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磕磕巴巴亲到卧室的韩潹都没了知觉,衣服刚扔一地,手机夺命连环响,电话的来源是严其羽他妈妈,听得出很着急。
拽到半途的裤子又默默被穿好了,韩潹起身,捞起严其羽的手机:“宝宝,接电话。”
突破的禁忌感刺激得韩潹发慌,想着严其羽还躺自己身下,电话来得那么猝不及防,他心里的愧疚就成了一把淬火的利刃,直穿心门,剖解内疚。
韩潹没说话,站在一边很小声地听着。
接电话的严其羽完全变了个人,成为母亲手底下的乖宝宝,很轻地叫了一声妈妈。
听筒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明朗,韩潹却隐约觉得哪儿不对劲。
米妍沉默片刻后,带着哭腔问道:“其羽啊,跑那么远,会觉得孤单吗?”
坐直了身子,严其羽颤了颤眉,韩潹很识相地从屋里出去了。
里面说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他并不知道,却也大概心里有数,严其羽的妈妈不比路曼文没心没肺,米妍敏感又脆弱,碰到事情很爱哭。
估计是突然有感而发,想儿子了。
半小时后,严其羽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从屋里走出来,韩潹抬眸对准他的视线,衣服刚扔完。
坦诚相见多次,严其羽已经不害羞了。
韩潹出来还穿上衣服整理地离开,严其羽不一样,光溜溜站在韩潹面前,手叼着睡衣:“哥哥,一起洗澡吗?”
“不洗。”韩潹不太想洗澡,瞄了瞄手机上的信息。
裴远山女儿的手术失败,依旧看不到外界,一家人都颓丧,基金会也无暇顾及,好在投资商足够多,有人专门看着。
韩潹主要关注排号匹配来的合适的眼角膜,再通知求助的人,一时间消息颇多。
“哥哥,很忙吗?”严其羽从浴室门口退出来,视线停顿在韩潹的手机上,安解道,“有事就去解决事,不用陪着我的,正好我也该回学校了,请太久假不好。”
很轻地嗯了一声,韩潹点点头,飞机票已经预定好了,他还能最后陪严其羽一天。
把手机合上扔到一边,韩潹长臂直驱,把严其羽拉到怀里,打着赤条的人乖巧地坐在他身上,近距离接触,厚脸皮居然红了:“哥哥,我穿个衣服。”
“别挡。”韩潹撩开他挡在胸前的浴巾,“给我看看。”
“变态。”严其羽还是拿浴巾把自己盖住了,眉眼轻眨,看着发呆的韩潹问,“遇到事情了?”
“不是。”韩潹摇头,“就是觉得马上要跟你分开了,有点舍不得。”
“那就在有限的时间里,做点有意义的事。”严其羽嘣的一声从他身上站起来,跑进屋里穿了一身厚重的棉服招手,“哥哥,我们去福利院吧。”
外面下大雪,韩潹往落地窗看去,白茫茫的一片,他疑惑道:“怎么会想去福利院?”
整理好着装,严其羽喉咙一哽,扁扁嘴说道:“家里东西多,准备捐过去。”
神抓手严其羽,在电玩城抓了一堆娃娃,家里塞得满满当当,不值多少钱,放着占位置,扔了又可惜,经常去福利院做志愿者,严其羽熟能生巧,也想带韩潹过去看几眼。
寒风凛冽,刺得骨头都是疼痛的,韩潹停车在红绿灯口,握了握严其羽的手:“怎么还那么凉。”
“捂捂就好了。”严其羽歪着脑袋,后座被公仔塞得严实,车上空出来的位置大概只有他们坐下的地方。
韩潹扭过头去:“这些东西不值钱,可以买了直接让人送过去的。”
打瞌睡的严其羽一下子醒过来,否定了韩潹的话:“那不行,自己钓的,怎么都更有意义一些。”
高考结束后,严其羽跟朋友在福利院做过一段时间的志愿者,韩潹没料到他能跟不爱说话的小朋友嬉笑着谈天说地。
坐在一边默默注视着严其羽,韩潹眉目逐渐舒缓,以后的人生被那么一个人贯穿,似乎也不错。
他把人悄悄加到未来的计划里,灌窗入画,锁住了阳光壁画。
排队领公仔的位置前乌漆嘛黑全是小朋友的脑袋,韩潹站在一边联系了就近的公仔店,石柱雕画遮挡着严其羽傻气的目光。
“哥哥。”严其羽瘪瘪嘴,“不够用了。”
“就你那几个公仔,”韩潹看着他,“哪儿够用。”
人手一个后,严其羽蹦蹦跳跳跑向韩潹,眼睛里泛滥着柔和的光,旁边的小男孩都显得比他稳重,隔着老远的距离,韩潹听到他嘻嘻哈哈喊:“哥哥,我饿了。”
“饿了就去喝口西北风。”韩潹戳中他的脑门,防止这家伙大庭广众之下捧着他的脸亲一口。
“西北风?”严其羽左右暼瞥,“哪个方向?”
脑袋被韩潹往旁边推,严其羽仰着脑袋,像准备晒雪光浴的猫似的:“哥哥,你喜欢小孩吗?”
“不喜欢。”韩潹摇头,说了句实话。
“那你还陪我过来。”严其羽看向打闹的孩童,陷入沉思。
“你都说了是陪你过来的。”韩潹又怕他觉得自己没什么爱心,忙不迭补充道,“这些小孩挺可爱的,只是我不想再养小孩了。”
“讲得像你养过一样。”严其羽睨了他一眼,打量着说道,“哥哥,我是你养的小孩吗?”
“不是。”韩潹推开他谄媚的脑袋,独到见解,“你现在是大孩。”
“切。”严其羽嘁了一声准备跑去,“你又不说点我爱听的。”
手被韩潹抓回来,严其羽离他距离很近,他低头,耳朵边一阵痒痒的风灌进去,韩潹情真意切道:“不过我还是很愿意养你一辈子的。”
他说:“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说什么丧气话。”严其羽暼瞥旁边,确定了没有人在关注他们,唇角一勾,伸出了小拇指,“潹哥拉个勾,不许放弃我。”
“没说要放弃你。”韩潹说,“挺好的孩子,为什么要放弃。”
“最好是这样。”严其羽耷拉着脑袋,有些颓丧,“哥,我眼皮有点跳。”
“你是累了。”韩潹引导着他往屋里走,“先去休息。”
“我还有点饿。”严其羽抓着他的手,“不过你还没跟我拉钩。”
小拇指伸出去,韩潹启唇绵软一笑:“拉钩。”
得了颗定心丸似的,严其羽满足了,拽着韩潹往福利院的食堂去,他心情不错,小朋友带着治愈功能,连带着韩潹心情都变得好起来了。
到小朋友贴心愿卡环节,韩潹像一座木讷的山,严其羽那边围绕着密密麻麻的小孩,他身边门可罗雀,那张冷脸,实在不是很友好。
正好韩潹乐得清闲,站在一边干巴巴看着,觉得没人理自己有点尴尬,他又假装去看墙上贴的画。
裤子被人拽了拽,韩潹低头,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姑娘看着她,眼神闪躲带试探,小声说:“叔叔可以帮我贴一下吗?”
耳朵边全是严其羽被叫哥哥的声音,韩潹心道,肯定是因为他穿了一身西装来的原因,严其羽嫩得像个高中生。
韩潹虽然年纪不大,却受了不少社会的敲打,气质上算不得幼稚,往哪儿一站,就让人觉得不像个学生。
慨然接受了这个称呼,韩潹点点头,接过了小姑娘的贴纸,拍到墙上后,再低头,小孩没走,还在看着他。
“叔叔。”
“嗯?”韩潹迷惑了一下,“还有事吗?”
“哥哥。”严其羽听到动静了,扭过头来看着他,“你跟小孩说话别那么僵硬嘛。”
绷直了笑容,韩潹重新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已经无情地笑了出来,严其羽看着他着急上火的模样,抑制不住地颤抖着肩膀,声音里都是看戏。
小孩先发制人:“你长得好好看。”
是夸奖。
韩潹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像严其羽小时候一样,抓着他说要骑大马,让他在地上驮着溜了一圈。
“杭佳,叔叔有对象哦。”严其羽蹲在地上,“你没机会了。”
“哼。”被叫杭佳的小女孩还挺酷,“哥哥你害怕。”
“嗯?”不可思议指着自己,严其羽说,“我?我害怕?我害怕什么。”
“我猜的。”杭佳跑开了,韩潹的视线转移在严其羽身上。
在注视着严其羽的每个空隙里,韩潹的心都是混乱狂跳的:“跟你小时候很像。”
“你是觉得可惜吧。”严其羽闷哼一声,“可惜了我是个男的。”
赌气似的,严其羽继续说道:“你娶不了。”
韩潹腹诽着这小祖宗情绪阴晴不定,随即开始僵硬哄着他:“怎么又瞎吃醋了。”洪流之源暂驻心上,只觉得风有点刺。
搓搓严其羽发凉的手,他说,“你是男的哥哥也能娶。”
“那我等着。”严其羽来劲了,一开心就撒丫子跑去跟人小孩玩了。
长不大的好像更像是严其羽。
韩潹事多,没陪他守到最后,雪花刚融化了一些,两个人抱在雪地里,唇被啃得发肿,严其羽在破烂的吻技里大喘气:“哥哥你犯规,你伸舌头了,我没接住。”
“是你技术太烂了。”韩潹抓着他嘲笑了一通,“还说自己身经百战。”
严其羽在韩潹的笑声里嘴硬道:“怎么不算身经百战,只不过是跟同一个人干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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