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不会消失，只会流转，从她身上，转移到另一个药引子身上。
你救不了所有人，只能护住眼前这个女孩。
除非——
杀了丹阳子。
果然，吃了这个药，白灵淼来了月经。
李火旺远远站在洞口，投来询问的眼神，你冲他点点头，他嘴角微不可察地松了松，转身消失在阴影里。
你心想这世道真荒唐，女孩的生理期居然成了保命的护身符。
白灵淼免除了被炼丹的命运，你们三个聚在李火旺那间逼仄的石室里，潮湿的霉味混着药草的苦涩在空气中凝结。沉默像一堵无形的墙，压得人喘不过气。
少女突然上前一步，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李师兄，宋师姐，你们别自责。我们都知道，这是身不由己的。如果……如果下次师傅再选我，就别换人了。反正大家的结局都一样。”
你盯着岩壁上摇曳的影子，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然后压低了声音：“那你们想过反抗吗？”
李火旺显然没想到你会这么说，表情微妙地变了。
白灵淼轻声说，“没事的，师傅现在听不见我们，师傅是靠游老爷来盯梢的。今天赶大集，游老爷都回去了。”
你好奇：“游老爷是什么？”
少女解释： “游老爷就是游老爷啊，它看不见摸不着的，我听我爷说过，只有有道行的高人能调令它们。”
原来不是老东西神通广大，原来他有个外挂，呵呵，让他装到了。
李火旺沉思片刻：“那赶大集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白灵淼闻言一怔，苍白的脸上浮现困惑：“初一十五赶大集啊，李师兄，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你爹娘没有带你去赶集吗？”
李火旺沉默地摇了摇头，火光在他眼中投下跳动的阴影。
白灵淼看了看你，又看了看他，问：“师兄，你也想对付师傅吗？”
火旺表情一凝，他对你们说：“当然，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白灵淼被这突如其来的狠厉吓得后退半步，但很快又坚定地向前一步，深吸一口气道，“师姐师兄既然都想对付，那我算我一个吧，这种事情我也想帮忙！”
你却摇了摇头，说：“但我们三个人还不够，得多拉拢些帮手。”
李火旺的表情重新恢复凝重，他压低声音对白灵淼说：“你先回料房看着，留心观察还有没有其他人心怀不满的。记住，要小心试探，别打草惊蛇。”
“嗯！”白灵淼用力点头，她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你们一眼，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罕见的坚毅，随后轻轻带上了石门。
现在只剩下，你和李火旺了。
你缓缓说：“我在想一件事情。”
少年转过头，火光映得他俊秀的侧脸忽明忽暗。
你接着道：“师傅有本天书对吧？可他不认字，这里的弟子也都大字不识一个，那天书上的丹方是谁教他的？”
你是知道李火旺是和你一样，都是认识字的。
李火旺皱了皱眉：“他确实说过，成仙的法子是老君爷天书上写的，还说天书是老君爷亲自送到他手上的。”他顿了顿，“虽然他不识字，但可能有个人读给他听过。”
你盯着李火旺的眼睛：“可是这个人我们都没见过。”
你脑子却在胡思乱想，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这太特别了，黑色的虹膜边缘泛着一圈极细的灰蓝，像是黑夜将尽时的天际线。
少年沉默片刻后道：“好，我会想办法找到那个人的。”
你说：“要是咱们中间谁成了唯一能给他念经的人，那咱们大可以编套新丹方，告诉他用灵芝人参也能成仙，何必非得拿人炼？”
说着你又泄气地靠回石壁，自嘲地摇摇头：“哦，我不行，还是到时候你来念。”
李火旺有些惊讶：“为什么？”
你站起身：“害，我当初为了保命，跟老登说过我不识字。现在这镖扎回自己身上了。”
少年“……好吧。”
他这种被你无语到的表情还挺可爱的，你忍不住心里嬷嬷他。
*
你和李火旺想到了一个损招，就是“策反”正坤，正坤是丹阳子的内门弟子，又坏又贪心。
你们假装无意中透露游老爷的消息（你们发现了这些弟子都不知道），然后阴险小人正坤肯定就想着去偷看天书，这样就可以替你们探路。
反正，很贱的一招。
果然，这个家伙上钩了，但是他还是有点脑子，二月十五的那天派另一个弟子玄阴探路。
等玄阴鬼鬼祟祟地从丹阳子房间离开后，李火旺悄无声息地进去了，而你则负责在料房，和大家串供。
哈哈哈想不到吧，这一波你们在大气层。
一个时辰后，他找到你，告诉你：“里面有个花瓶脑袋，她管丹阳子叫爹，负责念天书。不过内容都是她瞎编的，还有天书应该就是一本经书，应该没有成仙的法子。”
你咋舌：“那个花瓶脑袋呢？她发现你了？”
李火旺眸光静静地，声音也平直：“嗯，她现在被我砸死了。”
这话说的太过于平静，你震惊了一下，震惊了好几下。
他mbti是什么啊？可高效灭口的那种。
你无效震惊后，点点头：“丹阳子发现后肯定会挨个盘问，先小心点吧，我到时候说你在料房，大家也能为你作证。”
……
丹阳子果然大发雷霆，当即厉声传令，将所有人都召集到了跟前。
“到底是谁干的，给我老老实实站出来的，本道爷给你个痛快！要是等本道爷亲自揪出来”他说着阴森森地笑了，“你会跪着求我杀了你！”
整个溶洞死一般寂静。药引们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弟子们低垂着头，连呼吸都屏住了。火把的光映在众人脸上，将恐惧照得无所遁形。
“好！都不说是吧？”丹阳子突然平静下来，这比怒吼更可怕，“那就一个一个来。”
他踱到背着长剑的两名弟子面前：“长明、长仁。本道爷炼丹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
两人扑通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地上：“禀师傅！弟子二人按您的吩咐，把守清风观大门，一刻不敢懈怠！”
丹阳子缓缓俯身，贴上他们的脸。长明长仁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强行忍住表情的恐惧。
许久，丹阳子才直起身，眼珠突然转向你，亲昵地唤着给你取的道号：“玄郁，你呢？”
你恭敬地作揖，声音平稳得不像话：“弟子与玄阳师兄在料房，为师傅准备下次炼丹的药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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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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