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之呼吸貳之型————八重霞」
那是化成一道残影的八重斩击,零余子在盛怒之下的一击,几乎有着睥睨雷之呼吸一之型的速度。但是如果这么轻松就能伤到上弦之五的话,那鬼杀队也不至于一直战斗到今天还未能成功了。
确实是戏弄对方一般,极其讽刺地,不知从何处生长起来的铰链将零余子的四肢锁住强迫她停在了距离实弥一步之遥的地方。这孩子的刀刃正因为双手过于用力而颤抖着,那些锁链上没有尖刺,但仅仅是力道就已经像是要把人的四肢百骸都折断一样。
“哦哟,你用的是和她一样的呼吸啊。子承母业?”
“不过长得倒是一点也不像,还好你没有和她一样长着一双令人作呕的眼睛。“
“而且,也弱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关节…已经快要感受不到了,好像动一下全身就要断开一样….
「梦之呼吸貳之型————浮生九转」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站在实弥旁边的玄弥的左轮手枪。
救下她的是魇梦的二之型。之前说过,梦之呼吸是霞之呼吸的衍生,二之型和霞呼一样,是快速的多重斩击,但是由已经是柱的魇梦用出来的威力和刚刚升到甲级的零余子,实在不可同日而语。九重青色的斩击整整齐齐地切断了锁住零余子的链子。其中的一重非常精准地讲迎面飞来的子弹一分为二。魇梦很贴心地讲刀刃斜了两分,将其中一半的子弹砍飞了回去。那枚…应该说半枚子弹,就算是半枚也不愧是上弦之五的血鬼术,径直飞向了实弥的面门。
白发之鬼大概是懒得去躲这种对他不痛不痒的攻击,唯一有些恼人的是这攻击出自他的弟弟。他抬起手,子弹半嵌进他的手掌,他掌心的肉蠕动了几下,血液尚未来得及流下来那枚子弹就被肉芽包裹进了手里,伤口在三秒之内就愈合了。
“大、大哥…我…”
“废物就给我滚到一边去,连柱都对付不了,至少不要给我添乱吧?”实弥有些烦躁的打断他,“他妈的,真是不指望你什么了。”
鸡冠头的少年大概是像说些什么的,他有些局促地握紧了手枪,最终什么也没为自己辩解。
被魇梦像拎小鸡一样拎走的零余子,心里又不服气又不得不感概果然上帝给魇梦关上了名为智商和情商的门,就开了一扇叫做剑术的窗。
“还没打招呼就攻过去,真是不好意思哦。”魇梦礼貌地冲两位笑笑, “刚刚的是见面礼。”
实弥终于舍得稍微认真一点打量他,“你倒是有和那个女人一样令人讨厌的眼睛啊。”
放屁,零余子在心里反驳,妈妈的眼睛比魇梦的不知道要好看多少倍。
他站了起来,“很好、很好….”
“————那我就把你的眼睛像她一样碾的连渣也不剩吧!!”
“啊…我其实并不喜欢打打杀杀的生活呢,毕竟砍头多了,晚上做噩梦的机率感觉会增加吧。”魇梦歪歪头,他好像和平常一样思维总是断线又跳脱,“而且我是先礼后兵派的呢。”
但事实上,鬼杀对大部分的人会用优雅来形容魇梦,虽然他有时候确实有点神经质就是了。
“你好,我是鬼杀队梦柱魇梦民尾。”那是一个很端正贵气的骑士礼,“————是今夜为你编制美梦的人哦。”
“从刚才开始就像个娘娘腔一样在哪里吧啦吧啦说着一堆摸不着头脑的话,你和那个女人一样脑子不太好使啊。”
滚蛋!魇梦的脑子怎么可以和妈妈相提并论!!
“零余子,”魇梦像敲门一样敲了敲她的小脑壳,“回神啦。”
“要上了哦,我们打配合没问题吧?”
打配合?不不不我们两个之前完全没有配合可言吧?战术呢?招式搭配呢?
零余子已经等不到这些问题的回答了,因为战斗已经在一瞬间开始了。身体比大脑要更先一步做出反应。
「梦之呼吸六之型————蝶梦」
「霞之呼吸六之型————月之霞消」
你瞧,说着没有默契,但是两个人思考问题的方式明明出奇地相像。
梦呼和霞呼的六之型,都是意在將大量目標瞬間切裂的大范围斩击。至少从刚刚的试探来看,上弦之五的血鬼术是范围类型的,要伤到对方的话————至少也要斩除这些障碍近到对方的身吧?
这一次想象中的锁链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空气中突然浮现的无数肉瘤,那些肉瘤在实弥的一声响指下便突然炸裂成大大小小贯穿整个房间的荆棘,阻挡在魇梦和零余子的必经之路上。事实上如果不转换刀锋为自己开辟出一片小小的安全空间的话,他们大概已经成为挂在这篇荆棘上的一件吊饰了。
“哈。”白发的鬼开心地笑起来,他伸出食指和中指,做了一个往左边拨动的姿势。
零余子无暇顾及这个手势代表了什么,因为她在那之前被魇梦狠狠踢开了。她趔趄着撞翻了和室的屏风,“魇梦,你在做——————”
她抬头看见了被荆棘贯穿双腿,左边半条胳膊被嵌进了两条交错的荆棘之中,整个人就像被扎在手工板上制作成标本的昆虫的魇梦。
为什么?思想一瞬间停滞了,刚刚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应该说是像某种看不见的手吗?还是应该说是力…重力的方向被改变了?
“魇————”她要说什么呢?无论是什么都来不及说出口了,因为下一秒她的头颅、还有整个身体就因为骤然增倍的重力紧紧贴在了地上。
“哎呀哎呀,你是稀血啊。胳膊的味道真是不错啊。”实弥咧开嘴角笑的开怀,看向魇梦转而砸嘴有些惋惜的样子,“不过你还能用右手拿着剑,看来我应该往右边才对。”
“你是柱吧?刚刚一瞬间能够看出不对劲的地方,相比起来那边那个简直就是杂鱼。”
“那孩子不是杂鱼哦,”魇梦面无表情地歪头,他抬起右手,毫不犹豫地切断了自己的左臂,从那个荆棘的束缚里挣脱出来。落回地面的时候,在他的肌肉和腿骨上还遗留着折断的荆棘枝丫,尽管他落回地面的时候因为对方施加的重力不得不拼尽全力才不会像零余子那样被碾压在地上,“她是我妹妹。”
零余子没有能力将自己的头抬起来,紧紧贴着地面的时候,听力和嗅觉被无限地放大,所以她听到了魇梦的胳膊哗啦啦地往下流血的声音,所以她闻到了惺甜的铁锈般的浓郁的血腥味。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要把我推开?你能避开的吧?
你是稀血吗?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是如此糟糕又没用的妹妹呢?
“顺便纠正一点,我不是稀血哦。“魇梦没有在意被戳的破破烂烂的身体,微笑着把日轮刀竖在自己胸前,”啊,比我想象地要更快发挥效果呢。“
“大..大哥…”真的很奇怪,明明之前退下的是玄弥,战斗的是实弥,明明两人都没有收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站在后方的玄弥突然觉得一阵眩晕,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腿在慢慢像干裂的泥塑娃娃一样断裂。“为什….”
实弥无法理解地望向自己的弟弟,有些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头,“混蛋…你做了什么?!”
他感到的手掌处传来一阵湿湿的粘稠感,拿到眼前一看,发现之前掌心吸收了玄弥子弹的地方腐烂出了一个洞,被蛀成深紫色的骨肉流淌出浑白色的脓液。
“你们共享身体和伤害吗?兄弟之间感情真好啊。你死了你弟弟也会死吧?毕竟他和你比起来才是杂鱼。”魇梦开心的笑出声来,他感到身上的担子轻了一点,尝试走了两步,滴滴答答落了一地的血。“我一直拿了小梅的血在做研究,啊…要怎样才能做出对鬼有着致命吸引力又带着剧毒的血呢?怎样才能让我的血光是闻到气味就将毒素埋进鬼的身体呢?”
“真好啊、真好啊,用妈妈教会我的熏香之术…我的身体作为培养皿实在非常优秀呢….”他摇摇晃晃地看着手还有脸在融化的实弥和身体在断裂的玄弥,“你吸收了我的胳膊还有那些血吧…带着比鬼致死量多七十倍的紫藤花毒素的身体味道如何呢?”
“啊…顺带一提,我的刀上也涂了毒,要感谢你弟弟的子弹哦。“
“开什么狗屁玩笑————!“暴怒的上弦之五攥紧了拳头,他狠狠地一拳打到地上,沉重地像小山一样的重压擂在魇梦满是窟窿的身上,“像这种毒素,我几分钟就能化解掉!”
“可是,你真的能等来那几分钟吗?”魇梦的声音从零余子前面传过来,啊…那个笨蛋,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由自己来斩首,“要让他死在霞之呼吸的刀下,对吧?”
零余子害怕疼痛也害怕死亡,更不喜欢像玩闹一样地挥舞刀剑。
但是现在,是因为直面上弦的压力,还是母亲被杀死的愤怒,又或者是目睹魇梦失去左臂的悲伤呢,她终于明白了曾经的柱们还有祢豆子所经历的感受。
身上很重,抬不起头,五脏六腑都要被压成一张薄片了,那种感觉难受到连嘶喊也做不出。她搞不明白那个鬼的血鬼术到底是什么。锁链?荆棘?重力?
无所谓。
那些都无关紧要,想赢的话这些都不重要。
————我是姑获鸟的孩子。
————我是继承了霞之呼吸的人。
————我要站起来。
短短片刻之间,感官就被磨砺地无比敏锐,封闭的感觉被唤醒,被抢拽到强者所在的场所,她理解了所谓生死攸关的死门能使人的实力提升多少————
————在她的脸颊,左右两边各出现了两道赤色的横杆。
零余子成为了今夜这个战场上,第一个开启斑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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