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Sonnet 20

1971年,1979年,纳西莎·马尔福。

爱情是世界上最易取得的事物。它的形成就像花瓶里的、几枝水仙的馨香,只需稍稍在瓶中添上些清水,浓郁的香气便跑出来将人的感官取悦。又或是像午后的一杯、适口的格雷伯爵茶,只用几勺香柠檬油,便能击溃茶汤的麻舌与褶皱。

对于纳西莎·布莱克来说,这些东西跟床头的台灯似的触手可及——哦,对了,她现在改姓马尔福。也许是命运过于偏心,叫这位小姐早早地忘了,或是丢了爱情的困苦。

不同于纳西莎的姐姐贝拉特里克斯同莱斯特兰奇家的小儿子的联姻,她与卢修斯的结合并非空壳一具,而是比爱神金箭更纯真的爱情。毕竟,联姻的是布莱克和马尔福,与纳西莎和卢修斯并无关系。

他们相爱,在一个不知何为婚姻、何为利益的年纪。

十六岁的纳西莎坐在天文台上吹着冷风,将天龙座的星图一点点描绘在笔记本上。成排的白蜡树在场地耸立,银冷杉还沉浸在休眠里,而她不断地转动歪斜的羽毛笔,纸上每条坎坷的横线都证实着她的心不在焉。

她心里冷冷地燃着一团火,火光中的人物飘在那儿,影影绰绰。纳西莎抿着唇,试图克制住自己的情感,叫它们别再慌里慌张地往外跑。可这一举动并不管用,她还是暗中地、不停眨巴着眼睛,将目光投掷在空旷地面的每一寸里。

而当她终于无奈地将眼闭上了,卢修斯·马尔福的形象便从火光中缓缓走来。他像平常一样挺着胸、昂着头,步调像踩在黑白琴键上似的轻柔、优雅……虽然纳西莎大多数时候都在想着自己,但剩下的那些时间都用来想他了。

他比她年长一岁,眼底流露出精明,嘴角总牵着圆滑。他符合纳西莎对未来丈夫的一切预期,他的每根细软的发丝都能被嵌进“完美”的模型里。

所以此刻的纳西莎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的心上人究竟会带回怎样的消息——卢修斯会被家族安排给哪家的哪位小姐?不管那人怎样,定然是不如她的。

可不如她又怎样呢?这事谁也改变不了。

纳西莎爱他,爱到愿意为了他反抗家族吗,变成安多米达?她敢于、却不愿太过深思,于是只能将头抬起来,对着天空去庆幸,自己爱上的是个纯血而非麻瓜。

等待总是难熬的,纳西莎的十六岁的夜晚,被卢修斯这个简单的名字拉得极长。直到场地的树上的怪鸟都不叫了,她也终于以为自己等不到了,直挺挺地站起来,像雨天球场的旗帜似的杵在风里——

“西茜。”

在天文台的、月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卢修斯紧紧攥着一封信,平日里低沉圆润的声调竞也变得尖细。

纳西莎愿意一辈子记得这个声音的,可她忘了。她忘了自己在听到这声呼唤时,胸口带着疼痛的震颤。她本来咬牙坚持得好好的,却在看见卢修斯的一瞬间,忍不住抽了一口气。

那股气流刺痛了咽喉,直冲进胃里,搅得皮肤下包裹的一切都渐渐纠结起来。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紧了,只等着下一句话的来临。梅林啊,无论是什么都可以,就快些让她知道——

“卢修斯,快告诉我。”

“纳西莎,如果你生命的另一半是我……你愿意吗?”

“我……?你?哦!我想想——等等!”

纳西莎去抓耳后的碎发,她着急地抬起手,怀里的物件散落一地。她先是被声响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时,脸颊已涌上阵阵燥热。这女孩有生以来第一次因羞愧而捂住脸,心里却是喜悦居多。

放课后的学生从另一边的楼梯走过,杂乱的步子里掺着说笑。而卢修斯对着地面念出咒语,声音终于恢复得差不多了。天龙座的星图被牵到空中,横在两人中间,像是搭建起了一整个宇宙。

相较于“我愿意”以前的纠结与酸涩,纳西莎更愿意去记住他握住她手掌时的温暖。她的联姻对象恰好是她爱的人,不对,应该是何其幸运,她爱的人成为了她的丈夫。

所以爱情是极易取得的事物。

纳西莎的鼻头有些发酸,她察觉到落泪是件不太美好的事情,所以不得不推开卢修斯,朝礼堂的方向跑过去,每一步都轻飘飘地踏在云上。那天是新生入学的日子,而她怀里坐了只雀跃的蜂鸟,怎么都坐不住。

于是等熟悉的米斯切尔走下台,她立即捉住她,送给她一个吻。

即使她们差了五岁,大点的孩子也总是不爱带小孩子玩,可纳西莎还算挺喜欢米斯切尔的,但她的喜欢的程度一定不如姐姐贝拉。

当布莱克家族举办大型的聚会和晚宴时,长辈们围坐在长桌边,小辈们被丢在一旁。大多数时候,纳西莎都会靠在一张单人沙发里,而贝拉和米斯切尔分别有着年龄与力气的优势,常常会挑些年纪小的孩子来欺负。

雷古勒斯·布莱克和麦克米兰经常会中计,对比之下,就显得西里斯·布莱克聪明多了——虽然纳西莎不喜欢他,却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他会提前很久就躲得远远的,就好像他从不属于布莱克家族。

而当这一切发生时,纳西莎只负责微笑,只不过这笑并非是发自内心。要是卢修斯在的话,她的乐趣倒是能多一些。

她深知贝拉虽然和米斯切尔关系要好,但她们两人的联结同她的笑容一样浅薄。

两个毫不相似的人,是无法长久待在一处的,即使是假装的也不行。贝拉特里克斯的大脑空空,在人情往来上愚蠢得要命。而米斯切尔相较她智慧多了,至少不会让人觉得难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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