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上那件事让维尔茨家的气氛产生了极大的变化。夏洛特本来就很忙,现在家里越发难以找到她的身影,她总是在深夜才随着一声幻影移形的爆响,带着满脸的疲惫回到家里,草草吃掉一只三明治,然后睡觉。安德烈则加强了阿提娅的训练强度,他们不仅仅只徘徊在房屋外面的树林里,附近的城镇也成了他们展开训练的地点——那些铺着红色陶瓦的房顶或者老旧公寓的狭窄走道,没有路灯的堆积着垃圾的小巷子,他们都很熟悉。他们在黄昏出门,用一整个夜晚来熟悉匕首、手枪、飞镖,熟悉自己的每一寸肌肉。
开学的前一天,安德烈带着阿提娅在一家小小的、门可罗雀的酒吧坐下,给她点了一杯果汁。
“过几天我就要启程去西班牙。”他说,“冬天应该能回来,但是你的生日我肯定是赶不上了。巫师们十七岁成年,我去问了问导师,她允许我提前把这个给你——她认为罗伊娜的王冠那件事你办得还不错,虽然离真正的刺客还有点距离。”他将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细长包裹送到阿提娅手边,“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对吧?”
“当人们盲目追求真理时,要记住,万物皆虚。”阿提娅答非所问,轻轻地念起她很熟悉的一句话。
“当人们被道德与法律束缚时,要谨记,万事皆允。”安德烈接上。
“万事皆允。”阿提娅复述。这段话她很熟悉。
“我知道你是听着我们的信条长大的。”她的父亲和老师说,“但我仍旧担心你还年轻,还不能完全地理解它……它不是一个念上去很酷的口号,我也怀疑是否这么早就把袖剑给你是否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但你正在走向一个我们从未走过的方向,去往我们都没去过的地方……祝你好运,我的孩子。”
阿提娅轻轻地把手盖在那件细长的包裹——袖剑——上,轻轻点了点头。这个小包裹实在很重,她一时间甚至不敢拿起来。
“尝尝吧。”她的父亲于是把那杯调得像鸡尾酒一样的果汁推向她手边,冰块在杯子里叮当作响。“虽然你很快就成年了……但是我还是不能允许你真的喝酒。”
“刺客们都很擅长无视法律,格兰芬多也很擅长。”阿提娅抿了一下嘴唇,最终还是露出了她常有的那个,冒出一些鬼点子的时候会有的,腼腆却狡黠的笑容。
安德烈叹了口气。
总之,年轻的刺客阿提娅·维尔茨小姐的六年级就是在一杯无酒精鸡尾酒和有点沉闷的气氛中开始的。
自从开学晚宴上邓布利多教授宣布了今年将要重启三强争霸赛,它就飞速地成为了整个霍格沃茨最有影响力的话题。有的人在期待来自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有的人则为今年不能举办魁地奇比赛而叹息;更多的人则在讨论谁会成为勇士,以及比赛项目。显然,学生们正以此消耗没有魁地奇可看或者可打而无处安放的精力。这些讨论甚至随着天气越来越冷而越发热烈——尤其是,当这节课结束之后,他们就得到城堡门口去,迎接他们远道而来的客人们。
但是现在,横亘在学生们和即将到来的晚宴之间的是一座大山:那位传说中填满了半个阿兹卡班的疯眼汉正站在讲台上,现在这是六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谁也别想逃过去。
穆迪脸上最显眼的莫过于一只到处乱转的,巨大的亮蓝色眼睛。那只眼睛一刻不停地锐利地扫过每一个人,就好像每一个人都是罪犯。而除此之外,布满他整张脸的伤疤和他灰白的头发都无一不昭示着这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人——他还有一条木质的假腿。他让阿提娅想到索菲亚,他们都总是很严肃,但是索菲亚更温和一点,而显而易见的:疯眼汉十分神经质。
“三大不可饶恕咒。”他慢吞吞地说,“夺魂咒、钻心咒和阿瓦达索命咒。我很高兴你们对它们不是一无所知,但是只知道咒语的名字可不够,对吧?你们得见识见识,为什么会有人因为它们而被关进阿兹卡班。”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皱起鼻子,用力地吐出那几个单词,就好像厌恶极了那里——或者被关在那里面的人似的。
“所以,让我看看,六年级的、能够在O.W.L.s里获得E的崽子们,有没有一点对抗这些咒语的能力……来吧,维尔茨小姐,到你了。我记得你母亲,夏洛特,是不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傲罗——魂魄出窍!”
穆迪向阿提娅举起魔杖。在阿提娅身边,她的同学们有些已经陷入了夺魂咒那轻飘飘的,像云朵或棉花般轻柔的幻景里,乔治和弗雷德正手牵手跳着滑稽的舞蹈——和他们俩般配极了——而一个斯莱特林的男生正大步从桌面上跑过去。他们双目无神,脸上却洋溢着诡异的快乐。
这就是夺魂咒……剥夺一个人的自主意识,让他心甘情愿地成为施咒人的傀儡,在无知无觉中一步步走向死亡。
阿提娅抿紧嘴唇,陷进了那轻盈的、朦胧的舒适感,如同陷入一团柔软蓬松的云朵或棉花,被太阳晒得恰好,让人只想躺进去打个滚,然后就这么睡过去。
“学兔子跳。”她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对她说,“学吧。”
那个声音温柔得就像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的摇篮曲。
兔子怎么跳来着,蹲下来,把手举到头顶,比个“耶”……其实很轻松,对吧?跳就是了,不要管那么多,要是可以一直这么轻松就好了……
阿提娅猛然惊醒,她向前重重摔倒在地上,只来得及用胳膊撑住地面免得摔伤额头或碰断鼻子。她从未感觉到摔落在地的身体如此沉重,而刚才,在夺魂咒里,她轻盈地漂浮在云端,比她变成阿尼马格斯形态飞翔的时候更轻盈,更快活。阿提娅坐在地面上,肩膀仍在微微地颤抖。她用力用牙齿咬住自己的手指关节,用疼痛来逼迫自己回神。
“真是……很特别的感受。”她低低地说,“教授,有挣脱夺魂咒的人希望自己重新被控制的吗?”
穆迪的魔眼转了一圈,落在她身上。
“表现很好,维尔茨小姐,出色的抵抗,以及有趣的问题。”他扯了扯嘴角,卷起嘴唇露出牙齿,布满疤痕的丑陋脸庞上露出一个大概是讽刺的笑容,“据我所知,暂时没有——毕竟在前些年,那些声称自己被夺魂咒控制的人都不怎么希望回到那支队伍里。”
阿提娅牵住芭芭拉的手,借她的力站起来。
“我的感觉……像某些药物滥用。”她握紧金发女孩的手,低低地对好友说,“我猜你没见过那种人。据说来那么一口非常舒服,舒服得什么都不打算想……然后他们就会倾家荡产,抢劫、杀人,就为了一小撮药物,最后因为服药过量死掉,而如果你刚好碰巧有那么一点药,你就可以指挥这帮人做任何事。我完全、完全明白为什么这个咒语不可饶恕了。”
“但是那个人死了,不是吗?而且你也想得太远了,又不会有人对恶咒上瘾。”芭芭拉耸了耸肩,“穆迪教授说的那些事不会再发生了。”
“我不确定。”阿提娅轻声回答,“夏洛特从世界杯以来都一直很害怕。”
一个胖乎乎的赫奇帕奇女孩踮着脚跳了一小段芭蕾,但她身上有种奇妙的灵巧,以至于这段芭蕾在她圆墩墩的身上都显得不那么违和。阿提娅扫视过正在谈论自己同学滑稽模样的其他学生,将视线定在穆迪身上。退休傲罗正举着魔杖,全神贯注地盯着在夺魂咒下翩翩起舞的女孩。但阿提娅从他身上发现了一点违和:他的表情有些厌烦,就好像他并不怎么喜欢对这些年轻的小巫师们使用夺魂咒,并且仅仅是指挥他们做一些无趣的滑稽动作,他更期待——期待什么呢?
但很快的,下课铃响了。穆迪甚至不得不提高声音以盖过学生们嘈杂的讨论声:“一篇十五英寸的论文,关于夺魂咒的挣脱——”
没有人理会他。年轻的巫师们匆匆地把课本塞进书包里,一窝蜂地挤出了教室。就连阿提娅也丢掉了疑惑,和芭芭拉手挽着手飞奔出教室,凭借细瘦的身材和灵活的身手把绝大部分人甩在身后。等到四个学院的学生全数在城堡前集齐之后,她已经在大家的讨论声里完全忘记这件事了。现在,她需要应付的最后一个人是她的舍友——
“阿提娅·维尔茨!”她那以巴黎时装周为努力目标的舍友大声说,“不要再乱转脑袋了!我今天一定要把你那土到爆的辫子换掉!!”
没想到吧我又水了一章,下章一定不,一定不。给每一个不离不弃收藏追文催更营养液的亲们比心,没有你们就没有良心发现爬回来更文的我……尤其是营养液,我居然是可以拥有它的吗我天哪……我后半年可能会有点忙(主要是被抓去考研了)(被抓走了)所以更新无法保证,我尽量试试摸鱼的时候更新一点这样,也说不定会拖更到年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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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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