,季遇问他,“……高尔夫、网球、钢琴、马术……逢朝哥小时候要学的东西好多啊,有没有想过逃课?”
杜逢朝颔首,“想过,最后又放弃了。”
季遇头点得跟捣蒜似的,“我懂,我懂,逃课这种事,我也放弃过好多次,不过有一次我成功了。”
成功的那次,季遇躲到储藏室睡了一下午,结果想出来吃晚饭的时候,出不来了。
原来季父故意让人把门锁死了。这不算什么,季遇可以忍,让季遇忍不了的是,季父居然在门外,故意给他念菜单听!
“我越听越饿,越听越饿,听到最后,饿得差点把门把手都吞进去。有了那次的教训,从此以后,我就再也不敢逃课了。”
这的确像是季遇能做出来的事,杜逢朝听得忍俊不禁,“我不逃课的原因和你类似。”
季遇捏着筷子,一脸惊讶,“哈?你们家也用不让人吃饭这招?”杜逢朝笼统地答了个差不多,说完这个话题,两人又继续聊别的。
整顿饭在愉快的聊天氛围中来到结尾,两人一起往餐厅门口走。
季遇一直筹划着在杜逢朝面前一展歌喉,一出餐厅,他立刻向杜逢朝提议,“不如我们再去KTV玩玩?”
杜逢朝看着他双眼发亮的模样,欣然答应。
两人转头踏进一家KTV,踩着KTV走廊的地毯前往包厢的途中,他们听到前边有两个人在聊电影。
一人问,“老张,我上次提到的那部电影,你看了吗?”
另一人答,“看了,看了,一回家就看了,太好看了,不愧是贺影帝演的。”
贺影帝?
那就不是贺时律!
意识到这点的季杜二人,同时转头,看向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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