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雪意匆匆挂了电话。
闻照拉开车门上车,柏雪意跟着坐上副驾,车很快驶出地库。
一路无话。
柏雪意想说点什么打破沉默,奈何闻照一副不想开口理人的模样,他只好收回话头,默默低头不语。
快到公寓楼门口,闻照在附近一间便利店停下。
柏雪意问:“要买什么?”
闻照没说话,解开安全带下车。不到两分钟,提了个袋子走出来。
上了车,闻照随意地把袋子放到中控台上。
柏雪意不经意一瞥,等看清袋子里的东西,唇瓣微张,眼睛不由睁大,下意识抬眸看向闻照。
闻照握着方向盘,目光不偏不倚,打了个转向灯,开进小区大门。
“你...”柏雪意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意思?”
一把丝滑倒车,车停稳,闻照偏过头看他:“上床。”
柏雪意无声地吸了口气。
“下车。”
闻照不知何时下了车,立在车窗前,喊了声还在发愣的柏雪意。
柏雪意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正准备拉开车门,又听见闻照说:
“拿上东西。”
闻照的视线落在中控台上。柏雪意又瞥见那东西,脸上不自觉染上红晕。
“快点。”
柏雪意咬了咬牙,一把捞过袋子下车,快步跟上往电梯口走的闻照。
两人并肩立在密闭的电梯间里,手上捏着烫手的山芋,柏雪意幽幽道:“你故意的。”
明明顺手的事儿,偏偏故意让他拿。
闻照不置可否:“不是你提的?一周一次。”
两人走进玄关,柏雪意瞪人:“我是说明晚啊。”
虽然说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但多少还是让他有点猝不及防了。
闻照转身,向前逼近一步,垂眸看向柏雪意:“就今晚。你要不要?”
柏雪意节节后退,直到后背抵向玄关柜,退无可退。
“要吗?”
浅色瞳孔在玄关壁灯的照射下收缩成细线,让柏雪意想到隐在暗处的蛇,脊背发凉。他莫名觉得今晚的闻照很危险。
闻照俯下身,手撑在柜面上,牢牢覆住柏雪意,好整以暇道:“回答我,要不要?”
柏雪意被圈在方寸之间,无法逃离:“我...要说不要呢?”
“真的不要啊...?”闻照抬手,指腹在他的手腕内侧摩挲,又忽然凑近,贴在柏雪意的耳侧,低低笑了,“可是你心跳好快。”
呼吸喷洒在耳廓、脖颈,柏雪意脑袋都木了,僵在那儿半天没反应。
“不要算了。”闻照很绅士地后撤一步,拉开安全距离,转身要走。
“我要。”柏雪意飞快拉住闻照的手,低声道。
“你要什么?我听不清。”
柏雪意咬了咬下唇,抬眸直直看进闻照眼底:“我要你。”
“哦,”闻照点点头,“你要我。”
闻照突然一把抱起柏雪意。没有任何准备,柏雪意惊呼一声,牢牢勾住闻照的脖子,两腿自动盘在闻照腰间。
闻照结实有力的手臂拖住柏雪意的臀部,把他整个人挂在身前,往屋内走。
柏雪意落入宽大柔软的床,一直攥在手里的购物袋被甩到床上,里面的东西抖落出来,正好滚到他的脸颊右侧,柏雪意偏头瞥见,尴尬得闭上了眼。
闻照不由分说压上来,轻笑道:“害羞什么?”
柏雪意没好气地推闻照的肩膀,可惜力量过于悬殊,对方纹丝不动。
他回味出不对劲。闻照今天很反常,非常反常,从公司车库一直到家,这人就怪怪的,像是在暗戳戳发泄什么不满。柏雪意问:“我哪里惹到你了?”
闻照不答,俯身埋进柏雪意的颈窝,鼻尖轻点裸露在外的皮肤,像是在嗅什么。
“好痒。”柏雪意忍不住躲。
闻照钳住柏雪意的手臂不让动,叼住他的耳垂,开始恶劣地蹂躏。
“痛!”柏雪意觉得耳垂在发烫,肯定都肿了。
闻照稍稍放开,把柔软的耳垂含在嘴里,轻声道:“柏雪意,我花粉过敏。”
柏雪意又痛又痒又羞,脑子都是乱的,根本反应不过来闻照在说什么。
“你身上有花的味道,我不喜欢。”
闻照用手指拨了拨柏雪意红的滴血的耳垂,明明始作俑者就是他本人,却故作好人道:“怎么办,好可怜,都肿了。”
柏雪意气不过,混乱中,随手抓起手边的东西朝闻照扔过去:“闻照你混蛋!”
混蛋接住扔过来的盒子,没忍住笑:“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用?”
柏雪意看清他手里的东西,满脸绯红,恼羞成怒道:“你还笑!”然后撑起手肘,挣扎着要往外爬。
被闻照一把抓回来。两人调转位置,闻照靠在床头,捏住柏雪意的侧腰,固定住不安分的人不让动。
柏雪意又气又急。他发现自己简直错得离谱,这人克己复礼的绅士外表下,明明藏着蔫坏的心思,实在是装得一手大尾巴狼!
“花粉的味道真的很难闻。”闻照拧了拧眉。
柏雪意眯了眯眼:“...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闻照答非所问:“既然我们之间有了协议,为了和谐愉快、没有摩擦地度过之后的三个月,我认为有必要遵守一些规定,你觉得呢?”
柏雪意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点头道:“你说说看。”
“第一,我认为我们的关系是排外的。也就是说,这期间不能有第三者介入,你同意吗?”
“同意。”柏雪意盯着闻照:“你不许在外面沾花惹草。”他怕得病。
闻照问:“怎么界定沾花惹草?有哪些事不能做?”
这个问题柏雪意倒真没想过。
“像我们现在这样,行吗?”
闻照顶了下腰胯,柏雪意一个没注意就要歪倒,还要眼疾手快,双手撑在闻照硬邦邦的腹肌上,稳住摇摇欲坠的上半身。
“不好意思,”闻照从善如流地道歉,“不小心的。”
他又问:“所以像我们这样,可以吗?”
柏雪意狠狠抓了把闻照的腹肌:“当然不行!”
“好的。”闻照利落得答应下来,“那一起吃饭行吗?”
柏雪意警惕道:“哪种饭?和谁吃?为什么吃?”人和人的关系就是在一顿顿饭里拉进的,饭前还是普通朋友,饭后说不定就成了能上床的朋友了。必须仔细分辨。
闻照请教道:“哪种能吃,哪种不能吃?”
柏雪意仔细想了想:“如果单纯为了公事,可以去吃,如果不是,而且对方对你可能有其他心思,那当然不行。”
“...这样啊,”闻照漫不经心地揉捏柏雪意侧腰那层薄韧的软肉,忽然道:“我今天听见了,是黎商要约你吃饭?”
柏雪意愣了下,点头说“是”。
“那他约你,算是哪一种?”
想起黎商那天随口的表白,和被他拒绝之后,还坚持送过来的花,柏雪意有点心虚:“...算是第二种吧。”
他清了清嗓子:“所以我拒绝他了,我不会去的。”
闻照笑了。不是那种扯着嘴角,不达眼底的坏笑,而是明媚纯真,仿佛能点燃暗室的笑。笑得柏雪意恍惚,刚才那迫人的冷酷消失了,这时候才觉出,闻照是个比他小好几岁的大男孩。
闻照把柏雪意双手双脚抱进怀里,亲了亲他的眼睛:“很乖。”
又翻了个身,把人压进柔软的枕头里,抬手护住柏雪意受伤的额角,闻照说:“还有一个要求。”
柏雪意睫毛微颤。
“不许再碰花。”
那只作乱的手上下游走,到处点火,柏雪意闭上眼,自暴自弃道:“知道了。”
......
安静的卧室一片漆黑,视力被剥夺,听力愈发敏锐,隐约可听见衣料摩擦...和包装纸被拆开的声音。
柏雪意满脸潮红,额头沁着汗,像一只在大海里航行又找不到方向的小船,任凭海浪汹涌袭来,只能茫然无措地搂住闻照的脖子,直到手里被塞了片东西。
“柏雪意,帮我戴。”闻照的声音又低又哑。
摸出那是什么东西,柏雪意慌张道:“我,我不会...”
“试试看?”闻照循循善诱,“你那么聪明,肯定很快就会了。”
......
不知过了多久。
“别抖。”
“我控制不住...”
“对,就这样,很棒。”
“你不许说了。”
“我轻一点,额头不要乱动,知道吗?”
......
柏雪意是在饥饿中醒来的。
眼冒金星,浑身像被大卡车碾过一样,一动就痛。
像是知道他醒了,卧室门被推开,晨光迫不及待地钻进来,原来已经是早晨了。
闻照蹲在床边,碰了碰柏雪意的脸:“饿了吧?”
柏雪意愤愤斜他一眼。昨晚回来连饭都没吃上,就开始被某人折腾,折腾了大半夜,肚子空空,体力不支。他隐约记得后来实在撑不住,闻照好像喂他喝了甜甜的糖水,但也禁不住那样的暴力“拆卸”啊。他现在饥肠辘辘,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我做了早餐,出去吃?”闻照又问,“或者我端进来给你吃?”
在床上吃像什么样子,他又不是半身不遂的病人,柏雪意说:“出去吃。”
他撑着手肘,想借力起来,结果胳膊一软,又摔回床上。
...丢死人了。柏雪意恨不得直接昏过去。
闻照托着腿弯,一把抱起他,走出卧室,把柏雪意放到椅子上。
看着堆满整张餐桌的吃的,柏雪意一脸震惊:“都是你做的?”
闻照点头:“看看喜欢吃哪个。”
“你几点起来做的?”
闻照给柏雪意盛了碗汤:“我没睡。”
“你没睡?!”
“给你洗完澡已经四五点了,”闻照说,“你还一直喊饿。”
柏雪意红了脸:“闭嘴。”
闻照不说话了,低头喝粥吃煎饺。
两人安静地吃完早餐,柏雪意趴在沙发上躺尸,闻照换好衣服出来,把人抱回卧室床上:“给你请假了,安心睡。”
“哦,”柏雪意拽住闻照的领带:“老板会扣我工资吗?”
闻照扬眉道:“你是因老板负伤,这种程度的工伤,建议你直接向他索要赔偿。”
柏雪意:“什么赔偿都可以?”
闻照端得一副正人君子模样:“我想他不会拒绝。”
“行,”柏雪意满意道:“那我要好好想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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