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奥最近的行为越来越过分了。
他总爱在晚餐后“不经意”地蹭过玛丽安娜的肩膀,或是在递东西时故意碰她的手。玛丽安娜气得牙痒痒——
“要是波纹力量还在,我非把他电成烤鸡不可!”
可惜,现在的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小姐,连只苍蝇都拍不死。
“吉雅夫人是怎么忍的?” 玛丽安娜一边用力搓洗被安东尼奥碰过的手腕,一边愤愤地想。
答案很简单:吉雅夫人根本不在乎。她只关心安东尼奥的钱袋,对他的咸猪手视若无睹。
事情的导火索是迪亚哥当着全家人的面,把红酒泼在了安东尼奥的领带上。
“哎呀,手滑。” 迪亚哥笑得人畜无害,但眼神冷得像冰。
安东尼奥暴跳如雷,扬言要把他赶出家门。玛丽安娜虽然心里暗爽,但为了息事宁人,还是“劝”迪亚哥暂时搬去骑手老师那里住。只有在安东尼奥外出不归的日子里,他才偶尔回家一趟。
“反正我也嫌家里吵。” 迪亚哥耸耸肩,收拾行李的动作干脆利落,“正好专心训练。”
玛丽安娜站在门口,看着他往马车上搬箱子的背影,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记得每周回来拿换洗衣服。” 她最终只憋出这么一句。
少年头也不回地挥挥手:“知道啦,老妈子。”
迪亚哥一走,整个宅子突然安静得可怕。玛丽安娜坐在空荡荡的餐厅里,机械地咀嚼着晚餐。对面本该是迪亚哥的位置,如今只摆着一束蔫巴巴的风信子——他上周回来时随手插瓶的,现已濒临枯萎。
望着那束凋零的花,她恍然意识到,自己在这宅邸中已形单影只。
“这场风波,或许才刚刚开头…”
她想起迪亚哥小时候,那个金毛小团子总爱黏着她,像只精力过剩的小马驹。现在这小马驹长大了,自己跑出了围栏。
安东尼奥的行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迪亚哥离家前一周,小爹在饭桌上对玛丽安娜动手动脚,迪亚哥直接一拳揍了过去。混乱中,玛丽安娜情急之下——扇了迪亚哥一耳光。
“你疯了吗?” 她当时尖叫道,“你想被赶出去吗?”
迪亚哥捂着脸,眼神从震惊到受伤,最后变成一片空白。
这仿佛是上一次皮鞭教训的暴力重演,对养弟而言,心灵的创伤远甚于皮肉之苦。那晚的情景,在玛丽安娜的脑海中反复浮现,挥之不去。
她真的不想任他胡来,但却下意识采用了以暴制暴的方法。她在他心里营造那么久的温情形象,这回完全支离破碎了。她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当初最讨厌的样子。多年来,安东尼奥是桑德雷利家的施暴者,她对他的种种行径恨之入骨。所以,她很怕自己变成那样。可是,每每想起那晚的事,玛丽安娜久久不能忘怀。
她本意并非纵容他胡闹,却在情急之下不自觉地重蹈了以暴制暴的覆辙。长久以来在迪亚哥心中细心营造的温情形象,此刻轰然崩塌。
她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当初最讨厌的样子。多年来,安东尼奥是桑德雷利家的施暴者,她对他的种种行径恨之入骨。所以,她很怕自己变成那样。
现在回想起来,玛丽安娜恨不得穿越回去掐死自己。她居然用暴力解决问题,和那个该死的安东尼奥有什么区别?
在这个扭曲的家庭里,爱是一种奢侈品。
安东尼奥用暴力控制家人,吉雅用冷漠保护自己,而玛丽安娜——
她变成了一个“爱无能”。
迪亚哥中伤小爸后,在玛丽安娜劝说下不得不搬出去一段时间。迪亚哥也自觉年岁渐长,在家中反而显得格格不入,不如独处来得自在清静。明明那么在乎迪亚哥,却只会用伤害的方式表达关心;明明舍不得他走,却连一句“别走”都说不出口。如果没有了迪亚哥,她身上肩负的压力可想而知,但是,她还是让他从身边溜走了。
“如果要我道歉,绝对不可能!” 玛丽安娜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吼。
但心里有个小声音在说:“明明就是你错了…”
夜深人静时,玛丽安娜开始给自己洗脑:
1. 是迪亚哥先动手的
2. 我是为他好
3. 他那种倔脾气就该教训
4. …
“不论如何,都是这个Dio科小贱货的错!” 她对着月亮宣布。
在那种罕有的情况下,她还能想到更优的解决方法吗?是,他们彼此的行动中都有欠妥的地方。如果要她道歉,是绝对不可能的。尽管那么喜欢迪亚哥,她骨子里还是有几分骄矜的。而且即使这样做了,也无济于事;那道心上的伤疤是难以通过三言两语愈合的。打一巴掌给俩甜枣的做法,并不适用于迪亚哥,她也不想当事后诸葛亮。
但第二天早上,当她看到迪亚哥忘带的骑手手套时,鼻子突然一酸。
“完了,” 玛丽安娜绝望地想,“我做的太失败了。”
迪亚哥心里,多少也有这种悲观的情绪。
在那个复仇之夜,当玛丽安娜疾言厉色地指责他的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母亲的形象。他也有一瞬间愣住了,感到深深的愧疚。
如果母亲在世,她会认可自己的做法吗?
她会不会也会露出像玛丽那种失望的眼神?
从幼年时起,他不就立誓过要成为令她骄傲、活得有尊严的人吗?
他站在走廊的阴影里,攥紧了拳头。从幼年起,他不是发誓要成为令母亲骄傲、活得有尊严的人吗?可现在,他却在用卑鄙的手段报复别人。
也许,他真做错了。
但随即,他又拼命摇头,自我否定着——那自己先前的行动不就没有意义了?
可是,那自己先前的行动不就没有意义了么?
他陷入自我驳斥的循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索性转身走向马厩,企图让清冷的夜风平息心绪。
与此同时,从寄宿学校的晚宴回来后,玛丽安娜刚换下礼服,正准备卸妆休息。
——直到她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沉稳而缓慢,像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却无法掩盖其主人的意图。玛丽安娜的心猛地一沉,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梳子。
她知道,那是安东尼奥。
随着她身形日渐窈窕,展现出少女的丰韵,这位名义上的继父也逐渐撕下伪装,暴露出更多丑恶的嘴脸。他不仅在外面沾花惹草,如今由于被吉雅一再拒绝亲密接触,他的目光竟也落在了玛丽安娜身上。
“真是恶心…” 她厌恶地皱了皱眉,把睡裙下摆紧紧叠在小腿上,确保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她可不想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门被轻轻推开,安东尼奥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穿着一件深色睡袍,头发略显凌乱,眼神中带着一丝醉意。
“玛丽安娜,还没睡?”
他走进房间,目光在玛丽安娜身上徘徊,嘴角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她冷冷地坐在镜子前卸妆,假装没注意到他的靠近。
安东尼奥状似无意地摩擦过她的后背,手指若有似无地划过她的肩膀。
——生理性厌恶瞬间涌上来,把她本来的好心情毁了个一干二净。
玛丽安娜在心里冷笑。这人不仅平时调戏吉雅,还在外面偷腥,现在居然敢对她动手动脚?她可不是吉雅,绝不会纵容他!
“你真烦!” 她猛地站起身,用力推开他。
安东尼奥被推得踉跄了一下,却还不死心,声音低沉而沙哑:“哟,怎么啦大小姐?我就抱抱你怎么了?那么久不见…”
他竟把她的拒绝当作半推半就,一只毛茸茸的手又伸了过来,这次竟然明目张胆地探向她的领口。
——玛丽安娜终于忍无可忍!
她抬起脚,狠狠踹向安东尼奥的小腿。
“嗷!” 安东尼奥疼得满脸通红,踉跄着后退几步。
如果他还不长记性,下次定要变本加厉。
被推开后,安东尼奥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油滑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真是的,以后哪个老爷惯得了你这脾气?” 他嘴里念叨着,眼神却阴沉下来。
玛丽安娜冷冷地瞪着他,转身走向衣橱,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话。
——这个卑鄙的老家伙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玛丽安娜心知,若此次忍气吞声,对方日后必定变本加厉。
安东尼奥见她不再反抗,以为她怕了,得意地哼了一声,终于摇摇晃晃地离开了房间。
门关上的瞬间,玛丽安娜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屈辱地哽咽起来。
现在的她,多少对这类事有点处理经验了。
1. 不能意气用事——她发现,自己越生气,安东尼奥就越来劲,仿佛享受她反抗却无能为力的模样。
2. 冷处理才是上策——于是她决定,下次只要看见他单独在家,就立刻回避。
——但她低估了安东尼奥的无耻程度。
他非但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尤其偏爱在宅中无人时,寻衅般频繁出现在她的房门口。如果她不肯开门,对方便以“不听话就削减你的零用钱”或“让你弟弟滚出赛马界”相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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