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铃木灰早上七点不到就被自己的生物钟叫醒了,他还有些睡意朦胧,伸手摸了摸,枕边有些余热,但是没有摸到记忆中那种毛茸茸的触感。
伊布的精灵球只是最普通的那种红白球,并不算很舒服,所以铃木灰一直都是让它在外面自由活动的,晚上也是跟他一起睡在床上。
没有摸到自己的伙伴,铃木灰顿时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看,伊布果然不在,应该是已经起床出门了。
“还真是自律。”铃木灰咕哝一句,也干脆起了床。
初秋的早上微微有些凉意,铃木灰给初级饲育家证书拍了张照片保存在手机相册里,才在书柜最下层一排夹着各色便签的笔记本中,把最左侧的笔记本翻出来,在计划列表中“成为初级饲育家”的一行上划了个勾。
目光上移,是一串密密麻麻的红勾,象征着铃木灰为了成为饲育家而付出的全部汗水。
但是他家门口的石柱,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红勾呢。
铃木灰轻轻一叹,把证书和笔记本都收好,看了下时间,干脆又翻出自己的营养学笔记本来到厨房,开始实践自己给伊布拟定的秋季营养食谱。
先热一锅哞哞牛奶,接着按照计算挑出需要的树果:一颗芭亚果,半颗利木果,可以增加伊布的抵抗力。不过这两种果实都有点酸,铃木灰想了想,又挑出一颗大而饱满的桃桃果来中和酸味。
他家的伊布喜欢吃甜味的树果,不过与伊布家族的普遍喜好不同的是,它似乎对辣味和涩味的接受度也很高,只是不太爱吃苦味的树果。
在目前已知的伊布进化型中,似乎只有火伊布会表现出对辣味的特别偏好。
将树果切丁,一一称重,再放进树果加工机开始榨汁,这时候,牛奶也开始微微地冒泡,铃木灰立刻将发散的思维扯回来,趁着牛奶还没沸腾,把奶锅端下来,垫着湿毛巾放在一边降温,又开始忙自己的早餐:煎鸡蛋与树果三明治。
先准备三明治的材料,在淡奶油中加入适量的奶油奶酪,增加打发奶油的稳定性,让它不那么容易软塌。铃木灰专门选择了淡盐味的奶油奶酪,为树果三明治增加一点味道层次。
想到昨晚的混乱情况,他估摸着饭冢先生一家也没时间好好做顿饭,干脆把家里的树果和吐司储备全部消耗掉,一口气多做几份,吃完早饭就带着三明治去饭冢家探望一下。
把打发好的奶油放进冰箱冷藏备用,再把树果切块,鸡蛋刚刚下锅,铃木爸爸也起床了,来到厨房开始帮忙做早餐——昨晚他虽然想跟着一起去市里,无奈今天还要上班,只好作罢,把爱心便当送到妻子手里就回了家。
铃木爸爸在镇上唯一的小学当会计,铃木灰曾经听邻居大叔说过,在他出生前,铃木爸爸曾是学校最年轻的班主任,教的是数学,课堂上温柔可亲,深受学生的喜爱。不过自从有了孩子,他就急流勇退,主动申请调去了后勤,以便能更好地照顾自己的小家。
虽然学校的后勤因为人员不足,工作量并不算少,但是不用再在休息时间时刻挂着工作群,随时回复学生和家长的各式问题,还是自由了很多的。
等早餐做的差不多了,客厅里刚好传来爪子拍打地面的啪嗒声。
“伊布回来了?”铃木爸爸把餐盘端到饭厅,笑呵呵地说。
“布依布依~”伊布软乎乎的声线从远及近,很快它就从客厅跑到了餐桌边上。铃木爸爸蹲下来,动作轻柔地拍拍伊布的脑袋:“饭已经好了,肚子饿不饿?”
“布依哟~”
好家伙,这区别对待。
铃木灰一瞬间很难掩饰自己怨念的眼神。
不过,在两位家长面前互相遮掩他们的不睦,本来就是一人一宝可梦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铃木灰带着给伊布准备的树果汁和温牛奶从厨房出来,把东西放上餐桌,也趁机伸手去摸伊布的头,得到对方暗含警告的眼神一枚。
它一向不喜欢被自己的训练家摸脑袋,好像被摸到了就矮了对方一头似的。
然而铃木灰却一副没看懂警告的样子。
开玩笑,此时不摸,待会儿他老爸去上班,岂不是更加摸不到了。
他面上笑嘻嘻,手上快准狠地rua上伙伴的头毛。
可惜不能摸太久,惹急了对方可就不好了。只揉了两把,铃木灰就意犹未尽地收手,同时在心里默默估算:
伊布此时呼吸十分平稳,只是身体有着运动过后的微微发热。
铃木灰给自己打了个对√:刚运动完不适合喝凉的,把牛奶煮热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这么想着,他把为伊布准备的树果汁倒进牛奶里,调整到刚好入口的温度,恭恭敬敬地送到伊布大爷嘴边,开始粉饰太平。
他的伙伴在铃木爸爸看不见的角度冲他龇了龇牙,一转头,又不理会他了。
饭冢家留守的姐弟俩兴致都不高。特别是弟弟饭冢康,铃木灰自认识这小子以来,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消沉。对方塌着肩,弓着背,坐在沙发上,却像只坐在纸箱里的卡蒂狗。
铃木灰安慰了几句,依旧没什么起色,只好起身告辞。
离开的时候,饭冢姐姐跑来送他出门。
“真的很谢谢你们家的帮助。等爸妈回来了,我们再去拜访。”饭冢玲子郑重地道谢,又语气一转,为自己弟弟的失礼道歉:
“小康平时不会这么失礼的,昨天爸爸实在是吓到他了……他可能不会再继续旅行了。”
玲子脸上带着一丝复杂,仿佛在弟弟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她已经旅行了整整七年。
前面四年,她先后经历了成都地区和丰缘地区的冠军赛,均是大败而归。痛定思痛,她花了两年半的时间,一头扎进了帕底亚地区,在葡萄学院打磨基础。帕底亚地区的气候在秋季比较多雨,学院大赛在夏初就会开幕,比成都地区要提前很多,即使打进了决赛,也可以赶在成都地区的白银大会开始前回到家乡。
多亏了那七年的积累,她今年打出了以往都没有的好成绩,也是近几年梧桐镇的训练家中成绩最好的一个——在帕底亚地区打进了预选赛。她的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昂,却在复赛第一场,就惨败给一位笑容明媚的单马尾少女。
那位叫妮莫的少女,据说今年刚开始旅行,跟她的弟弟一般年纪。
天赋难道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玲子翕动着嘴唇,到底还是没有向比自己还小五六岁的少年吐露心中的惶惑,只是说:
“我听说你和小康是同期的同学……能不能请你有时间的时候来开解他一下?”
说完,她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唐突,连忙补救道:“当然,只是欢迎你来我们家做客而已,或许我们可以一起看白银大会的直播?我今年的成绩还算不错哦,如果你有什么宝可梦对战方面的疑惑,也可以来问我的。”
说着说着,少女的脸就忍不住烧了起来。
“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今年在葡萄学院打完了预选赛,你知道的,就是西边的帕底亚岛那边。”
铃木灰立刻露出一个惊喜的表情,摇头赞叹:“太厉害了,玲子姐!没想到我们梧桐镇居然有能在帕底亚地区打入复赛的选手!我听说在帕底亚地区,就连小拉达都能划上两招,是不是真的?”
“帕底亚地区很少见到野生的小拉达。”饭冢玲子有些哭笑不得,倒是忘记了前面的尴尬。
“居然会有这种事吗?”铃木灰眨眨眼,“我要把这条知识点记到我的笔记本里。不愧是玲子姐,如果能和玲子姐学习一下旅行的经验,下次肯定就能收集满八个徽章了吧——我要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班上的同学。到时候他们过来学习,玲子姐你可不要拒绝啊。”
饭冢玲子一愣,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眼前少年笑弯的眉眼。
募地,她摇摇头,放下了什么似的莞尔一笑,伸手一把掐住铃木灰还有点婴儿肥的脸颊肉:“教几个不是教?你只管都叫过来就是,顺便让我看看你们都收服了什么样的宝可梦,是不是有几只小拉达?”
铃木灰面上乖巧地苦着脸任由对方揉圆搓扁,心里叹息连连。
在梧桐镇,会跑到帕底亚地区的人确实很少。
如果不是他马上就要出远门了,还真的想来学习一下饭冢姐姐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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