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宿命

药室,油脂燃烧,噼啪作响。

“不可思议……”珠世凝视着琉璃瓶里的暗红血液,那血液仿佛拥有生命,微微鼓动。珠世声音微颤,“它既是诅咒的根源,却也可能是……破解诅咒的钥匙。”

诗的目光则聚焦在一份记录上,那是诗连日来对斑纹剑士身体数据的记录。“我有一个猜想,斑纹剑士是过度透支生命潜能,如同将薪柴瞬间燃尽,故而在最绚烂后迅速归于死寂。而无惨的血液,其核心特性是生命的延续再生。”

她拿起一支蘸了特殊药液的银针,轻轻点在无惨的血液样本边缘。那滴血液的活性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减,但其深处某种不朽的特性,却在药液作用下被短暂地剥离显现出来。

“看这里,”诗手指一处,“如果我们能解析出这种延续与再生的机制,或许就能找到一种方法,为即将燃尽的火焰……续上新的薪柴。”

珠世眼光灼灼:“不仅如此!这机制的反面,正是将鬼从被强制延续的非人状态中解放出来的关键!我们或许能制造一种药剂,它不是毁灭,而是修复,将鬼变回人类的生命形态!”

温暖的阳光投过窗棂洒落在这间药室。诗似乎触摸到了逆转命运的门扉。

然而,就在此时,实验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一位猎鬼士带来了一个消息,如冷水浇火,瞬间熄灭了诗心中的热切。

“诗夫人,缘一大人请您过去一趟。新任剑士,继国岩胜大人,已抵达本部,正在进行入队登记。”

手中的银针“叮当”一声落在玉质的托盘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诗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诗深吸一口气,对珠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抱歉,珠世小姐,我先离开一下。”

当诗来到接待的和室时,门内响起一道冷漠的声音。

“……为追求剑道至高之境,我愿舍弃一切,加入鬼杀队,斩灭恶鬼。”岩胜的声音平静,却凝聚着化不开的执念,和一种斩断过往的狠绝。

诗静静地站在门外,清晰听到岩胜话语里,对被他留在继国家宅中的结发妻子和年幼稚子,未提及只字片语。仿佛那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过往,他对力量的近乎疯狂的追求,早已盖过了身为丈夫、人父的责任。

那一刻,诗的心沉了下去。

深夜,草药圃。

“缘一,”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关于……你的兄长。”

诗的脸上前所未有的凝重。

两人移至药室。诗深吸一口气,斟酌用词,娓娓道来: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关乎岩胜大人的命运,更关乎鬼杀队的存亡。”她抬起眼,直视着缘一那双能看透一切的眼眸,“我……并非完全的‘余多’。我的灵魂,来自另一个知晓此世未来的时空。”

在缘一注视下,因前世记忆完全苏醒后,彼此无隔阂的信任,诗讲述了原著里,岩胜的背叛带来的惨重代价和缘一的终生寂寥。

“我知道,岩胜大人的执念已成心魔,言语苍白。”诗的声音带着忧虑,“但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世间若还有一线希望能唤醒他,恐怕……只有你了。”

缘一认真听着,烛火在他眼中跳动。良久,他闭上眼,复又睁开,眼里流露出痛楚,复又是更深的决意。

“我明白了。”他温声道,“诗,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一切。”

缘一伸出手,轻轻覆上诗因紧张而微凉的手背,那温暖而坚定的触感,驱散了诗心中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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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灭之刃]近阳树
连载中叶曜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