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刚想去看季父的照片,握着的手机忽然又响起来,面含歉意地冲二人扬了扬响个不停的电话,他飞快跑出包厢接电话。
他一走,包厢里顿时只剩下贺时律、季遇二人。
贺时律下意识去看季遇,目光相对的刹那,季遇不假思索地咧开嘴,冲贺时律露出他的招牌笑容。
瞬间,贺时律堵在胸口的郁气,散得一干二净。定了定神,贺时律将注意力转到季遇的手机上。
一想到手机上的人是季遇的继父,贺时律的心一沉,在安宁讲的小说中,主角的继父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反面角色,经常赌博不说,还爱家暴主角。
搞不好季遇的继父……贺时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飞速看了一眼季遇。
贺时律告诫自己,不能因为一部小说,一棍子打死天底下所有继父。
将这句话默默念了三遍,贺时律终于能心平气和地去看季遇继父的照片,可能是拍摄时手抖的缘故,照片拍得并不清晰,上面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廊:
一个身穿灰色休闲装、奔跑中的中年男人,气势汹汹瞪着镜头后的人。
中年男人的面目被拍糊了,但他手中的东西没有糊,只见他右手中高高举着一根鸡毛掸子,看样子是要打人。
贺时律心一紧,忙问季遇,“他这是要打谁?”
“呃,”季遇尴尬地摸鼻子,“实不相瞒,家里的鸡毛掸子都是给我准备的,换句话说,是在打我。”
早在凭一己之力救活一片鱼塘前,季遇就已经凭一己之力养活一整个鸡毛掸子厂了。
“他经常拿鸡毛掸子打你?”最糟的猜测成真了,贺时律喉咙干涩,指节泛白。
季遇摆手大咧咧道:“算不上经常,也就是一个月四五十次吧。”
一个月总共才31天。
贺时律攥紧手指,忿意、怜惜交替在他心中翻涌,他声音凝滞地问季遇,你是不是缺钱?
季遇惊了,“这你都知道!”他可太缺钱了,如果不缺钱,他早就挥着支票去当他的投资人了。
又对上了。听到答案的贺时律,定定看了一会儿季遇,然后神色复杂地闭上眼睛。
继父、家暴、缺钱、富二代、薅羊毛、吃土、身不由己。
一个不漏,所有元素全都对上了。贺时律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短短的功夫里,季遇在贺时律心中的形象完成了一个极大的转变。
以前,贺时律认为季遇是个不走正道、自甘堕落的年轻人。
现在,他以为季遇是无人疼爱、瑟瑟发抖的可怜小白菜,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季遇不知贺时律所想,他一直惦记着杨老板的独家小灶,给贺时律看完自家亲爹的照片,很快就走了。
他走得轻松,贺时律就没那么轻松了,他坐在原位,双眼无神,连经纪人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直到经纪人扯着嗓子喊他,菜上来了,可以动筷了,才恢复正常。
所谓的正常,其实也只是表面上的正常,实际上,贺时律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面的经纪人说了什么一概不知。
直到听到某个关键词,才抬起头,“好好的,突然提礼玉做什么?”
“礼玉?”经纪人嘴里含着食物,说起话来含糊不清,“我没提礼玉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贺时律放下一直未动的筷子,他一点胃口也没有,“没提礼玉?你刚刚不是在说富二代?”
“嗐,我说的是另一个富二代,”经纪人匆匆咽下口中的食物,给他八卦。
“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家店吗,因为我听人说这家店的鱼特别新鲜,都是老板从自家鱼塘捞上来的,不过前段时间……”
经纪人告诉贺时律,前段时间店主的鱼塘差点倒闭,幸好有一位富二代为了练习钓鱼,把店主鱼塘里的大部分鱼都买走了,鱼塘因此起死回生。
“还有啊,”经纪人极为好事地对贺时律道,“我还听说,那富二代是个难得一见的大帅哥!”
见他越说越离题,马上要停不下来了,贺时律果断做出“停”的手势,让他赶紧闭嘴吃饭。
“别啊!”经纪人火急火燎地竖起一根手指,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
回答他的是一记冷飕飕的眼刀。
经纪人弱弱地晃了晃那根竖起的手指,“我就再说最后一句,你是怎么从‘富二代’这个词想到礼玉的,虽然他确实是富二代不假?”
因为什么?
贺时律脑海中划过季遇的身影。
贺时律将礼玉带入小说中那个对主角强取豪夺的富二代,季遇自然就是那位被他强取豪夺的可怜主角。
一想到季遇私下可能没少受礼玉磋磨,贺时律心绪难宁,整个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也没回答经纪人的疑问。
“好吧,怎么想到礼玉的,这个问题你不想回答就不回答,我也不逼你,我想说咱要不再去别的地方,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经纪人以为贺时律不喜欢这里的菜品,刚打开包厢门就提议再找地方吃一顿。
贺时律回绝了,再换几家他也没心情吃东西。
经纪人张嘴要劝他,这时,熟客和老板打招呼的声音从过道里传来。
“老杨,你鱼塘的事我们可都听说了,来,满足一下我们这些老熟人好奇心,和我们说说,是哪家的公子救了你的鱼塘啊?”
杨老板笑呵呵的声音随之响起,“大名鼎鼎的季家,你们应该都听过说吧?救我鱼塘的正是季家的小公子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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