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黑猫&棕熊

江楚的手指动了两下,貌似要醒了,白年赶忙捂住自己的嘴,无声落泪。江楚还是醒了,看见白年红彤彤的眼睛,皱眉坐起来。

白年赶忙擦眼泪,一边又按着江楚,声音略带哽咽:“你……再睡会儿,别起来。”他此刻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语言系统崩溃,只重复地说不要起来。

江楚靠在枕头上,见白年着急忙慌的样子,蓦地笑了,抬手揉了揉白年的头发:“我没事,倒是你怎么突然这么爱哭了,就一点小伤,我可是医生。”

白年只摇头不说话,闷声把桌上的早餐端过来,粥是何兰熬的,很浓稠。白年舀起一勺吹温了才递到江楚嘴边。

如此循环往复,一碗粥见底,白年也恢复好了情绪,但依旧一言不发。江楚见人这样,身子往里面挪了一些,手拍拍身旁空位,调笑着说:“陪哥睡个回笼觉?”

白年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江楚能看出来,他已经不困了,可是自己的小男友还需要安慰呢,出了门到处都是人,按照白年脸皮薄的特性肯定不愿意跟自己亲近。

白年有事就藏着的性格,江楚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让他改改。

白年脱了鞋爬上床,江楚顺势搂着人的腰滑进被子里,贴近白年的脸,声音蛊惑暧昧:“心疼我?不如好好陪陪哥哥。”

白年搂住江楚脖颈,瓮声瓮气地回答:“嗯,你先睡觉。”

江楚:“好吧……”他都想好怎么哄白年了,结果整这出。

江楚拿人没办法,乖乖闭上眼,不一会儿还真的就睡着了,也或许是身边有人,潜意识里的安稳。

-

其实江楚那天在山上除去最开始遇到的那条青蛇之后就没遇到什么大麻烦,手臂上的伤是为了救一只被困在荆棘丛中的狐狸。

他深知不能在原地徘徊,手里拿着旧地图,是找不到新大陆的。所以他以无名碑为中心,在四周寻找突破点,可惜从天亮找到天黑也没有任何线索。

那只黑猫一直跟着他,奇怪的是,自从救了那只狐狸之后,江楚在山上就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一只活的生物,除了蚊子。

本身这几天就没有休息好,加上在山林穿梭一天,在外人看来是有些狼狈在身上的,也不怪小女孩那样形容江楚。

因为担心,不曾懈怠,就不注重自己的身体,但就根本来讲江楚没什么大碍,疲惫不堪也只是从外表看来而已。

不过他当下很享受自家小男友担心关切又心疼的样子,打算暂时装装柔弱。

平稳的呼吸透过胸腔传递给白年,轻手轻脚地下床,给江楚捏好被角,转身出门。

正值夏季,太阳才照进院子的一角,动动身子,就已经有些燥热了。

大家都不在,估计是趁着早晨空气还较凉爽,去田地里干活去了。

屋檐上跳下一只黑猫,是江楚那只,黑猫围着白年转了两圈,蹭蹭裤腿后就转身重新跳上院墙。居高临下地打理自己的毛发,阳光正好洒在黑猫身上,恍惚间白年好似看见这黑猫两只眼睛颜色各不相同。

左是青绿,右是白色。

倏地,白年感觉自己眼睛有些不舒服,低头揉揉眼皮,重新抬头去看那只猫,发现猫的眼睛就是普通的琥珀色,瞳孔也是再正常不过的黑色。

是错觉吗?挠挠头去厨房接点水,以防江楚醒了口渴找不到水喝。

黑猫也跟着白年进了厨房,站在水缸外,前脚站立起来,脖子伸老长望着水里,似乎是没有看见它期望的,双脚落地扭头走了。

白年都准备找个碗给猫接水喝了,碗找到了,转头猫不见了。

临近中午,赤日炎炎,光坐在阴影处就满头大汗,昼夜温差大白年知道,但没告诉他这么糟糕。

坏了,白年想起来江楚还在被窝里,怪事,这么热江楚居然还没被闷醒。

把被子丢一边,他也躺在人旁边,无事可做,又掏出好久不用的手机,点点滑滑还是只能用最基本的几个无网功能。

百无聊赖,要是有网他还能上网冲浪一下,想叫醒江楚又舍不得,这时黑猫不知从哪里叼回来一条鱼,站在窗台上,嘴里的鱼还是活的,鱼尾巴甩了两下,黑猫叼不住掉下去砸到了江楚脸上。

白年:“噗嗤。”

被砸醒的江楚:“啧…”

“喵唔”。

黑猫舔舔爪子,优雅地跳下窗台,消失在转角处。

白年把那条鱼拎起来,丢在外面的水盆中,江楚擦了一袖子混杂着鱼腥味的水,瞥了一眼窗外:“什么时候了?”

白年:“快中午了。”

“没看出来。”江楚起身,额头已经挂有细密的汗珠,动作麻利地收拾完,就拉着人出去。

山野间的风才是降暑的最佳利器,高处视野开阔,江楚挑了个凉快的阴凉处避暑,能俯视山野田间的一切。

白年皱眉看山下:“要不我们下去帮忙吧。”他刚才看见一个年过半百的爷爷,肩上背篓压弯了他的腰。

江楚没意见,就是有点担心白年这小身板能不能受得住。他之前也想去搭把手的,但是被杜晓他们按回院子,说什么活累不适合。

白年走到山脚下,因为视角受限转眼间的功夫就看不见那位老爷爷了。

白年寻着在山上看见的路线记忆找过去,在快要干涸的水沟里面找到了那位爷爷,黑污的泥水沾了爷爷半身,背篓太重,爷爷尝试了好几次未曾起来。

两人手忙脚乱地把爷爷扶起来,白年把散落的苞米捡起来放进背篓,爷爷的脚崴了走不动道。

江楚俯下身把错位的关节扭回去,重新蹲下身:“您上来。”

爷爷连忙摆手:“不行不行,会弄脏你衣服的。”

白年已经把背篓背起来了,小时候跟着奶奶干了不少农活还是有点技巧在身上的。胡乱擦了脸上的汗:“爷爷,大热天的,咱们都热嘞。”

白年深知老一辈的害怕麻烦人时的拘谨窘迫,于是只能换一种方式和语气。

爷爷小心地爬上江楚的背,手有些无措地停在半空,他手上全是淤泥,白年看见了倒也不嫌事大,笑着说:“爷爷您就放心吧,他不介意的。”

或许是语言贫瘠的原因,爷爷只会一味地说着谢谢,白年余光瞟到爷爷用抹了一把脸,不知是擦眼泪还是擦汗。

白年走在前头,默默叹了口气,他在21世纪见识到了底层人民的不易,在这里更是深受触动,都是为了活着。

也不知道在这里这些百姓辛辛苦苦劳作一个季节,能不能换七十九块钱。

走过弯弯绕绕的田埂,跟着爷爷的指引,也是成功找到他老人家的屋子了,白年去接水把那些沾有泥土的苞米洗干净。

江楚蹲下揉揉爷爷的脚腕,这样会舒服很多,好得快些。

“辛苦你们了,谢谢孩子们。”爷爷的眼睛通红,有烈阳晒的也有泪水浸染的。

爷爷姓徐,至于名字,他本人都忘了自己叫什么。家只有他一个人,本来还有一只小狗的,前几个月被隔壁村的狗贩子抓走了。

至此,爷爷孤苦伶仃一个人,周围邻居虽会给予一些帮助,但寒暑往来都是爷爷孤苦伶仃一人。

他的伴侣前几年因病去世,他本是有两个孩子的,却都战死在了前线,连遗体都未曾留下,拖着沉痛的心情,爷爷给两个孩子立了衣冠冢,他常常一个人坐在院墙边望着远方。

江楚先嘱咐爷爷不要随意走动,随后帮着白年清洗一箩筐的玉米,这些都是刚长熟不久的,个个水分充足。

小孩子天**玩,白年一泼水故意撒到江楚身上,两人你来我往就这样闹腾起来。

恍然间,徐爷爷好似在白年他们的背影中看见了他那两个英年早逝的孩子,记忆里的身影重叠,是道不清的苦楚。

前几年战火延绵不断,家家户户几乎是男丁都去了前线,去时浩浩荡荡很多人,回来的却寥寥无几。

徐爷爷想,要是自家孩子长大应该也是那般年纪,不对,大宝比较调皮,经常欺负小宝,应该会把小宝弄哭,如此想着泪也落了下来。

白年玩着闹出一身汗水,玉米洗净晾在一个大的竹编簸箕上,再处理一下垃圾,就跟徐爷爷道别。

临走时,徐爷爷塞给白年好几只大个的玉米,两人也不拒绝收下礼物离开。

徐爷爷是特地挑了个大子又饱满地给他们,白年心里盘算着不能白拿老人家吃的,回头给人送几条鱼去。

正好,天公作美,刺眼的阳光被乌云藏了起来,天空虽然黑压压一片,却没有一滴雨水掉落。

白年当即决定去附近的一条小河里抓鱼,潺潺溪水从山里流出来清澈透明,风一吹能感觉到丝丝凉意,又是一处避暑圣地!

因为溪流比较靠近山林,他们背后就是较漆黑的树林,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白年的后面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少年的背影。

是一头棕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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