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我们......”里德尔抢先开口,试图用胡说八道来阻止我说话。
“教授!汤姆在和我说他交到了新朋友。他早上和他们一起共进早餐,还问我为什么不早点去礼堂,他的朋友们都走了我才来。”我气愤地说,“我也有新朋友,我和我的朋友一起吃早饭,并且不想听他废话。这难道是我的问题吗?”
邓布利多教授没想到我们之间的争吵话题如此日常。他盯着里德尔看了一会,又把目光放在我身上。这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里德尔会说教授讨厌他了。
那道目光实在太有穿透性,仿佛通过我粉饰过的话语,看见昨天里德尔做下的恶事。
但是,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只是一个无辜的被纠缠的好孩子呀!
“我一直以为你们的关系很差。”教授脸上露出笑容,“现在看起来并不是这样。”
我和里德尔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见相同的晦气的表情。
说完,教授可能也不想让我们继续争吵下去,他对我说:“派瑞特,你在斯莱特林也交到朋友了吗?”
“她们都是我的室友。”我说,“我们昨天聊了很久,就互相熟悉起来了。”
他点点头,明显,里德尔更让他头痛。我适时说应该去上课了,借此离开走廊。乔莎和另一个女孩——艾丽娅还在等我。我们赶紧跑去教室。
我是个合群的孩子,但是合群并不意味着在人群中消失,也可以表示“同化”人群。
我想,或许在一个好孩子身边,好孩子会起到榜样作用,所有好孩子的朋友都会变成“好孩子”。
在学业上,我表现出惊人的天赋,我应该是最聪明的那一类学生。得到教授的喜欢就是这么简单。只要做得足够好,保持谦逊的态度,他们和护工在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
在人际交往中,我也更加懂得交往的技巧,让他们都喜欢我,按照我的想法做事。小孩子们哪里懂得什么更深层次的东西呢?我也一样是个小孩。我们只要聚在一起,用同样的思维去想一个人,在言语中塑造他;用同样的口吻说一件事,甚至改变事实。
“乔莎,你说弗林特最近到底怎么了?上次他在汤姆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像仓鼠一样。”我和朋友在不经意之间的闲聊落到另一个孩子耳中。
晚上的时候,就有一个想讨好我的孩子给我递上答案。
“汤姆·里德尔对弗林特施了一个特别可怕的咒语.......好多人都看着......没有人制止。”她断断续续地说。
“是这样啊,我之前一直都很好奇。”我拉住她的手,“谢谢你。”
“不过,里德尔能够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你不要说出去好吗?我很担心他会报复你。”
她立刻涨红脸点头,我闭上眼睛,和她交换名字。
我和我的朋友们并不是一个目标明确的团体,相反,我们组织松散,每天就像枝头的鸟儿一样叽叽喳喳。我们只是一群用快乐、八卦和一点点爱汇聚起来的鹦鹉。
鹦鹉有鹦鹉的社交,当我们的群体变得足够大,我想要知道任何事,或者我不想被人知道任何事都变得异常简单。
里德尔对弗林特施咒了,这一点我早就猜到。所以,这个消息传到我耳朵里的重点从来都不是里德尔做了什么,而是纯血的那个小圈子,属于里德尔的小圈子,已经被我渗透进去了。
-要用这个吓唬一下他吗?
旁白坏心眼地提议。
-把他吓得惊慌失措,然后亲手把小团体踩得七零八落。
‘不,还不到时候。’我说,‘孤零零的坏孩子汤姆在这里毫无作用,我要的是一个坏的‘老家族’。’
瞧不起我的弗林特,无视我的布莱克都属于这个“老家族”。
-
我睁大眼睛看着休息室里燃起的火焰,盯着它顶端的那一小簇火苗从出生到死亡。我拿起魔杖,试图对着火焰变形。
跃出的火苗变成滚烫的蛇,游到沙发底下,并且最终在里德尔坐上去的时候扑过去咬住他的袍角。
“派瑞特!”正坐在小团体里的里德尔立刻跳起来,他窜到我面前,试图开启新一轮的争斗。
这种狰狞的姿态似乎吓到我周围坐着的一些人,他们小声说着“可怕”,成功把里德尔钉在原地。
“你这么大声干什么!”乔莎看了看我的表情,见我没有任何反对态度,她接着说:“派瑞特就是在跟你闹着玩。”
“算了,他一直都这样。”我按住乔莎,和她一唱一和,“总有一些人控制不住对亲近的人的脾气。我们从小就生活在一起,我对他这个样子见多了,算了。”
里德尔如果想维持住他在小团体之外风度翩翩的形象,就只能吃下这一个暗亏。我走到他身边,帮他踩住无法被施咒消失的,还在不断扭动的蛇。
“我不知道你现在讨厌这个,抱歉。”我说。
“没关系,”他几乎咬着牙说,“是我们最近交流太少了。”
我们都露出冷冰冰地笑。
汤姆·里德尔受到挑衅后,果然开始命令他的那帮小团体——也可能是要求他们?我不太在乎这两者之间的细微差距,我只需要知道,他们开始对付我。
同寝室的孩子里,除了乔莎和艾丽娅,其他人都不再和我说话了。有一部分聚集在我身边的孩子也开始远离我。
他们都顺从于那小部分纯血。
在变形课上,我被叫上讲台,给大家表演一道十分精彩的咒语时,那些不再喜欢我的孩子没有鼓掌,被我叮嘱过的仍然顺从我的小孩也没有。
邓布利多教授察觉到现场的氛围有些奇怪,他在下课之后让我留下来,问我最近发生过什么。
这就是一个被预设好结局的问答。
“可能是我让汤姆生气了。”我说着,闭上眼睛,“我跟他开了一个玩笑,就像我们之前在孤儿院做过的那样。但是他现在已经不想再参与到我们的游戏之中了。”
“他做了什么?”教授问我。
很好,我想,他并不在乎我做过什么,就像我描述过的那样,我只是做了在孤儿院的时候会做的事情。无声的情绪暴力并不会因为场景的变化而减轻攻击性,相反,它只会在一个新场合里制造更大的恐怖。
只不过,没有经历过那种场景和暴力手段的人往往无法共情受害者。
这是对汤姆·里德尔毁掉我被领养机会的惩罚。
我不管他究竟怎么想,本来我是可以跳出孤儿院,拥有一个家庭的。但是他毁掉了这份未来,把我拽着和他一起陷在泥潭里。
既然我们还在同一空间,那就不要怪我不断挤压他的领地了。
这是他的过错。
“他有一些朋友。”我轻声说,词句从我舌尖上划过,像是害怕惊扰到什么。我就站在窗户边上,感受风吹过我的脸颊,耳边风的声音混着我的声音,让它们裹挟成蛇的低语,“一些‘有影响力的’朋友。”
“这和之前不一样了,教授。”我睁开眼睛,“他会和蛇说话,这是一个古老的天赋对吗?”
“但是我什么都不会,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们瞧不起普通人,瞧不起我。因为我没有爸爸妈妈,因为我很穷,因为没有人愿意收养我。”
当我将一场由恶作剧引发的争端转变成对我人格的羞辱之后,教授的脸上也浮现出对过去的追忆。他一定是想起圣诞节那会孤儿院发生的事,想起暴怒的院长和修女,想起那条口袋里的毒蛇。
“我会和斯莱特林的院长说这件事。”他对我说,“派瑞特,你是我见过最有变形术天赋的孩子,你不比任何人差劲。”
“您对他也说过这样的话吗?”我问教授,“对汤姆,您也这样说过吗?”
教授愣了一下,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我。
我则对他笑了笑:“您不用太担心我。我讨厌他,根本不会为他伤心。如果您想要帮助我,您可以关他禁闭吗?”
派瑞特是一个擅长试探他人底线的孩子。借助天真的外衣,把尖锐的刀子插进对方的精神世界。如果你不想被利用彻底,就先一步摘掉眼睛,不去看她的脸;捅穿耳膜,不去听她的声音。最后,最好毁掉自己的一切认知——不过,这是在她成为完全体之后的事情了。
现阶段,她还是那个“好孩子”。
你也是一个“没有被发现的好孩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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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试探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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