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赏给我吗？”
“等到了再说吧！”
锁没有换，你用原来的钥匙打开了。提心吊胆地准备好躲过飞来的家具，迎接你的是一片寂静。
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你。
你在家里找了一圈，没有任何人的踪迹，垃圾桶里的垃圾已经腐烂了，冰箱里的酸奶早已过了保质期。你感到阵阵头晕目眩，支在洗手台边准备冲把脸冷静下，却看见了旁边的纸条。
“我离开了。”
多么幼稚，多么令人作呕。表达着，“是我抛弃了你，抛弃了这个家”，而不是“你离开了我身边”。
头疼，钻心的疼。
山田凉把脚步不稳的你扶到沙发边，你连生气都懒得了，只感到疲累和厌烦。
你报了警，报案母亲失踪。你有种预感，母亲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人生里了，她会永远消失，就像追寻父亲的脚步一般。
“抱歉，今天本该很开心的。”
凉挑挑眉：“这可不会影响我的心情。”
你笑了：“太好了。”
离别之间，凉转过头：“明天一定要来看我的演出。”
“怎么了？真不像你。”
“我想让你听见，”凉认真地说，“我的演奏。”
你感觉身体的温度逐渐回来了。
笨蛋，担心人给我坦率点啊。
“我绝对会去的，”你说，“因为我喜欢凉的音乐。”
学园祭的第二天，凉没找到溜走的契机，老老实实给班级打了一天工，一群少年少女笑作一团庆祝鬼屋的成功。
傍晚开始是各班报名的节目演出，要去体育馆观看。里面人有不少，还好你来得早，找到个前排的空位坐下。
凉的节目在最后一个，也就是所谓压轴。母亲的失踪已经立案了，她消失了至少两周，你不情愿这件事也在挤压你的神经，导致前面的节目你看得漫不经心。
漫长的几小时过后，节目表终于接近尾声，没有椅子，你腿都站麻了，不禁懊悔为什么这么早来。
有些人嫌太晚就早些回去了，但还有很多人留着，又有许多人进来。
你听见后排几个女初中在小声议论高年级的凉前辈。她所属的乐队东京迷宫演出很不错，凉前辈很帅气，所以很期待接下来的演奏。你有些惊讶，看来东京迷宫比你想象中还出名。
体育馆顶棚的聚光灯突然变幻，刺得你眯起眼睛。终于，凉上台了，穿着和所有人一样但在她身上格外不同的校服，她抱着她的贝斯，前面是话筒。
“最终节目，东京迷宫的山田凉，贝斯弹唱。”
山田凉的暖场简短又无趣，明显不想在这方面花时间，但是她自信的氛围让人忍不住期待她，为她笑。
台下传来热烈的掌声还有女生“好帅！”的尖叫。山田凉把背带往上提了提，皮质肩带在制服衬衫上压出凹陷。
她数着脚下木地板的纹路，猛吸一口气，随之抬起头。耳钉在灯光的照射下从你眼前闪过，就像银色的星星。
我不在乎他人的目光，我就是最好的，我是为了自己才用全力演奏着。凉弹得很好、非常出色，前段卖力的演奏后突然收音，凑近麦克风，唱出了第一个词。
她唱歌的声音比他人想象中还低，每个词都咬得极重，仿佛要把它们嚼碎在齿间。她开始加入即兴的改变，节奏越来越复杂，左脚跟随着节拍轻轻叩打木板。
演奏很棒，山田凉释放着压倒性的存在感，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被她夺走——这么想的，唯有你一人，唯有你一人全神贯注地看着她。
小众的音乐不会因为演奏得好就被大众认可，更何况大部分人压根听不出好坏，只会将不能欣赏的歌打为“难听”。人群的氛围慢慢冷却了，兴奋议论山田凉的学妹们面露尴尬，逐渐走神。本来就快结束了，还是这种曲子，没有听的必要，很多人都走了。
这首歌也不适合在学园祭上出现，歌词太激进了。现场冷得和守灵一样，山田凉平静地想。
突然，她听见了笑声，满满的嘲笑之意，来自台下的一位观众，他立刻转头离开在他看来毫无价值的演奏。山田凉停顿了，差点要弹不下去，或者错过这拍导致后面的节奏全乱了，但是还有一个人，一个最重要的人在听着她的演奏。
山田凉不再为他人走神，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台下的你，状态慢慢恢复，以她现今巅峰的水平结束了演奏。
现场寂静无声，你不在乎这个。
如果连为她鼓掌的勇气都没有，怎么配还站在这里？
“演出，非常棒！”你用手做出喇叭的形状冲她喊道，凉罕见地笑了下。
之后你为她鼓掌，被你感染，场内响起零星的掌声。
你注意到其中一个长得和伊知地店长有些像的金发女生，她似乎是被凉的演奏吸引了，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你颇为欣慰。
你来到校门外等她一起走，山田凉如往常一般神色平淡地走近你，在很靠近你的时候突然加速，扑进了你怀里。
“我搞砸了。”她的声音闷闷的。
“你没有，”你耐心地告诉她，“你的演奏非常出色，看的时候我觉得，能和你在同个乐队太好了。”
“我不该选那首歌，它确实不受欢迎。我讨厌冷场。”
“‘别在意别人的看法’，凉，你觉得其他人过几天会怎么说你？”
“……会说我毫不在乎地演奏爆冷歌曲很酷。”
“就是这样。其他人的看法并不重要，你无法控制他们，也无法阻拦他们改变，做你自己就好。你愿意为了受欢迎，随便弹个流行曲吗？”
山田凉摇摇头。
“那还不如让我去死。”
“‘死’什么的也太夸张了！”
你被她吓了一跳，有点紧张，见山田凉的心情微妙变好了，赏了她一个脑瓜崩。看着她不明所以的表情，脸上的笑容不禁扩大了些。
“自我中心地演奏冷门曲子的你，我超喜欢的。”
“…挖苦？”
“不，是爱的告白。”
“那我要当真了。”
于是，你们开始交往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9）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