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口一蹦一跳地从舞台上跑下来。
“不错，这个还不错，”他仔细端详过台下的一名名女性，哈哈笑着搓着手：“今天的货色都不赖嘛，选哪个好呢，真伤脑筋。”
“你要干什么？给我们门票的人说只是邀请我们过来吃顿饭而已！”一个女人大着胆子呵斥道。
“哇哈哈哈，真是天真，世上哪有免费晚餐那么好的事。”
“卑鄙人渣。”卡洛斯低声骂道。针落可闻的寂静中，他的声音格外明显，猪口真大也听到了，他露出意外又有些兴奋的表情。
“哎呀！真是泼辣的小妞！让我看看是谁。”
猪口真大看清了卡洛斯的容貌，顿时眼前一亮，绕着卡洛斯转了两圈，用猥琐的眼神上下打量他。
“仔细一看，这个小妞长得很可爱呢。”
猪口真大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捏了捏卡洛斯的手臂，脸色一僵。
“身材也很…呃…结实。”
“离我远点。”卡洛斯皱眉低斥道。
“哇哈哈哈哈，居然是我最喜欢的傲娇类型，真是让人心跳加速。”猪口嘻嘻笑着，向一旁的泽菲尔问道：“我准备把你的妻子带走好好调教一下，不介意吧？”
泽菲尔心里暗笑，装出略有些害怕的样子，摊了摊手：“我没有异议，您请便。”
“决定了！今晚我就选择这位幸运小妞了！”猪口笑着扯过卡洛斯的手臂，拉了一下没拉动，还是卡洛斯主动挪动了脚步。
“祝各位玩得尽兴。”猪口真大对早就急不可耐的贵族们投去一个暧昧的笑容，离开前，他有些惋惜地又看了眼一旁抱着胸看热闹的泽菲尔。这位他选中的美人的伴侣也是稀世罕见的美貌，但他的取向是玲珑有致的人妻，对男人可完全不感冒。
况且…就算在首都星也极少能看到颜色这么纯正的金发，估计是哪个大家族跑出来找乐子的少爷，他可不想为了一时快活给自己惹上大麻烦。
泽菲尔目送着猪口真大和卡洛斯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门后，他在众人或同情或艳羡的目光中耸了耸肩，轻巧地从人群中穿过，来到花车的回廊上。
“这个看起来很好玩，借我看看嘛。”他用指尖轻轻敲了两下警卫别在腰间的枪套。
…嗯？警卫还没反应过来，枪已经落到泽菲尔手心了，他傻笑着制止道：“美人，手枪很危险哦，可不是你该碰的东西。”
“是这种危险吗？”
泽菲尔食指勾着扳机护弓转了个圈，他熟练地打开保险，对准大厅最中间的吊灯就是一枪，水晶枝形吊灯应声炸开。
沉湎于酒精和中的贵族们仓皇躲避，尖叫声、怒骂声连同交相呼应，大厅登时一片混乱。
“危险品我就先借走了。”
骤然亮起的应急灯下，泽菲尔迅速翻上二楼。
“千万要记得还回来啊。”守卫缩了缩头，一脸的生无可恋：“枪是我们公司统一发的，弄丢了是要赔钱的。”
泽菲尔优雅地合上二楼休息室的门，门后，四名负责守门的流氓横七竖八地躺在走廊上，不省人事。
他的眼神扫过被困成粽子吊在床柱上的猪口，还有搀扶着和服店老板娘从暗室里走出来的卡洛斯，挑了挑眉。
“夜安，先生们，但愿我没打扰到你们的绳缚小游戏。”
老板娘获救后情绪也迅速稳定了下来，她首先感谢他们及时接下任务，她今晚被抓来这里后就一直哭哭啼啼，哭得猪口真大极为扫兴，就把她关到暗室里准备先饿一饿再说，因此她除了被猪口那张丑脸吓到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
她说话的时候，卡洛斯扫了一眼泽菲尔抢来的手枪，略微惊讶又不是特别惊讶。
泽菲尔捕捉到了他的细微表情，不爽道：“你该不会以为我是花瓶角色吧。”
“少在那边打情骂俏了。”猪口愤恨地瞪着卡洛斯：“居然装作女人骗我，你们今天死定了！”
“那是我要说的话，你这个大白痴。”卡洛斯声音冰冷。
泽菲尔悠闲地转动着枪把，走到被悬空吊着像风扇一样在空中转动的猪口真大面前，在床边琳琅满目的架子上挑了一个口球塞到了他的嘴里。
卡卡，这家伙刚刚摸了你，是吧。”
我没摸！猪口真大被口球堵住嘴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的气声。
泽菲尔微微一笑，抬起枪口对着他被绑着的右手开了一枪，子弹贯穿猪口的手心，杀猪般的嚎叫被堵在喉咙里变成变调的呻吟，泽菲尔低着头饶有兴趣地欣赏他的惨状。
“哦对了，虽然这家伙只是我的假老婆，不过你刚才确实有想过给我戴绿帽子，是吧？”
紧接着，便又是一声枪响，猪口的左手登时多出了一个对称的弹孔。
“他在说什么？”卡洛斯听到这边猪口挣扎的动静疑惑地看过来。
“他说愿意拿出好多钱作为你的精神损失费，请你饶他一命。”泽菲尔瞎编道。
“真的吗？”卡洛斯一听到钱瞬间打起了精神，眼睛也亮了起来。
“不信的话你把他嘴里的东西拿出来，让他自己说。”
“钱在沙发下面的皮箱里，你们都拿走吧。”猪口又是疼又是惊吓涕泗横流。巴不得他们快点离开。
“谢谢你主动配合。”
泽菲尔歪了歪头，枪口不但没有从他身上挪开，反而缓缓移向了太阳穴。
“你到底还想要什么啊，”猪口真大被吓出了一声冷汗，呜咽着对泽菲尔说：“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对家公司派来偷窃我的商业机密的，方案就放在桌子上，你们自己拿吧。”
*
“企划案上说他们准备把周边的贫民窟都炸掉填平，爆改不夜城。”泽菲尔边翻看着从猪口桌子上顺来的文件，边感慨道：“怎么会有人比我还恶毒啊，连我都不会真干出这种事。”
因为刚刚泽菲尔开枪引发的骚乱，来找乐子的贵族们都自顾自逃命去了，他们一路上没有受到任何阻拦，顺利地下了花车，把和服店老板娘送回家，从红毛那里领到了佣金。
“任务的酬金还有那猪头的钱，分你一半。”卡洛斯站在汇款机前，把装着钱的袋子递给泽菲尔。
“噫，好少，我才不要。”泽菲尔打开钱袋看了一眼，嫌弃地往身后一扔，卡洛斯抬手接住了。
他也不和泽菲尔推拒，轻声道了句谢，把钱都放进了自动收银槽，接着往汇款机里输入了一串银行卡账号，很明显要把钱都汇到这个账户里。
泽菲尔看着他的动作，好奇心油然而生，卡洛斯爱钱属于是他在游戏里的人设，不过现在人都失忆了，还要这么多钱做什么，他蹑手蹑脚地凑到卡洛斯背后。
“让我看看你给谁打钱，该不会是女人吧？”
卡洛斯瞥了他一眼，侧过身挡住了他窥探的脑袋，泽菲尔无趣地啧了一声：“切——小气。”
“今天的十万星币。”他抽出一张卡递给卡洛斯：“没有密码，你自己刷。”
“不用，”卡洛斯这次没有接，轻笑了一声：“你刚刚已经给过了。”
以泽菲尔今晚展现出的武力值，就算作多大的死都能自己解决，压根用不着雇他保护。卡洛斯暂时猜不到泽菲尔到底是什么打算，只隐约感到对方并没有什么恶意，因此他没有出言质疑，而是先把这个疑惑放到一边。
“你不是想要去约会吗？虽然我完全不喜欢你，但为了钱就和你约会好了。”
*
“卡卡，那边有人在捞金鱼！”
“章鱼烧又是什么东西，闻起来还怪香的，来一份尝尝。”
泽菲尔第一次来到秋日祭，看什么都新鲜，什么都想玩一下。
“老板呢，那个怎么卖？”
他指着柜台后一排粉红色的毛绒鲷鱼，每一只都足有枕头那么大，身体上用金线织出金色的鱼鳞。
“那是抽到「大吉」的奖品。”摊主大叔从鲷鱼后面突然钻出来：“是祭典特别限定的姻缘专场哦，来测测最近的恋爱运势吧～”
“我运气一直超好的，看我一发就把「大吉」抽出来。”泽菲尔交了钱，撸起袖子自信满满地把手伸进签筒，看到被抽出来的「下吉」，瞬间垮起了脸。
“去也徒然去，归时空手归。
只因贪接近，来往百千回。”[1]
“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泽菲尔匆匆扫了眼签文便失去了兴趣，随手塞回签筒里。
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叠现金放到柜台上，打算今天不抽出「大吉」誓不罢休，被摊主大叔笑着制止了：“相比求到满意的结果为止，不妨相信第一次抽签的结果，签无完全的好坏之分，关键看你如何理解这一签的意义，是好是坏，都需要你自己来决定。”
“行吧。”泽菲尔点点头，算是接受了摊主的说辞：“卡卡你再来抽一次。”
卡洛斯没想到泽菲尔这次居然这么平和，没因为没拿到想要的鲷鱼就把整个摊位买下来，心里松了口气，他伸手从签筒掣出一根签展开。
“和你一样，也是「下吉」。”
“你的手气也不怎么样嘛。”泽菲尔凑过去看他抽出的签，幸灾乐祸地念出来。
“举头能望见，伸手是虚空。
好似月中桂，高居碧海中。”[2]
“哎呀，两位抽到的是同一首和歌的前后部分。”摊主大叔笑眯眯地说：“虽然没有抽到大吉很可惜，但能在上百根签中能抽到同一首和歌，也是很宝贵的缘分呢。”
[1][2]引用和歌出自《伊势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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