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

“所以你觉得是我们扣下了墨迟?”

没错,墨沉当然不会提墨迟,毕竟他是郡长,他只提合作,提共赢,提□□的历史问题,提浊岗的建设发展。

所以这话题本该由精油抛出,接住话茬的也不需要是黑渣,而是副手展浔。只不过精油还没能提及,叫于舒的人就按捺不住插了话。

展浔进包房之前看到墨迟已经走进了老郡长的那间,紧接着还有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他本想一探究竟,岂料于舒直接给了他一个拥抱,一扫之前当着黑渣的面完全不把展浔放眼里的态度,热情得好想同穿一条裤子的好友。

而后便是那句挑衅意味十足的话——“别看了,墨迟不就在你眼皮底下捏着,回去拷问一轮不就行了。”

展浔猛地推开了于舒,愤怒地看着他,说你什么意思,嘴巴放干净些。

于舒吃软怕硬,见展浔火气上来,立刻打着圆场说自己说错话,他转换话题,左右看看,说渣哥呢,怎么没见渣哥。

“你没资格和他谈。”展浔冷冷地回答。

老实说展浔不仅仅想听这逼人又想搞什么名堂,还是看在了精油的份上。之前阿柴的事情精油完璧归赵,虽然扣下崽子是精油不对,但能好好还回来也算是改正错误。展浔可以既往不咎,但精油最好也别和他提墨迟的问题,咱们就当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是,墨沉是安排精油提及墨迟,只不过接到指令的刹那,精油已不再像以往一样想着怎么把事情办漂亮了让墨沉满意,而是由着墨迟的话萦绕在耳边。

墨沉和他的地位越来越悬殊了,墨沉甚至连老郡长都可以不放在眼里,那精油的份量又能有多少。

不该叫他哥,而要叫郡长——这话听着精油又无奈又可笑。

所以指令落到了这里,他出口的话就变为——“墨迟这不自己进进出出的,你见过谁给绑了还衣着光鲜到处逛。”

于舒吃瘪,展浔扬眉,既然精油都帮怼了回去,那再僵持就不好意思了,所以展浔自己走进来,朝着于舒扬了扬下巴,说我替渣哥来看看,你有什么厚礼要给他。

于舒顶了顶眼镜,又戴上了那副假笑。他这逼人就这样,你怎么奚落贬低他都没事,只要让他把生意做了,他立刻能趴在你脚边摇尾巴。

他贴展浔坐下,亲昵地表示既然我和你老同学都那么熟,咱们开窗说亮话,“精油哥说了,墨郡长大概是想让黑渣帮组建人手搞隧道,大家都是为着浊岗发展,那当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港口附近那么多洼地,我势单力薄,做不了啥,只能做这类用不着技术的苦力。所以要是渣哥和墨郡长谈妥了,我出人出力,帮你们把那块地收拾了,就不劳烦黑渣帮帮手清理了。”

展浔听了无奈,果然是老同学,这说话的方式一点没变,句句话好像都替着对方着想,但句句背后都是为他自个打算。

想当初在学校的时候就这样,哄着展浔参加这个社团,参加那个比赛,说得好像不舍得展浔这金子被埋没。而他呢,什么社团,竞赛,宴请他一个不差陪着展浔出席,到底了展浔拿了堆屁用没有的奖状还得罪了一帮雾枭子弟,他却靠着这些聚会和那帮裙带混得滚瓜烂熟。

他吃定了展浔肯定要滚回浊岗,既能让那群子弟被抢了名号,与自己一样履历平平,展浔又不会成为他的竞争对手。

之后凭着这层往来,他又变为了冲进浊岗掘金的第一批雾枭人。还是打着老同学的名号,抓住浊岗内斗的习惯,搅混了水捞了几桶金币就跑。

展浔呢,展浔屁都没要到。但展浔服气,他那会经验不足给人哄得团团转是他的错,可不代表他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

“你想要那块地的租用权,是不是,”展浔不理会这些乌烟瘴气的借口,挑明,“暂且不说渣哥会不会与墨沉合作,那块洼地也从来不在黑渣帮的管辖范围里,你找错人了,你可以去问问船佬帮。”

隧道建设的过程里需要有配套的设施,宿舍,厂房,赌场,洗浴,酒馆,妓院等等,搞定那片洼地所花费的金币与能挣到的钱比较简直不值一提,这事展浔不是没想过,他自己就想把这份钱赚了。

但就像他说的那样,那里从来就不是黑渣帮的地盘,虽然船佬帮弃之不用,但不是谁想插手就能插手得了。何况即便他能拿到,能否批准用以隧道项目时建设配套设施也不是墨沉一个人说了算,那是要整个执政党内部开会商量才定夺。

所以思前想后觉着盘根错节太多,要办下来打点费不知道要抛出去多少,展浔才没再考虑。

但这事对社团成员来说不好办,对于舒这类有雾枭财团背景的裙带可是完全不同的难度。他本来也没想着黑渣帮能帮他走通这条路,所以他的要求很简单——“你们只要别让人占了那洼地就行,剩下的……我去办。”

哦,那就是谁要下了,就去捣乱呗。

而他能给出的好处是整条街的酒水和调料全部从黑渣帮里拿,“当然要是对手太强悍,价格好说,能谈。”

竟然敢只给黑渣帮。

展浔不由得震惊,看来除却酒水和调料,别的油水仍肥到难以估量。看来于舒不仅打听过了,指不定还找了他那几个亲密伙伴估算了一轮,刨掉打点花销,平分下来还可观到够他吃得膀大腰圆才敢这么让利。

“你给黑渣帮这些,那你能给船佬帮多少。”展浔问。他是想不出能超过给黑渣帮的份额,可要是不超过黑渣,船佬帮又怎么可能被说服。

于舒笑而不语。

但这不是与黑渣做生意,这是要黑渣破坏别人的生意。黑渣那么注重帮派的声誉,即便香饽饽就放在眼前,他也未必愿意啃。

既然不想说,展浔不再追问,而是换了个角度——“要是渣哥不答应呢?”

于舒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那就没辙了,只能看看浊岗还有没有别的社团愿意帮手,“当然了,渣哥的人在建隧道,别的社团搞配套设施,难免会有些摩擦,肯定没有都由同一个派系搞来得方便。”

合着就是黑渣帮不愿意搞破坏,那就只能让别人来搞黑渣帮的破坏。

展浔给气笑了,他说于舒啊,你离开浊岗太久,你要不出去打听打听渣哥是什么人,搞破坏这玩意,还是他玩剩下的。

看来于舒也就这档次,展浔不多留了,起身想走,而就在他撤退的刹那,精油开口了,他说——“我会接手。”

“你们没这能耐。”展浔毫不客气地评价。

整个工程等于建出一条街,焊火帮虽然也能称为黑渣的敌手,但这是墨沉撑腰才能行。而墨沉身份已经变了,身为郡长的他只要涉及拨款,就还是那句话——得经过层层申请层层审批,即便他想再扶植焊火,也得焊火本身有实力才行。

焊火帮没有这等财力。

“不是墨沉,”精油上前一步,拦住了想要离开的展浔,“有人能帮我做到。”

展浔有些不解,他说我有没有听错,“隧道可是墨郡长的意思,你要是来搞破坏,那你这不是和他——”

但展浔话没有说完,就猜到了什么,他盯着精油的目光从不解变为诧异,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猜到的剧情。

是谁,或者是什么时候,竟然能让被墨沉一手扶持起来的精油想要叛变。是雾枭?不可能,去雾枭的船基本都由船佬帮打理,展浔从未听说焊火的人往来两地。是翅膀硬了?不会,精油几斤几两他清楚得很,手下也是因为墨沉才会听凭精油的管理,要是墨沉没坐上郡长,指不定焊火帮就一哄而散了。那还有谁,船佬会,脂粉姐,黑拳场,又或者——

“给个机会,展浔,”精油打断了他的思路,强调,“你知道我一直很想和你做朋友,就不要让我们为敌了。”

展浔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小觑了这个人,因为不管他怎么打量,他都看不清对方眼底藏着的东西。

精油朝展浔伸出的手悬在半空,让展浔决定做朋友还是敌人。

但还好,展浔不需要表示他有没有话语权,因为一声枪响打破了对峙的氛围。

那枪声极为嘹亮,像是就在隔壁炸开。包房里的人本能地矮下身闪躲,而摸向腰间的刹那,才想起酒楼里不许带武器。

于舒惊慌地想问怎么回事,怎么能有人开枪时,所有的灯火刹那熄灭,整个酒楼沉入一片黑暗里。

紧接着又是几声枪响,那枪响点燃了惊呼,尖叫,哭喊,人群纷纷从包房里冲出来,在黑暗里推搡踩踏。而黑暗给了人们掩护,本就有些想法的人刚好能借机卸下碍于规矩而伪装出的客气,让酒楼在顷刻间变为战场。

糟糕了。展浔立刻感觉到恐惧蔓延,混□□的哪个不是树敌无数。而当下黑渣不在他的身旁,他又没有枪,他也没有什么能与人肉搏的本事,要是有人趁乱行凶对他不利,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击或脱身。

“你们退到座椅后面!”精油吼了一声,到底给了两人一个方向。

于是两人连滚带爬地往椅子后方藏去,精油则摸黑把整个玻璃茶几挪过来,抵着包房的门。

接着他操起桌上的水果刀,站在茶几上,贴着门边静静地听着屋外的吵闹,戒备所有可能闯进来的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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