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进入停车场的第一刹那,贺时律就注意到了季遇的存在。
贺时律眼中本能闪过厌恶,下意识想换方向走。
但看到季遇双眸发亮、笑容灿烂,向他飞奔而来模样,他脚步忽然一滞。
除了存粹的陌生人,他和季遇不会存在第二种关系,他停下来就是想看看这人能整出什么幺蛾子。贺时律这样告诉自己。
然后,贺时律发现,这幺蛾子还真挺妖的。
看看那书皮上写了什么?
如何做一个有修养的人?
听听季遇都念了什么?
你面前的人看起来衣冠楚楚、光鲜亮丽,其实没有修养?
就差指名道姓了。
贺时律算是看出来了,季遇是指桑骂槐,故意内涵他来了。
贺时律下巴绷得紧紧的。
季遇眼睛眨了又眨,心想贺时律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是找不到开场白?这简单,看他的。
就开场白而言,没什么比聊健康更稳妥的了,“贺影帝,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吃错药了?”
贺时律快被气笑了,他发现他真是低估了这小子的不要脸程度,先讽刺他没有修养,接着又讽刺他吃错药。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的东西?
贺时律双手抱臂,冷气层层往外冒,恨不得替天行道,把这不要脸的东西冻死在停车场。
而季遇只感到热,一想到好感度马上就要到手,他心潮那叫一个澎湃,血液那叫一个沸腾,吸血鬼来了都得把嘴烫一个泡。
见贺时律还是闭口不言,季遇觉得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人,他有必要再说点什么了,“贺哥。”
“你喊我哥?”
贺时律一说,季遇才意识自己说了什么。
真是天助他也,季遇心中大喜,这明显是个刷好感度的好时机,试想哪个男人不喜欢被人喊哥?
“贺影帝,说来你可能不信,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有种喊哥哥的冲动!”瞧!第一眼就有喊哥哥的冲动,贺时律得更高兴了吧?
这小子果然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贺时律暗暗磨牙,“实不相瞒,我也有一种冲动。”
“?”
“一种让你立刻原地消失的冲动。”
“!”
“不应该啊,我天衣无缝的计划居然出错了,不应该啊!”当天晚上,季遇在卧室里捶胸顿足,扯着嗓子嚎个不停。
系统正要开口,走廊里忽然传来季父火急火燎喊管家的声音——
“老张,我好像听到驴叫声,你去外面看看是哪家的驴在叫?”
怕被人发现是自家的,季遇慌忙捂住嘴巴,用神识和系统交流,【你想说什么,系统?】
【我想说你再继续失利下去,明年就可以在天地银行开户了。】
季遇握拳,【是时候使出绝招了。】
季遇的绝招是缠。
这一缠就是好几天。
这些天,季遇每天都在片场停车场等贺时律,贺时律一出现,他就凑上去与他说话。
即使贺时律态度再差,他也能天南地北地聊下去,单方面的那种。
“贺影帝,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贺影帝,巧!”
“贺影帝!”
“贺……”
最后,经纪人都知道了,经纪人住在江城的姑姑家,没和贺时律一起住酒店。这天贺时律离开酒店一进片场,他就兴冲冲地跑过去问,“昨天又遇见那个叫季遇的了?”
贺时律没回答,眼睛望向别处,“那是谁?前两天没见。”
“你说谁?”经纪人不明所以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清秀的青年被人众星拱月般地围着,“哦,你说他啊,这你算问对人了!”
明知道是贺时律是在转移话题,经纪人还是兴奋地掏出一把瓜子,边嗑边把人老底倒个干净。
原来那人是个出道的小明星,今天刚进组。
听到小明星要演的角色,贺时律微微挑眉,“导演同意?”他记得导演对那个角色选角要求不低。
经纪人嗐了一声,“不同意也没办法,据说那小明星正和礼家二公子打得火热,礼家你应该听说过吧,我们剧组的投资方就是他家旗下的子公司。”
贺时律抿唇。
接下来要拍的正好是小明星的戏,小明星要饰演的是一个白月光般的角色。
开拍后,一时间,片场尽是导演的“cut”声。
“cut!”
“cut!”
“cut!”
“我对你没有演技上的要求,你站在那里当个好看的花瓶就行,可你怎么连花瓶都当不好!”导演怒其不争。
经纪人悄悄撇嘴,“导演这话就有些强人所难了,当一个好花瓶的前提是足够惊艳。”
问题是小明星不论样貌还是气质都与花瓶二字相差甚远,再加上他初出茅庐,演技不足,动作僵硬,最终在监视器里呈现出来的效果堪称灾难。
在一遍又一遍的cut声,贺时律忽然想到季遇。
若是季遇来演,纵使什么都不做,光站着那里,他就能成为一个合格的花瓶,没有人会质疑他不够格,因为他的脸和身材已经解释了一切。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贺时律脸色一沉。
或许是累了,几次cut过后,小明星说什么都不演了,后面甚至直接离开片场,导演摇头叹息。
经纪人也叹息,“年轻人啊,毅力果然还是少了点。”
一句年轻人又让贺时律又想起季遇。
季遇看起来小明星差不多大,这些天,贺时律一直对季遇冷眼相待,任凭季遇说什么,贺时律都不搭理他,只顾走自己的路。
没人喜欢被冷暴力,经过这些天的打击,贺时律估计季遇的毅力也好不到那里去。
再加上今天天气不好,一早起来天就阴沉沉,说不定要下雨,各种因素加起来,在停车场见到季遇的几率近乎为零。
抱着这个想法,傍晚结束拍摄后,贺时律踩着被雨水淋湿的地面,走进停车场时特意观察了一番。
没有,不在原来的位置。
怀揣着果然如此的想法,贺时律坐进车里,准备回去。
突然,车窗被敲响,抬头一看,季遇站在车外,挥手朝他笑。
贺时律眸光微动,握着反向盘的手不禁有些松动。
略一凝滞后,他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冲季遇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季遇激动坏了,“五天了,贺影帝,你总算搭理我了。”
贺时律挑眉,“若我一直不搭理你,你要怎么办?”
“那我就每天都来,一直等下去。”
“一直?”
“一直。”
贺时律眼皮一跳,有了前面那个说放弃就放弃的小明星做对比,他突然觉得季遇没那么讨厌了。
【有了!有了!】
季遇的脑海中倏地响起系统振奋的声音。
【谁有了?】
【贺时律!贺时律对你有好感了,足足2点好感!】
得知这个好消息,季遇笑容更灿烂了,在笑容的映衬下,他本就夺目的容貌愈发耀眼,贺时律不由得回忆起在片场时的想法,花瓶二字脱口而出。
一听花瓶,季遇心瞬间提了起来。贺时律为什么会提到花瓶?难道他头卡花瓶的事都已经传到他耳朵里了?
不到一秒,季遇就把这个念头抛到脑后。
贺时律应该不知道。知道他头卡花瓶的,只有他、系统,以及他的救命恩人。
提到救命恩人,季遇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对方含笑的眼睛,爱笑的都是好人,他的救命恩人一看就是好人。
总之季遇莫名肯定,他的救命恩人不会把他头困花瓶的事说出去。
虽然不知道贺时律为什么突然提到花瓶,但既然他说了,季遇心道按照社交礼仪,他也该回上两句。
巧的是,做为一个与花瓶有过过密之交的人,世上不会有人比他更适合发表对花瓶的看法了。
“贺影帝,说来你可能不信,”季遇挺胸抬头,拍着胸膛,一脸的义正言辞,“我对花瓶深恶痛绝,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和这两个字扯上关系。”
对花瓶深恶痛绝,不想和花瓶扯上关系?
贺时律这下真讶异了。
贺时律一直以为季遇是个没有上进心的人,毕竟有上进心的话,也不会一直死皮赖脸地求他潜规则他,走捷径上位。
直到刚刚,贺时律发现季遇其实也是有积极上进的一面的,虽然不多,总比没有强。
初识以来,贺时律第一次对季遇产生正面看法。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又有了,又有了,贺时律对你又有好感了,这次是3点好感度。】
3点好感,加上前一次的2点好感,就是5好点好感度!
季遇更激动了,看向贺时律的视线多了层灼热。
贺时律偏过头去,别以为这样就能打动他,他是个有原则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让他爬上他的床,即使他还算有点上进心,不想当花瓶。
点点腕表,算是作别,贺时律扭头上车,毫不留恋地离开。
季遇站在原地,为拿到贺时律好感度的事欢喜得无以复加。
拉二胡,拉二胡!
季遇决定,睡前一定要拉上一小时的二胡,好好庆祝一番。
系统:你高兴就好,不用管我死活。
回家的路上,季遇突然想起一件事,【系统,贺时律对我的好感度总共是多少?30点,45点,还是50点?】
系统一僵,用蚊子还低的声音说了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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