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柯猛地一个飞扑,用尽全身力气将被子紧紧按住,两只诡挣扎的厉害。窦柯伸出手,扯住一旁的陪护床,拼尽全身力气,找到折叠开关,“咔哒”一声,窦柯狠狠地把一只诡卡在被子下面。
就在此时,另一只诡找到角度,窦柯被掀翻在地。
借着力量,窦柯灵巧地翻滚到一旁,迅速起身,双眼紧盯着钻出来的爷爷诡。
诡满脸愤怒,张着嘴像在喘气,却诡异的没有一丝声音。
那张嘴,仿佛一个空洞的深渊,无数黑色晶状体在其中碾压、翻滚、相互吸收,应该是舌头的地方,一团又一团的黑气在口腔中倾轧,让人不寒而栗。
恐怖谷效应犯了。
她的喉头一紧,反胃的感觉想要从喉咙里涌出来。
诡双手成爪,黑气不断在指尖聚集,闪着幽幽黑光,直接冲着窦柯的眼睛扑了过来。
自己的弱点是眼睛,所以攻击也对着敌人的眼睛吗?
窦柯反应迅速,侧身躲过了诡的攻击,同时用刚摸到的陪护凳狠狠砸向了诡的脑袋。
诡的脑袋碎了,木质的陪护凳也碎了,只剩一个孤零零的凳腿握在窦柯手中。
诡的半截脑袋被窦柯一板凳打碎,黑色晶状体和黑气互相吞噬侵扰,原本是眼眶的地方被无数黑气侵扰构建,诡异的是几束黑色晶状经脉虚虚的吊着一个灰色眼球。
眼球上,瞳孔紧缩成一条线,灰色眼球缓缓蠕动,转向窦柯。
与诡对视的一瞬间,窦柯只觉得像有什么在摄取自己的魂魄,似乎有无数哀嚎在其中沉浮,让她心神一震,几乎无法站稳。
在窦柯恍惚的一瞬间,诡动了,猛地扑向窦柯。
窦柯强行转身躲过攻击,瞬间用力挥动手中的木棍,木棍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准确地插入了诡的眼眶。
诡张大嘴,表情凄厉。
可恐怖的是,即使遭受如此重创,诡依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整个病房里只有被子下的那只诡在拼命冲撞折叠床,鼓捣出沉闷的撞墙声。
那声音就像是黑夜中的雷鸣,低沉而沉闷,在空旷的病房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必须尽快解决眼前这只诡了,否则一旦两只诡联手,后果不堪设想。
诡一边无声哀嚎,一边尝试拔出板凳腿,但拔出无果后,直接扬起爪子,继续向窦柯攻击。
那双爪子不知何时布满了黑色的晶状体,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冷冽的轨迹,带着凌厉的杀意,每一根都闪烁着寒光,仿佛是从地狱中取出的兵器,又散发着浓浓的、不祥的黑色丝雾。
尽管如此,一连数次躲闪,窦柯却感觉到诡的力量和速度都下降了。
弱点被击中之后,诡会虚弱?
窦柯迅速观察四周,寻找下一个可用的武器。
这时,垃圾桶的橘子汽水瓶进入她的视线,一个打滚卸力,她越过李爷爷的病床,顺势捡起瓶子,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
留给她闪转腾挪的空间不大了。
诡越过病床,再次朝她扑来,这一次,诡的目标很明确——它的眼里只有窦柯的护目镜。
窦柯的目标也很明确,她要毁掉诡的另一只眼。
窦柯冷静地等待时机,当诡的利爪向她脸上袭来时,她猛地下蹲,用力将汽水瓶砸向诡的眼睛。
瓶子猛地炸开,狠狠砸在诡的额头处。
橘子汽水洒落在诡的脸上,让她的皮肤瞬间变得诡异起来,那只布满瞳孔的灰眼睛布满了气泡,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但这好像并没有影响到诡的动作。
诡借着角度,一把扯下了窦柯头上的护目镜。
窦柯反手抓住汽水瓶瓶底,小腿发力,猛地起跳,头砸在诡的下巴上,直接把她掀翻在地。
没有给诡起身的机会,窦柯翻身坐上诡的身体,左手塞瓶盖,右手握拳,就像锤钉子一样,把那片瓶底,一拳砸进了诡完好的眼眶。
“嘭!”
窦柯感觉像是砸在了坚硬的石头上,诡的眼眶中,黑色晶状体如泉水般涌出,将她的拳头包裹。
那冷冽的触感让她的san值再次下降,一瞬间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但窦柯不想被硬控,她还没有找到妈妈。一股执念牵引着她的肢体动作,她用尽全身力气拔出拳头。
拔河般的僵持没有持续太久。
窦柯打小力气就大,肩胛骨脱位的疼痛感促使她流出生理性眼泪,痛感促使意识回笼,她咬牙,猛地用右手固定住瓶盖,用左拳连续砸了好几下,直到确认瓶底完全嵌入诡的眼眶中。
爷爷诡的身体终于停止了挣扎,那只诡异的眼睛彻底失去了光彩,黑色晶状体如同熄灭的火焰,一点点地从它的眼眶中褪去。
窦柯仍觉得不放心,她拿起病房里最后一张陪护方凳,狠狠地砸向诡,直到诡的头部、四肢被砸成碎片,她才喘着气站起来。
“区区诡异……”
诡的身体也开始发生变化,逐渐变得模糊,最终消失在空气中。
窦柯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思考。
原来的李爷爷和李奶奶呢?如果自己第一时间逃跑,是不是能救回他们?
不……这两只诡异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想杀自己,如果没有正面迎战,一旦给两只诡形成合围之势,那自己必然无法反杀。
还好……还好没有逃跑。
窦柯的双手抑制不住的颤抖,指关节往外冒血。
她弯腰捡起护目镜,起身疲惫按下床头的紧急呼叫按钮,打开床头柜,试图寻找纱布止血。
突然,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窦柯的心猛地一紧,她迅速地后撤,却被一床被子紧紧地罩住了视线。
奶奶诡不知何时挣脱了出来,她手中的被子如同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将窦柯完全笼罩其中。
窦柯不甘心,在被子里拳打脚踢,但密闭且移动的空间里太难使力,即使有一脚踹在了诡身上,除了短暂了延缓了移动速度以外,没有任何影响。
它要带我去哪里!
没等到窦柯思考出结果,诡已经把她按在某个台子上了。
诡猛地扯下被子,窦柯试图反抗,却被一把抓住头发,牢牢地固定住。
这是……卫生间那面梳洗镜。
护目镜提示过:镜诡。
窦柯不寒而栗。
她感到一股寒意从前面袭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她。
没等窦柯发起进攻,镜中窦柯的身影突然扭曲起来,仿佛被某种力量所干扰。
窦柯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
镜中只有自己被无形的东西压在洗手台前,眼里满是惊恐。
镜中人影逐渐变得模糊,又变得清晰,眼角跟自己一样流着生理性泪水。
除了镜中人的瞳孔是灰色的,其他的,蓝白校服、杏眼、面瘫,几乎跟别无他样。
最后,窦柯的视线定格在镜中人荒诞的嘴角上。
这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海中轰然炸裂,她的心跳瞬间爆炸,仿佛要跳出喉咙,呼吸急促到几乎要窒息。
镜中人的笑容越来越活泼:16岁那年吃到蛋糕的可爱的她,妈妈失踪躲在房间里满脸惊恐的她,崩溃的她,接受心理治疗的她,读书读到绝望的她,练拳练到痛哭的她,最后表情转换成现在的她……
面瘫的她。
它在复制我!
【镜诡,杀人规则,复制替换。】
所以之前因为带着护目镜,没有被复制,现在,诡奴用命换掉了自己的护目镜,复制开始了吗?
窦柯的双腿开始发软,意识像是被镜中人抽离了一半,视线逐渐开始模糊。
她想逃跑,但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复制完成,下一步是……替换?
突然,镜中的窦柯动了,她伸出手,手指诡化,晶状体蔓延上指甲,细长而尖锐,就像一把把锐利的刀片。
她的手指穿过了镜子,直接指向了窦柯的眼睛。
眼睛……又是眼睛。
窦柯想要尖叫,但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镜中的自己,一步步向她逼近。
她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洗手间里回荡,仿佛一首死亡序曲。
镜中人越来越近,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却让她感到无比地烦躁。
找到妈妈了吗!你就这么笑!
她猛烈反抗,碰开面前的水龙头。
英烈医院的水龙头是可伸缩的,有长长的隐蔽式拉管在下面,方便不良于行的病人洗漱。
挣扎中,窦柯一把扯住水龙头,用尽全力,往前一个头槌砸向镜子。
这一下猝不及防,诡奶奶被她的动作带得一个踉跄,镜子更是“哗啦”一声,出现了一条裂缝。
镜中人被窦柯这一举措吓了一跳,它有一瞬间呆立在镜子里,面瘫的表情中透露着滑稽,似乎不敢相信看着这么怯弱的高中生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窦柯趁机扯出水龙头,捆上诡奶奶的脖子,用力往反方向拉,在诡奶奶无法用力后,反手两拳打爆诡奶奶的眼眶。
电光石火之间,镜中人的手指穿过了镜子,直接抠向窦柯的眼睛。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窦柯用力握紧了拳头,不管不顾,扬着拳头就朝着那镜中人狠狠地锤了过去。
一拳一爪在空中相撞,窦柯只感觉自己的肩膀像是被疾驰的火车撞击,疼痛几乎让她失去意识。
然而,她并未退缩,反而咬紧牙关,再次挥舞着拳头,她知道,面对诡异,一旦退缩,等待她的,就是死亡。
她还没找到妈妈,她不能死。
窦柯喘着粗气,挣扎着站了起来。
她的指关节已经红肿不堪,连续战斗中,被各种碎片砸得鲜血淋漓。
镜中人也没有好到哪去,她的右爪被窦柯的拳头狠狠地砸中,像是碎石一样掉落在地上,张嘴发出了一声无声的惨叫,迅速后退,躲进了镜子里。
脚边,诡奶奶的尸体析出小山般的黑色晶状体,又化为黑色烟雾,消散在空气中。
打开水龙头,窦柯用凉水浇着右手,猛地撕下病号服的袖子,眼神如刀般锐利。
镜子里,镜中人复制着她的动作,也开始绑着绷带。
一人一诡隔着一面镜子对峙。
窦柯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镜中人也在凝视着她,灰色的眼睛中满是算计和恶意,似乎在盘算如何弄死窦柯。
窦柯不紧不慢地把撕好的布条缠上右手,压迫止血。
自幼她的力气就很大,在幼儿园时,她妈妈就经常因为她不小心弄上小朋友上门道歉,妈妈甚至专门找了特殊老师,来训练她的精细动作能力控制力气。
后来,16岁生日那天妈妈失踪,为了缓解情绪焦虑,她在英烈遗属事务中心报了个拳击班,运动的多巴胺有效的安抚了她的情绪,也让她多了一项技能。
她的捆绑手法极其专业,说出来的话却与她可爱的脸庞形成了极强烈的反差。
“我妈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左手和牙齿灵巧地系上最后一个结,窦柯用力扯紧了自制拳击绷带,眼神中满是杀气。
“百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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