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成为霍格沃茨的勇士以来,阿提娅这几周受到的关注比人生前十六年加起来还多。她走到哪里都有熟或不熟的人和她打招呼,然后在她回想起那张脸对应哪个人之前消失。芭芭拉对此的评价是祝她早日出道,她会介绍一个合适的经纪人给阿提娅。
不管怎么说,是她自己选的。阿提娅自嘲,心说也不知道把预言家日报全部偷出来烧掉能不能降低一下自己的瞩目程度。
夏洛特又寄来一封信,在祝贺之余警告她不许胡来,注意安全。索菲亚的纸条夹在夏洛特的信封里,差点掉进阿提娅的燕麦粥,她手忙脚乱地拯救纸条,在墨水被汤泡散的前一秒把它捞了起来。
“年轻是胡作非为的好年纪,祝你胜利。”纸条上的每一个单词的笔锋都像刀一样锋利,显示着写下这行字的人的坚定品性。
阿提娅笑了一下,把两封信都叠好,一起装回信封里,向燕麦粥继续举起勺子。
索菲亚一向是个倔强的老太太,刻板印象里的优雅淑女英伦风情和这位战争年代的老兵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她坚决和认真得简直像个德国人。阿提娅瞟了一眼教职工餐桌上的穆迪教授,看到穆迪刚刚吃完早餐,正举着小酒壶喝他的餐后酒。她认为索菲亚和穆迪说不定很有共同话题。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小老太太骨子里还是很有点刺客们的叛逆劲儿,否则阿提娅这会收到的就应该是一封措辞严厉的警告信了:关于禁止暴露身份永不出卖兄弟会什么的。
哈利·波特带着满脑袋跑出来的热气一屁股坐在她旁边,在开口说话前先喝掉了整整一大杯南瓜汁。
与“真正的勇士维尔茨”相比而言,多出来的哈利·波特在最近一个月的处境可不太好,至少阿提娅就看到最近和哈利形影不离的罗恩不怎么和他在一块了。格兰芬多们因为自己学院的两名勇士险些把下巴翘到天上去,但其他学院的学生似乎觉得波特只是为了出风头,尤其是斯基特的采访登报之后——啊哈,记者。
以马尔福为首的一些斯莱特林们咬牙切齿、愤怒不已,似乎格兰芬多有了两个勇士比霍格沃茨有两个勇士更加重要。不过对哈利而言,他大概已经习惯了来自马尔福的恶意。更何况前几天被穆迪变成白鼬之后,他收敛了不少,看上去在那颗血淋淋的“鹰头马身有翼兽脑袋”之后,他又增添了新的心理阴影。
“抱歉,阿提娅——”哈利喘着气说,“我昨晚几乎睡不着,但是我必须得告诉你这个——”他的头发比平时更加凌乱,连鸟窝也要甘拜下风,长袍的扣子也扣错了好几个;“第一场比赛的项目是火龙。”
火龙,这是个大消息。阿提娅搅动燕麦粥的手停下了,她睁大眼睛,认真地盯着哈利的脸。
“就在禁林——四只,一共四只。我猜我们可能要打败它们。”他的语气很急促,“你……我猜你得知道这个——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也都看到了,另外两个勇士也会知道,只有你——”
“是的,我很需要。”阿提娅说,“谢谢你,哈利。”
哈利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就好像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你一定要小心。”他说。
“说不定也不用那么担心。”阿提娅勉强朝他笑了一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火龙是保护动物,他们大概不会让我们杀了它,不然比赛一结束他们就得把我们扭送阿兹卡班。”
虽然依旧面色苍白,但哈利依旧为这个不算笑话的笑话笑了起来。
“祝你好运。”他说。
可能不用谋杀一条火龙并因此进入阿兹卡班是一回事,火龙确实在禁林里待着并随时准备吃掉一个新鲜的勇士则是另一回事。整节麻瓜研究课上阿提娅满脑子都想着火龙,甚至直到午饭,芭芭拉问她想吃什么的时候她都脱口而出:“火龙。”
毕竟,即使是四五岁跟着刺客父亲颠沛流离爬高跳低,并被寄予厚望取了与伟大先贤阿泰尔相同名字的阿萨辛接班人,在面对这种危险的、在麻瓜传说中只会作为关底BOSS危险生物,也只能表示:我打火龙,真的假的?
金发女孩瞪着她,似乎准备酝酿狮吼功。近年来艺术从业人士特有的神经质似乎在她身上已经出现了端倪,具体体现在她越发地不容违抗,即将成为穿巫师袍的女魔头。
能屈能伸的刺客小姐选择投降:“我错了,请给我小羊排。”
直到周二为止,阿提娅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图书馆,赫敏也经常来这里,身后还跟着一个愁眉苦脸的哈利。前者不停地把书丢进哈利怀里,直到把可怜的救世主男孩都埋进书堆里。
不过哈利在看到阿提娅的时候还是努力抽出一条胳膊,朝她招了招手。
“如果你能在比赛前把这几本有关龙的书都读完,那你肯定能找到它们的弱点。”赫敏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大难不死的男孩的表情又垮了几个度。阿提娅朝哈利点点头,轻手轻脚地绕过赫敏所在的书架,抽出了一本《火龙图鉴》。
她的焦虑依旧持续到了上场之前。好消息是,其他勇士也和她一样焦躁。阿提娅走进勇士们的帐篷,陆续经过了在角落里面色苍白的芙蓉·德拉库尔和阴沉的威克多尔·克鲁姆,以及心烦意乱、表情飘忽的哈利。接着,卢多·巴格曼进来了。
“过来吧。”站在帐篷中间,穿着黄蜂队队袍的巴格曼快活地掏出一个深紫色的绸布袋子,“该抽签了,勇士们。”
“你们要从这里抽出你们要面对的那个小东西的模型!它们有不同的……嗯……种类!你们的任务则是取得金蛋!”他用那种在这间帐篷里完全格格不入的快活语气说,打开了袋子,并热情地招呼芙蓉和阿提娅:“两位小姐优先,谁先来?”
阿提娅以一种霍格沃茨本地学生特有的优雅谦让把第一个抽签的位置让给了芙蓉,并注视着她从其中掏出一只脖子上挂着2的小火龙模型:一只威尔士绿龙。
接下来是她。她在袋子里三只小小的、似乎在挣扎的小东西之间摸索了一会,提着它的翅膀把它揪出了袋子。银蓝色的瑞典短鼻龙非常不高兴,在她的指间无声地咆哮。它脖子上挂着一个“1”。
克鲁姆和哈利分别抓出了写着3的中国火球龙和写着4的匈牙利树蜂。但这对阿提娅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她握紧魔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短刀在她的靴子里,魔杖在手中,魔咒的音节从她的舌面上滚过去,而她心里只剩下刺客们代代相传的祝福:心宁平安。
她掀开帘子,迎着学生们的欢呼走了出去。在场地的另一边,火龙盘踞在一窝龙蛋上,巨大的黄眼睛注视着这只渺小的生物,但它既没有咆哮,也没有喷火。它慢吞吞地甩了甩那条漂亮的银蓝色尾巴,比起眼前这只年轻的人类,似乎还是周围山呼海啸的人群更值得它警惕一些。
阿提娅举起魔杖,朝火龙丢出第一个咒语:“四分五裂!”
毫无疑问,这一道咒语对火龙坚韧的满是魔法抗性的皮肤而言只不过是挠个痒痒。瑞典短鼻龙,它张了张嘴,露出锋利的牙齿。
第二道切割咒趁此机会落进了巨龙的嘴里。龙血淅淅沥沥地从嘴角流下,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漂亮!非常精准的魔咒——”解说台上的巴格曼快活地大叫,“我敢说有些傲罗都没办法把魔咒丢得这么准!糟糕,它要喷火了——”
瑞典短鼻龙只是吐出了一个不大的火球,阿提娅拔腿狂奔,跑出了火球的攻击范围。龙阴森的、恶狠狠的眼神依旧追着她,连着喷出了几段断断续续的火焰:口腔里的伤口严重影响了它的发挥。
似乎有人注意到了这一点,观众席上陆续响起了惊呼声。负责解说的巴格曼则喜气洋洋地大叫:“天才!”
火龙的火力被削弱之后,阿提娅可以轻易地用许多个灵活的翻滚和冲刺躲开这一系列攻击,并继续朝火龙的翅膀根、下巴这些柔软脆弱的地方丢出一连串恶咒:卓有成效,皮肤稍嫩些的地方确实不那么抗打。
终于,火龙被她的一连串魔咒骚扰到出离愤怒。或许它没有被打疼,但是烦人就是另一回事了。它站起身,迈着大步子、张开翅膀,咆哮着向年轻的女巫奔来。
没有女巫了。雪白的矛隼展开翅膀,盘旋着升上高空。但就瑞典短鼻龙而言,要理解人类跑到哪里去了还需要一会儿。
矛隼听到下面吵吵嚷嚷的人类的声音中格外显眼的那一道:“……喔,是的……维尔茨小姐是一名年轻的阿尼马格斯,她的翅膀可真是巨大的优势!”
她迅速地捕捉到下方龙窝里闪烁着光芒的金蛋。这只漂亮的猛禽收敛起翅膀,低下头颅,飞快地俯冲——穿着霍格沃茨校袍的年轻女巫落地时进行了一个干净利落的翻滚,顺手把金蛋抱进怀里,跳起来的时候发辫里还插着一根草叶。
年更作者回来了TT非常抱歉!给追更的大家鞠个躬,感谢你们不离不弃!总之你们听我狡辩,是的这次拖更一年是因为我没编好怎么大战火龙……等我下次编好拖更理由之后我会回来再更新的(bushi)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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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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