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番外

中医大学辛意然常来,头一次发现这个巷子里有个小咖啡馆。

店里有几只猫,其中一只轻车熟路地跳上周雅的腿,趴下了。

“原来你家在这附近。”

“你又为什么来?”

“我爱人在这任教。”

式凉修完学业留校,听说一般六年只够获得准入的从业资格,但式凉的程度、他在做的事好像并不基础,前不久还当上了副教授,忙医疗改革什么的。

辛意然最烦教课,有时不能不去国科大上几节课,谁能把这个改革了?

“爱人……”

周雅笑吟吟地摸着猫。

他俩曾因某个跨界合作项目短暂接触了一段时间。

她知道辛意然是双性恋,有忘不掉的人,还是追求他。

他也一度想跟她试试,重启自己。

简单吃了几顿饭就结束了,今天一见:“你不一样了。”

辛意然笑笑,看了眼时间,式凉应该下班了。

“未来我们还会经常见的。”

“不,我不想。”

“上次你能拒绝,是时候好,现在什么局势?”

她是军委的,敢说这话必然有根据。

“西北边境的冲突那么严重……”

周雅眼神不太赞同,但也没说更多。

“多事之秋,为国家做贡献——”

辛意然不爱听,扭头向窗,正逢式凉走过。

周雅放了猫,跟辛意然一同瞅着他进店。他点了咖啡,拿到就要走了。

她看过翁阳照片,不太确定地问:“那是你爱人?”

辛意然拍桌而起,冲他背影喊:“你都不吃醋吗!”

式凉跟他做了个手势,推开店门,把咖啡给街对面车上的一个人。

周雅都有点替他尴尬了。

辛意然就要过去,式凉回来,把他拉回座位,握着他的手没松开。

“车上是我老师,年岁大了。”

“岁数大了下午六点喝咖啡,也不怕睡不着觉。”辛意然嘀嘀咕咕。

周雅表情微妙。

她八年前接触的辛意然没这么幼稚,给人的感觉倒有点像他爱人。

“你看他干嘛?”她扫视式凉的目光令辛意然警觉,用手挡式凉脸,“没什么好看的。”

“这就走。”她掩饰住诧异和嫌弃,“尽早接受现实吧,期待与你共事。”

辛意然不吭声。

回去的车上式凉问起她,演着吃醋的样子。

辛意然知道他是演的也受用。

一到家,式凉再生气地将他扛到卧室扔到床上,辛意然非常来劲儿地挣扎反抗。

完事了。

式凉抱他去浴室。

“单纯升级外骨骼我还是挺想做的,但是一想到要应用到军事上,我就后悔最初选了那个方向。”

浅浅的回声回荡着,浴缸里的水保持着恒温,辛意然坐在式凉腿间,靠在他身上不舍得起来。

“推脱不过就同意吧。”

“嗯,军事强大国家稳定并非不好,我父母肯定支持。”

纱帘后的磨砂窗窗缝透出丝丝寒气。

辛意然忽然想到小时候,被接到国家秘密基地过年的那个冬天,条件艰苦,难抵严寒,窗上大片的冰花,父母呵着白雾的脸。

“今年去我父母家过年吗?往年不是他们没空,就是咱俩没空,迄今还没能正式吃顿饭。”

“能一起过年当然好。他们喜欢什么?”

“我。所以你得更爱我。”

式凉笑着敲了下他额头。

辛意然老家就是那座他上小中高的城市。

市中心保留的老街,独门独户的平房,改进了取暖设施,冬天比楼房还舒适。

跟着扫雪车开到院外,停车,贴着对联和福字的实木院门一早是敞着的。

院中有葡萄架,雪扫在墙边,几乎把墙盖住了。

辛父辛母听到动静便迎了出来,把人让进屋里,放下礼物。

田螺2号端上热腾腾的饭菜。

今天第一次见,他们对式凉很是礼貌亲切。

老两口实在怕了辛意然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这几年他回来儿子才又生龙活虎起来,而无论耳闻还是眼见,他看起来都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就算他们看他不顺眼,生活也是两个年轻人的,当下要做的是一起和美地过好这个年。

工作不太能细聊,便聊一些个人情况,他们无意深问,却没能绕过孩子。

“至少领养一个。”

如今机器人这么发达,他们不担心辛意然晚年没人伺候,就是喜欢孩子。

老了就会喜欢孩子?反正辛意然现在不喜欢:“多一个人分走翁阳注意,我难受。”

“都三十五岁的人了,不能这样。”

“孩子打搅我们性生活。”

“……”

式凉觉得他们往后都不会再提这茬了。

中午要去辛意然大伯那给他做寿。

辛家不大走亲戚。

过年这些天没什么人来,来也是坐坐就走了。

大伯前年丧妻,儿子早年夭折,朋友不是天各一方就是天人永隔,他的七十大寿只请弟弟一家来吃个便饭。

蛋糕是买了,可是几个老人吃不成。

辛意然和式凉吃着蛋糕,他们在拉家常、追忆过去,还说起辛意然名字的由来。

“意然的名字是伯公取的。”辛母说。

“不,不是伯公。”辛父说,“我记得伯公说过,是他一个朋友取的。”

“我也记得,他那朋友是个对我国文化很有研究的外国人,英年早逝。”大伯说,“伯公长寿得吓人,然而无后。如今咱老辛家要彻底绝后了。”

“伯公经历过二战,家族最早出国留学的人。”辛母转移话题,“他逝世不久意然就出生了。”

大伯:“人生诡谲,意然有孩子那天,可能我也就死了。”

“大过年的,别说不吉利的话。”

……

从大伯家回来天色尚早。

一直被催生,辛意然大感不悦,先回房间了,式凉陪他们聊天。

给他们把脉,身体都还健康,有些难以避免的慢性疾病。

入夜,辛意然带他到自己小时候的房间。

充满寂寞回忆,毫无归属感的房间。

“我变大了,它变小了。”

书架上有些连环画,床头有几个卡通人物的塑料玩具和贴纸,只有这些痕迹。

辛意然反锁了门,推着式凉坐到床上。

式凉抓住他扒自己裤子的手。

他轻咬式凉指节:“我好喜欢你禁欲的样子,有种渎神的刺激。”

“……”

式凉也想尽量满足他,但当下实在不合适。

“会被听到。”

“放心听不到。就算听到了,别小瞧家长装聋作哑的功夫。”

辛意然用膝盖去蹭式凉,被格开。

“在这儿不行。”

辛意然定定凝视他一阵儿。

见他意态坚决,辛意然甩开了他的手,推开窗大喊:“爸!妈!我工作出了很紧急的事,今晚就走!”说话间呛了风,咳嗽着回过脸,“这儿不行,那除这儿以外的地方都行了?”

白炽灯将门前雪堆照成暖橙色,雪下的街面一片乌黑。

老两口披着一张厚毯子站在院门前。

辛意然坐进驾驶室,盯向扶着他车门的式凉。

“我在这儿陪爸妈。”式凉将车门给他关上,“你处理好工作就回家休息吧,不用来接我,明天我自己回去。”

“你——”辛意然瞪他,又看了眼父母。“你也跟我回去吧。”

辛父:“他跟我们一块挺好的。”

辛母:“这么仓促让他多留一晚。”

“路上小心,开慢点。”式凉说。

他们静静等待。

骑虎难下,被反将一军,辛意然只好发动车子。

待他开远,老两口对视一眼,大笑起来。

“这孩子从小就一身反骨,你越守礼他越起劲儿。”辛父说,“就该这样治他。”

辛母解释:“不是故意偷听,路过窗根不小心……”

式凉点点头。

所以说这儿不行。

辛意然开出几条街,停在一根电线杆下,趴在方向盘上想了好久。

手机响了几声。

“注意安全。”

“别生气了。”

“回来吧。”

他握紧手机。

下车,街上又落了层雪。

东西破碎会发出响声,雪不会。雪被踩实却有响声,从脚底传到耳里。

雪花飘在脸上,在呼吸之间消融。

他们好像忘关门前灯了。

墙不高,还有雪堆做缓冲,他没弄出太大动静就跳进院子,溜到窗根。

屋里黑黢黢的,看不出个所以。

那个没良心的就这么睡了?

窗一推就开了,辛意然夹风带雪地翻进去。

关好窗,脱下厚外套,猫着脚步靠近那张不大的床时,他忽然觉得自己像夜闯闺阁的登徒子。

刚爬上床就被反手抱住。

“你实在想做,就做吧。”

近在耳边的气声。辛意然在这片充斥着他的气息的黑暗中寻到他的鼻子,式凉张开嘴,噙住他那双柔软冰凉、略微干燥的双唇。

辛意然的舌头像缎带一样,柔缓地缠住他的;

温热湿软,带着一点牙膏的薄荷味。

在这种安抚的深吻中,辛意然有时会倒不开呼吸,他推了推式凉胸口。

“我控制不住……”

“嗯?”

辛意然总会为他这带着欲色的鼻音酥软,差点忘了要说什么。

“只有和你身体相连,我才感觉你和我在一起,你活着,你是我的。”

终究是那七年的缺失造成的。

不安刻进了骨子,反复用身体确认也难打消。

“我属于你,不会离开,需要我发誓吗?”

“怎么发?”

“有违此誓,就让我时时刻刻痛苦,生生世世孤独。”

“不行,这太狠了。”

“那你说。”

“有违此誓,你三年之内升不上正教授。”他伸出小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式凉勾住他手指:“一百年。”

辛意然笑着挤进他怀里,安定了下来。

式凉摩挲他的脸和脖子。

“好梦。”

次日一早,对自己出现在这里,辛意然解释:“昨晚刚走不远就有消息说问题解决了,我看熄灯了,就没吱声。”

老两口果然是装聋作哑的高手。

辛意然愣是没看出来他们已看透一切,还当自己圆谎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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