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研皊拿出日记本。
她有很长时间没写日记了,因为自从发现被彻底困在这个村里无法出去后,她不知道写日记还有什么意义。
这种一成不变的日子需要记录吗?
但每隔一段时间,当她发现自己不爱出门甚至不爱说话后,她又会拿出日记本,抢救一下自己。
好像把所有猜疑的、负面的想法写在日记本后,她就能阳光而正常地生活一段时间。
孟研皊不是喜欢日记,也不是文青,没有什么用文字记录生活的烂漫想法。
谁家大好青年写日记啊。
是因为她年少时满腔愤懑,横冲直撞无所顾忌,吃了很多亏,也推开很多关心她的人,伤人伤己。
遭遇社会磨炼和捶打后,她被人为地扭曲成一个长袖善舞的社会人士。
她改掉了许多不合时宜的语言习惯,在跟人交际也能够做到游刃有余、面面俱到,身为I人居然能够戴上面具适应各种场合。
可她不再喜欢自己。
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怎么能获得别人的喜欢,怎么有能力去爱这个世界。
孟研皊意识到这种情况是不对劲的、是危险的。
她尝试自救。
她真正喜欢的还是那些勇敢做自己、不在乎其他人眼光、又有着坚守的规则和底线的闪闪发光的人。
从那时候开始,她尝试写日记。
第一篇日记写完,她就发现长久的自我洗脑后,连日记如此亲密**的地方,她都没法坦诚了。
于是她逼着自己重写,将内心最真实的、不敢显露在外人面前的、甚至可能是不堪的想法记录下来。
希望通过这种方式,终有一天能做到坦诚面对自我,跟自己和解。
可她还没能做到这一步,就得了绝症,然后被系统带到这里。
系统让她去帮助女主获得幸福美满的人生。
可她……不知道什么是幸福美满啊。
孟研皊收起日记本,姿态如枯槁老人一样,一步一顿慢吞吞走到院子里,然后‘啪’的一下猛然坐下。
有点疼,但不想动。
孟研皊就坐那儿发呆。
“婶婶。”陶茉担忧的声音传来:“你怎么又没吃?”
“我不想吃,没胃口。”
“可你这些天都没好好吃饭。”陶茉苦恼地说:“我煮的都是白米饭,不是豆饭,您怎么不吃呢?”
孟研皊撇开脸,不太想听。
她真的吃不下。
陶茉还在絮絮叨叨:“你最近瘦了好多。”
“还好,还有八十斤。”
孟研皊最瘦的时候瘦到过六十斤以下,也是那次发现自己‘胃口不好’的次数太多,才试图用日记自救。
那会儿……有点效果吧。
现在好像没用了。
陶茉坐到孟研皊身旁,认真地问:“婶婶,你要怎么样才肯吃东西呢?”
孟研皊明显迟钝地愣了下,才说:“可能要等你觉得幸福后?”
她讨厌这里,同时陷入深度的自我厌弃中,还有些逃避现实,所以才会‘胃口不好’,她当然知道要改变现状。
可是她无能为力。
“幸福?”陶茉眼中闪过一丝莫名:“你是想让我快点结婚吗?”
“结婚?”孟研皊晃晃脑子,忽然想起来:“对了,你跟那个人还没退婚。”
没能抓住陶茉另攀高枝的证据,但得知陶家村开办肥皂厂后,那边彻底不愿意退婚,还说愿意等。
孟研皊问陶茉:“你还喜欢罗定吗?”
陶茉反问:“婶婶想让我嫁给谁?”
“两个……都一般,看你自己喜欢吧。”
陶茉问:“嫁给喜欢的人就一定会幸福吗?”
“当然不是。”孟研皊毫不犹豫:“婚姻和幸福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她从来不觉得婚姻代表着幸福,至少在她周围,不论大人还是小孩,所有人的不幸都源自糟糕的婚姻。
陶茉似乎没料到孟研皊这样回答,错愕好一会儿,才说:“那婶婶为什么要我结婚?”
“我没有要你结婚,不是你自己想结婚吗?跟人定了亲,还喜欢别人。”这不是想结婚是什么?
陶茉眼眸暗沉:“婶婶觉得我水性杨花吗?”
“水性杨花?哈哈哈~”孟研皊被逗笑了:“相比男人,你这算什么事啊。”
说完又笑了,等痛快笑一场才对陶茉正色道:“不要你要记得拿得起放得下,这样才能在感情中屹立不倒啊。”
这又一次出乎意料的回答,陶茉眼眸的暗沉一下子消散,化为不解:“可、可不是都说这是不对的嘛?”
孟研皊毫无底线地说:“一般我是不赞同脚踏两条船,因为很容易翻船,不过我觉得你这不完全算吧,就算是……也不是大事嘛,你只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
说到这里她又笑了。
“可是你不要做出给自己增加心理负担的行为,如果你天生对感情看得开,就不要强求自己做个卫道士,同样如果你天然向往一生一世,也不要为了报复或者其他人目光,刻意伪装成潇洒人间。”
她也曾被普世规则所束缚,认为哪怕不甘不服,也要‘讲道理’,用‘公平公正’的方式跟男性竞争,甚至一度认为既然看不起对方的某些行为,自己就应该用更高的道德来约束自己。
后来发现这样想的自己简直是个傻子。
大家根本就不是同一条起跑线,受到的社会倾斜完全不一样,何来的公平。
从那以后,孟研皊就决定不论何时,都绝对偏向女性。
孟研皊凑近告诉陶茉:“不过你要悄悄的,可别翻车了哦。”
陶茉似乎觉得很有趣,也悄悄问:“可如果我就是翻车了呢?”
“那就想办法让能够制裁你的人,闭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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