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轻颤，霎时化出九道虚影，每道剑影划过空中都留下浅色光痕，转眼织成囚笼将萧炎罩在当中。药尘手中的茶杯停在唇边，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萧辰用剑诀。
萧炎足下炸开斗气波纹，带着玄重尺一跃而起，重尺与剑网相撞迸发的火星如雨坠落，却在触及地面时突然转向，汇聚成流火扑向萧辰后背。
“臭小子什么时候将控火术学会了！”药尘笑着挥袖，把溅向自己的余波拂散。
所有剑影骤然收束，萧辰持剑化作流光，所过之处流火尽灭。玄重尺勉强架住这惊鸿一剑，尺身竟被刺入些许。
就在两人僵持间，脚下岩台轰然开裂。霓裳卡在重尺中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兄弟俩额头几乎相抵，彼此的喘息都带着铁锈味。
萧辰察觉到对方漂浮不定的斗气后率先收手，这是……要进阶了？不过萧炎自己又将斗气压了回去，同时突然传出咕噜声，在满地碎石的回响里格外响亮。
“打饿了。”少年理直气壮地翻出铁锅，“哥你昨天逮的鸡呢？”
篝火燃起时，萧辰正用剑气削着岩土豆，薄如蝉翼的土豆片精准落入铁锅，在滚油里炸出金黄花边。萧炎在一旁支起烤架，五串岩蜥肉被火焰烤得滋滋冒油，炸鸡烤肉配薯片，完美。
“撒点这个。”药尘弹指飞出个小玉瓶，“南边崖缝采的香草。”
——
几月前，霓裳刚被唤醒的隔天。
虚无吞炎远远的看着那个人，他不想再袖手旁观看着他一步步走，可远古家族之间又有着盟约，五星斗圣以上不得随意出手，他本身又背负着天渊的封印镇压，吞灵族还有天外来客都封印在此。
思来想去还是再捏个分神出来比较好，他当初自创的这个神通虚无吞炎自己也是学了的。
说干就干，黑色火海在虚无吞炎脚下翻涌，空间碎片被吞噬时发出琉璃碎裂般的脆响。
他凝视着掌心逐渐成型的少年轮廓，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这具分神，倒是比上次更像人类了。”
当火焰在少年眉眼间熄灭时，那双与本体如出一辙的暗色瞳孔骤然睁开。
“斗者？还刻意维持少年体态？”新生分神低头扯了扯明显短一截的袖口，指间腾起的黑炎却虚弱得只能灼烧空气，“你当这是过家家？”
“萧族那小子身边跟着药尊者。”本体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空间碎片，棱镜般的裂痕中倒映出千万个少年恼怒的面容，“天境灵魂感知下，唯有真正孱弱的躯壳才不会引起警觉，我又没有无息石，你忍忍吧。”
虚无吞炎捏了捏对方的脸，然后被对方不耐烦的拍了下去，“他们来这破地方估计是找玄黄炎的，那火被那小蛇圈起来了，你装作偶然发现跟他们说消息就行。”
“是是是，走吧走吧，有过一次帮你的经验了，这次不会出岔子的，那我名字？算了。”
“你也可以自己加个姓例如……”
没等虚无吞炎说完，虚无就不搭理他扭头走了。
大陆之南，天渊。
“能让你匆忙离开的事情可不多。”
妖异男子在封印中不慌不忙的翻看着书籍，虚无吞炎回来的时候那一抹不可察觉的笑容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不出意料，虚无吞炎并没有搭理他，又变回了平常的冷漠脸色。
有意思，难不成……
——
夜晚，萧辰刚把火堆拨亮些，就听见洞外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他下意识摸上腰间武器，回头看了眼还在打坐修炼的萧炎。
走出歇息的山洞后，便看到不远处的森林火光冲天，一个少年正跟几只魔兽厮杀。
巧了，那几只魔兽刚好是萧辰在白天赶走的。
嗯……说起来好像还是自己的原因，那还是救一下吧。
虚无此刻也是有些麻木，有些不太适应这过低的实力，被几只二三阶魔兽追的有些狼狈。
可下一秒，虚无转头见魔狼身形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的面前，血盆大口直冲他的颈项而来，正在此时，天空中陡然有一道剑影带着药香闪过，刺入了魔狼的腰椎，自上而下将魔狼重重地钉在了地上。
“没事吧？”
萧辰也顺手将其他几只击飞出去，然后拉起虚无的手扭头就跑，“没事就快走，两只三阶跟这四五只二阶我也搞不定。”
绕着兜圈甩掉尾巴后，萧辰才带着救下的少年返回山洞，走之前已经跟萧炎说过要出去救个人。
“自己调的伤药。”萧辰扔过去个玉盒，借着火光打量对方。
少年黑衣破了几处，露出的伤口却诡异地没有渗血，他接过药膏时，袖中滑落的夜萤草还沾着夜露。
“谢了啊。”虚无也是直接脱掉外衣开始处理伤口，“你们这是进山历练？”
“嗯，之前听到喧闹声出去查看了一下，你伤势怎么样？怎么夜晚还在森林里行走？”
“小伤，你的疗伤药很有效果。我是来采夜萤草的，城镇里在高价收购，结果没想到却意外碰到这些魔兽，有些倒霉。我叫虚无，你呢？”
“……”萧辰停顿了一下，有种莫名的感觉，不想对眼前人报假名。
“萧辰，旁边还在修炼的是我弟弟萧炎。”
萧炎也睁开一只眼震惊的看着他，不是哥，你前脚还跟我说出门在外要用假名，后脚就暴真名了？
“还得多谢你出手相救，不然今天怕是难逃一劫了。”虚无心有余悸的摸了摸鼻尖，讨厌的本体。
萧炎结束修炼就蹿过来：“不是说采药人吗？怎么连个背篓都不带？”他狐疑地戳了戳那几株莹蓝药草。
“夜萤草价格虽高，但也不至于你冒这么大风险吧。”
这是一种只在夜晚才冒头的药草，最近附近的城镇收购价格很是高昂，四百金币一株，堪比一些魔核的价格了。
“……”虚无表情一点点变得沉默，随后小声说道，“如果不是……谁会来冒险？”
要怪就怪本体。
虚无在与萧辰闲聊时不经意间问道：“你身上总是带了一种特殊的药香，是炼药师吗？”
“嗯？怎么都说有药香？”萧辰自己也嗅了嗅，但是没闻到有什么。
“可能是你自己闻惯了没注意到，苦涩又不刺鼻，闻起来挺静心凝神的，小时候跟你一块睡觉第二天起来都神清气爽的。”
这个萧炎有发言权，他小时候还挺喜欢贴着萧辰的，进入修炼状态老快了，不过怎么背后有点凉飕飕的感觉？
“想必来落雁帝国也是听说这里有异火的消息？”虚无一边啃着萧辰递给他的干粮一边模糊不清的说着。
“异火确切的消息没有，但收获了一份很有意思的纪念地图。”
“城里那标满了异火图标的地图？”
“嗯。”
虚无反复踌躇了一会后，在萧辰刚要开口询问时，掌心突然被塞进个东西。
是半块残缺的玉牌，边缘还带着火焰灼烧的痕迹，他猛地抬头，正撞进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里。
玉牌触手温润，表面浮动着冰裂般的金丝，萧辰指尖刚触到那道灼痕，火焰遗留下的场景传到了脑海中——滔天火海中，蓝金鳞片的巨蛟正与火影缠斗。
“你……”他猛的攥紧玉牌。
虚无突然按住他手腕：“三天前我在一处水潭附近捡的。”
少年语速快得不自然，“当时蓝耀金蛟正在蜕皮，这玩意儿从它鳞片里掉出来。”
“六阶的蓝耀金蛟？”萧炎差点把夜萤草捏碎，“你说那个守着山脉的霸主？它掉出来的东西你敢捡？”
［那金蛟怕是想借助这异火突破到斗宗，或者已经突破了。］药尘此刻的声音有些凝重，如果真是这样，这异火怕是得放弃了。
［用其他东西来跟它交易不行吗？］
药尘沉默了一下，他好像忘了这小子有生灵之焱了，凝结出来的草木精粹就算萧炎这个境界，天天用怕是也用不完，更别提用的还是稀释再稀释过后的，也不知道萧辰是如何稀释到斗之气跟斗者都能吸收的程度的。
而且还有个六阶的小鸟赖这里，可以先让它去跟那蛟沟通，同为魔兽，会比人类去更为方便。
药尊者现在兜里一穷二白，所以一时间没想到可交易，但是萧辰不同啊，自带遗产［bushi］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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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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